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樂提起舊傷，他心里沒來由地發毛，卻仍強撐著罵道︰“關你屁事！少在這咒我……”
“咒你？”
李樂慢悠悠起身，身高比對方高出半頭，陰影將王浩整個籠罩住。
他湊近時，聲音輕得只有兩人能听見。
“當年你往我書包倒墨水、把我推進廁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王浩瞳孔驟縮，後退時撞翻了身後的塑料凳。
李樂卻已經坐回原位，夾起最後一塊牛肉放進毛小雨碗里，語氣又恢復了平常的溫和︰“吃完去購物？看你都沒幾件衣服換。”
李樂並未再理會王浩，他已經被李家護衛驅趕走了。
出了面館，李樂牽著毛小雨坐進庫里南，低沉的引擎聲如野獸低吼。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一腳油門便駛向江城最繁華的萬象天地。
商場門口的安保見勞斯萊斯緩緩駛入，立即小跑著上前，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聲響。
李樂搖下車窗，隨手甩出兩張百元鈔票當作小費，陽光斜斜地照在他側臉，將下頜線勾勒得冷硬又矜貴。
踏入商場，冷氣裹挾著高級香氛撲面而來。
李樂低頭看向毛小雨，她正仰頭望著穹頂璀璨的水晶吊燈，發梢被燈光鍍上一層金邊。
“先去香奈兒看看？”
他嗓音溫柔，掌心貼著她後背輕輕引導，推開那扇瓖嵌著雙c標志的雕花玻璃門。
店內暖黃的燈光傾瀉而下，當季新款成衣在射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導購員原本散漫的眼神在瞥見李樂腕間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鸚鵡螺時瞬間聚焦，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款步上前，職業化的笑容里多了幾分討好︰“先生、小姐，我們剛到了早春系列的限量款……”
“當季新款都拿出來。”
李樂隨意坐在真皮沙發上，長腿交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
毛小雨有些局促地站在試衣鏡前，導購員已經捧著幾套禮服圍了上來。
第一套是黑色斜紋軟呢連衣裙，珍珠紐扣在燈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李樂目光在她縴細的腰肢上停留片刻，頷首示意買下。
隨著試衣間門一次次開合，毛小雨像是從童話里走出的公主。
香檳色緞面禮服襯得她肌膚勝雪，抹胸處的手工刺繡花朵仿佛在呼吸。
薄荷綠的紗裙輕盈飄逸，走動間裙擺如湖面漣漪。
還有那套猩紅絲絨魚尾裙，將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得驚心動魄。
每換一套，李樂都安靜地凝視，眼眸逐漸深邃，隨後淡聲吐出兩個字。
“打包。”
當導購推薦起價值百萬的限量款珠寶時，李樂正低頭給毛小雨剝糖炒栗子。
琥珀色的糖殼在他指尖裂開，露出金黃軟糯的果肉，他親自喂進她嘴里，听著她被燙得輕呼的聲音，唇角不自覺揚起。
直到听到“全球僅三件”的話術，他抬眸掃了眼展櫃里閃耀的鑽石項鏈，漫不經心地刷卡。
就在指紋驗證成功的剎那，李樂腦海中突然炸開機械電子音。
【叮！觸發“一擲千金”隨機隱藏任務！成功完成奢侈品單筆消費超500萬，獎勵消費金額100倍返利！】
他瞳孔微縮，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屏幕上的消費金額從586萬瞬間跳轉為5.86億。
賬戶余額後面一連串的零在眼前閃爍，像是星河墜入掌心。
李樂表面依舊從容，將手機隨手塞進西裝內袋，繼續帶著毛小雨橫掃愛馬仕。
導購推著掛滿鱷魚皮鉑金包的推車跟在身後，從經典的大象灰到稀有的午夜藍，他指節輕點，“每種顏色來兩只”。
梵克雅寶的櫃台前，他將陳列的限量款四葉草項鏈盡數買下，看著毛小雨頸間疊戴的珠寶折射出璀璨光芒，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比星星還好看。”
夕陽西下時，商場門口停滿了印有奢侈品ogo的禮賓車。
十幾個導購推著滿載禮盒的推車魚貫而出，毛小雨看著這陣仗，不安地扯了扯李樂的袖口。
“是不是太浪費了？”
李樂將她散落在肩頭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泛紅的耳垂。
“你值得。”
暮色漸濃，庫里南駛上高架橋。
李樂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與毛小雨相扣。
他側頭看向副駕駛座，毛小雨正對著滿車的禮盒拍照，發梢間的鑽石發卡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像是將整個銀河都別在了發間。
毛小雨察覺到他的沉默，伸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
“怎麼了？”
“沒事。”
李樂回握她的手，想起了早上面館偶遇的那個在初中霸凌過他的王浩。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記憶像漲潮的海水，洶涌漫過每一寸神經。
被扯爛的課本、潑在身上的髒水、蜷縮在廁所隔間時，王浩帶著一群人踹門的巨響。
當年他將所有憤怒埋進習題冊，用全市第一的成績逃離那片泥沼，卻沒想到再次遇見時，惡人的臉上依然掛著熟悉的輕蔑。
御江苑6號別墅書房的落地窗外飄著細雨。
李樂放下手中的文件，對著空氣輕聲吩咐︰“查清楚初中那幾個人的近況，越詳細越好。”
隱藏在暗處的護衛無聲領命，三小時後，一沓資料便整齊擺放在他面前。
泛黃的學生檔案與最新的調查報告交錯，李樂逐頁翻看，指尖微微發緊。
王浩如今在地下賭場放貸，因毆打債務人被投訴三次。
當年帶頭往他頭上倒剩飯的張彪，成了拆遷隊打手，涉嫌非法拘禁。
還有那個總在老師面前偽裝無辜的趙強，利用家族關系開皮包公司，正通過虛假合同騙取投資人錢財……
“沒有一個改好的……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樂合上文件夾，冷笑一聲。
“將這些證據全部交給當地警局，依法查辦，嚴肅處理。”
“好的少爺。”
第二天一早，新聞頭條接連爆出幾起犯罪團伙落網的消息，配圖里王浩戴著手銬的模樣，與記憶中那個張狂的少年重疊又碎裂。
毛小雨看著電視里滾動的新聞，轉頭望向陽台。
李樂倚著欄桿抽煙，朝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風卷起煙灰飄散在空中，仿佛吹散了最後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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