京都機場
許澤乘坐的航班起飛不過半小時，甦明 就拖著簡單的行李箱從出口走了出來。
晚風帶著涼意拂過臉頰，她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李佳雯的電話。
“雯雯，我到了，你們在哪？”
“ ，你在出口等我們，我們這就過去！”
“好。”
掛了電話，甦明 站在出口處，望著川流不息的車燈，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貼身藏著一個小小的平安袋，是許澤以前送的，邊角早已磨得發軟。她攥緊袋子，試圖讓狂跳的心平靜下來。
不過幾分鐘，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甦明 轉頭，看到李佳雯正拉著龍敖朝這邊快步走來。
她迎上去，還沒等李佳雯開口，就急切地說“走，去京都廣場，找人！”
“啊？”李佳雯徹底懵了，愣在原地，“現在？”
龍敖看著甦明 眼底的紅血絲和急切的神情，沉聲勸道“甦小姐，天已經黑透了，廣場早就清場了，那人就算在，也不可能還待在原地。”
“是啊 ，”李佳雯也趕緊附和，“我們中午回去的時候人就不在了，這都過去大半天了，哪還找得到？要不先找地方吃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再陪你去廣場附近問問？”
甦明 被兩人的話一勸，心頭的燥熱漸漸退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去理智了。
確實，許澤若真想躲，怎麼可能在原地等著？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好吧。”
反正已經確定他沒死了，總有找到的那一天。
只是這一路從東山趕來，她心里始終盤旋著一個問題許澤既然活著，為什麼不肯見她？為什麼要躲著？是因為……那一剪刀嗎？
甦明 望著遠處模糊的城市輪廓，眼底蒙上一層薄霧。有些答案，或許比尋找本身更讓人難以承受。
“ ，你別這樣。”李佳雯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里一陣發緊。
想當初甦明 在商場上何等果決，雷厲風行得像柄出鞘的刀，如今卻總被許澤的事情磨得失了神采。
甦明 抬手抹了把眼角，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走吧。”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甦明 連早飯都沒吃，就獨自打了輛車直奔京都廣場。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她的心卻像被什麼東西牽著，一點點往那座碑的方向沉。
廣場上的晨霧還未散盡，帶著露水的涼意。
甦明 徑直走到鎮國碑前，站在昨天照片里許澤所在的位置，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石面，低聲呢喃“你到底在躲什麼？”
她其實比誰都清楚，這里大概率早已沒有他的蹤跡。
可腳像生了根，就是想站在這里，離他曾停留過的地方近一點，再近一點。
廣場上的彩旗還在微風中飄揚，慶典的標語尚未完全撤下，殘留著昨日的熱鬧。
甦明 漫無目的地走著，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像是在尋找什麼遺失的珍寶。
走到一處正在拆除觀禮棚的角落，她看到幾個工作人員正忙著拆卸鋼架。
甦明 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拿出手機翻出李佳雯拍的那張照片，對著一位正在擦汗的工作人員輕聲問“您好，請問您昨天見過照片里這個人嗎？”
那工作人員探頭看了看，照片里的身影模糊不清，只能看出個大致輪廓，他搖了搖頭“這位小姐，你這照片太糊了，實在認不出來。”
就在甦明 心頭泛起失落時，旁邊一位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忽然說“哎？這人我見過！”
甦明 的眼楮瞬間亮了，像燃著一簇小火苗“您見過？”
原來這人正是昨天引導許澤去內場的工作人員。
他拍了拍大腿“可不是嘛！昨天他走錯了觀禮區，還是我把他領到正確位置的，印象挺深。”
“那……他今天有沒有來參加淨碑儀式？”甦明 的聲音有些發顫。
在京都廣場每天清晨太陽升起時，都會有專人擦拭鎮國碑，不少人說這時候碑體透著國運，常有人特意來觀禮，盼著沾點氣運。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沒有。昨天剛過完大慶，今天來的人格外少，安檢都是我們幾個輪流盯的，沒見著這位先生。”
“好的，謝謝您。”甦明 輕聲道謝，轉身離開時，腳步比來時沉了許多。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落在碑體上，“大夏”二字反射出淡淡的金光，可她心里那點剛剛燃起的希望，卻又一點點暗了下去。
這時，甦明 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李佳雯打來的。
她接起電話，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低沉“喂，雯雯。”
“ ，你跑哪去了？”李佳雯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帶著明顯的關切，“你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在京都廣場。”
“你還是去找許澤了？”
“嗯。”甦明 應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手機殼邊緣。
“ ，你先回來吧。”李佳雯在那頭嘆了口氣，“我有個弟弟在京都，他人脈廣。讓他幫忙找，總比咱們像無頭蒼蠅似的瞎找強，你說呢？”
甦明 沉默了幾秒，輕聲道“行，我這就回去。”掛了電話，她最後望了一眼鎮國碑的方向，才轉身離開廣場。
回到酒店時，李佳雯和龍敖正在餐廳靠窗的位置等著。桌上擺著幾樣小菜和粥，還冒著熱氣。
“ ，快來坐。”李佳雯連忙招手，起身給她盛了碗小米粥，“我剛給弟弟打完電話，他說馬上就到。”
甦明 點點頭，在桌前坐下，拿起勺子抿了一口粥，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沒什麼滋味，她很快就放下了勺子。
“ ，多吃點啊。”李佳雯看著她只動了一口，不由勸道，“你這一路趕來沒歇著，再不吃東西，身體哪扛得住？”
甦明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臉上擠出一個牽強的笑“我不餓。”
“ ，”李佳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會不會是認錯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或許……你該試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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