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李家府邸深處，梧桐葉在初秋的風里簌簌作響。
李樂坐在听竹軒的紫檀木主位上，指尖輕叩著桌面，目光落在階下那三道畢恭畢敬的身影上。
北冥站在側首，低聲介紹“樂哥，這三位便是東方、南宮、西家的嫡系傳人，東方家主東方朔的長孫東方澈，南宮家主南宮烈的獨女南宮 ，西家現任家主西鴻的嫡子西門燼。”
話音剛落，三人同時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袖口繡著的家族徽記在晨光里泛出暗紋——東方家的玄鳥餃日、南宮家的烈焰麒麟、西家的墨色盤龍，皆是傳承千年的印記。
李樂抬眼時，三人恰好抬頭。
東方澈身形清瘦，一身月白長衫襯得他面如冠玉，手中握著一卷竹簡，眉宇間帶著書卷氣，卻在對視的剎那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銳利。
他身後跟著兩名青衣隨從，腰間佩著造型古樸的玉牌，行走間悄無聲息，顯然是東方家以追蹤術聞名的“影衛”。
南宮 穿一身緋紅勁裝，長發束成高馬尾，發尾綴著枚赤金鈴鐺，卻在行禮時紋絲不動，可見內力深厚。
她腰間懸著柄短鞭，鞭身由百煉精鋼絞成，鞭梢隱有火星流轉，正是南宮家的獨門兵器“焚天鞭”。
西門燼最是惹眼，玄色蟒紋袍上用銀線繡著西家圖騰，左手戴著只墨玉扳指，右手始終按在腰間佩劍上。
他身形魁梧，面容冷峻，下頜線繃得筆直，目光掃過軒內陳設時帶著審視，卻在觸及李樂時迅速收斂，化作恭順。
“東方家主托我帶句話，”東方澈率先開口，聲音溫潤如玉石相擊，“願將家族名下‘星羅閣’半數情報網交予李家調遣，今後東方家產業凡涉及海外貿易者，皆由李家優先定價。”
李樂指尖停頓。
星羅閣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情報組織，上至朝堂秘聞，下至市井流言，無所不包。
東方家能將半數情報網交出，已是掏空家底的誠意。
“南宮家在漠北經營三百年，”南宮 的聲音清亮如碎玉，帶著西北女子的爽朗，“漠北七州的馬場、鐵礦，還有張掖郡的火器工坊，從今往後任憑李家差遣。家父說，南宮家的‘烈焰訣’心法可與李家‘金龍功’互補，願將秘籍抄本獻上。”
此言一出，連北冥都微露訝異。
南宮家的火器工坊是龍國最大的軍械產地，連兵部都要仰仗其供應，更別提“烈焰訣”是能引動天地火氣的頂級心法，從未外傳。
西門燼上前一步，聲音低沉如洪鐘“西家世代鎮守西域三十六關，關卡內所有商道關稅，李家可抽成三成。另外，家傳的‘鎮岳鎧’已由匠人重鑄，可擋導彈轟擊，願贈予樂哥防身。”
李樂終于輕笑一聲。
西家的鎮岳鎧是上古玄鐵所鑄，傳聞能硬抗天雷，如今竟說能擋導彈，顯然是融合了現代科技重鑄。
西域商道更是富可敵國，三成關稅足以讓李家財力再翻一倍。
“你們三家的誠意，我收到了。”李樂起身時，周身氣息陡然攀升，廳內燭火驟然熄滅，唯有他眸中金光流轉，“但李家要的不是附庸，是同心。”
三人同時抬頭，眼中閃過震驚。
“東方家的影衛擅長追蹤，”李樂目光掃過東方澈，“三日後帶影衛去東海，查清上次偷襲李家貨船的海盜窩點。”
“南宮家的火器工坊，”他轉向南宮 ，“七日之內造出百枚‘穿雲彈’，我要用來炸開長白山的千年玄冰。”
“西門燼，”最後看向西門燼時，李樂語氣微沉，“西域那邊，吐蕃殘余勢力最近在邊境異動，你帶西家鐵騎去一趟，讓他們知道龍國的地界，不是誰都能踏的。”
三人齊聲應道“遵命！”
李樂揮了揮手，北冥會意，引著三人退下。
听竹軒內復歸寂靜，他走到窗邊，望著庭院里那株五百年的銀杏樹，葉片在風中翻卷，露出背面的金色紋路，像極了李家龍紋旗上的鱗甲。
三日後，東方家的影衛傳回消息，東海海盜窩點藏在琉球群島的一處火山洞內。
李樂看著東方澈手繪的地形圖，圖上不僅標注了海盜的布防，連洞內暗河的流向、岩石的承重都標注得一清二楚，墨跡旁還附注著潮汐漲落的時間——
這正是東方家“觀星望氣”術的精髓，能從天地運轉中推演萬物規律。
“東方家的傳承，果然名不虛傳。”北冥在旁感嘆，“他們祖上是周朝的太史令，世代研究天文歷法，後來將觀星術融入追蹤之法，才有了影衛‘踏星而行，無跡可尋’的本事。”
李樂指尖點在圖上火山口的位置“讓影衛留三個活口，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
此時南宮 已帶著穿雲彈趕到長白山。
玄冰崖下，她親自點燃引線，赤金鈴鐺在風雪中輕響，焚天鞭揮舞間卷起漫天火焰，竟將零下三十度的寒氣都逼退三尺。
“轟隆——”
百枚穿雲彈同時炸開，玄冰飛濺如碎玉，卻在觸及南宮家護衛的衣甲時化作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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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穿的“火蠶甲”是用漠北火蠶絲織成，遇冷則燃，恰好抵御冰崖寒氣。
冰崖裂開的剎那，南宮 縱身躍入，手中短鞭卷出一道火線，照亮洞內那具冰封的龍形骸骨。
“李家要的龍骨，找到了。”
她對著通訊器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這還是南宮家的火器第一次與上古異獸遺骸打交道。
西域邊境，西門燼正勒住戰馬。
他身後的西家鐵騎列成方陣，玄色披風上繡著的盤龍在風沙中獵獵作響。
吐蕃騎兵的彎刀閃著寒光沖來，卻在距方陣百米處突然慘叫著倒下——
西家鐵騎的弩箭上涂著西域獨有的“醉仙散”，中者肌肉僵硬，任人宰割。
“西家鎮守西域三百年，靠的不是蠻勇。”西門燼拔出佩劍，劍身如墨，正是西家鎮族之寶“斷水劍”，“是規矩。”
劍光閃過，吐蕃首領的頭顱落地，滾燙的血濺在他的蟒紋袍上，竟被布料上的銀線吸收，化作一道流光滲入劍鞘。
這是西家“血養劍”的秘術，越是強敵的血，越能激發斷水劍的威力。
三日後，三人再次齊聚听竹軒，將任務結果呈上。
東方澈帶來的海盜名冊上，竟有南洋某國皇室的暗記。
南宮 捧著的龍骨碎片里，藏著一枚刻有上古符文的玉簡。
西門燼獻上的吐蕃首領頭顱旁，放著一封西域諸國聯名的臣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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