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你看這個！湯好濃稠啊，像糊糊一樣！”
她用筷子攪動著碗里的粉條，乳白的魚湯裹著每一根粉條，上面撒著翠綠的蔥花和金黃的油條碎，還有星星點點的黑胡椒。
她舀起一勺湯送進嘴里，鮮美的魚香混合著胡椒的辛辣在口腔里彌漫開來，粉條軟滑細膩，吸飽了湯汁的味道，油條碎則增添了酥脆的口感。
“嗯！這個糊湯粉也好鮮！”
萌七滿足地嘆了口氣。
“就是有點辣，不過好過癮啊！”
李樂自己端著一碗熱干面，正用筷子飛快地攪拌著，深褐色的芝麻醬均勻地裹在堿水面上，撒上蔥花、酸豆角和花生碎，香氣撲鼻。
他嘗了一口，面條勁道爽滑，芝麻醬濃郁醇厚，酸豆角的酸爽和花生碎的香脆恰到好處地中和了膩感。
“嘗嘗這個熱干面，”
李樂夾起一筷子遞給毛小雨。
“正宗的熱干面要‘三拌三抄’，讓每根面條都裹滿芝麻醬，吃起來才夠味。”
毛小雨湊過去咬了一口，眼楮瞬間瞪圓。
“哇！這個芝麻醬好香啊！面條也很有嚼勁，就是……有點干。”
她趕緊喝了口糊湯粉的湯。
壞空空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傻丫頭，吃熱干面配糊湯粉，就是江城人最經典的吃法，干稀搭配，才不噎得慌。”
她說著，自己也端起一碗糊湯粉，有模有樣地喝了一口。
早餐的煙火氣還縈繞在鼻尖，四人沿著巷口往停車的方向走。
初夏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灑下，在青石板路上碎成斑駁的光斑。
壞空空用紙巾擦了擦指尖的油星，忽然側頭看向李樂，眼尾的笑意帶著幾分慵懶。
“樂哥，下午我和萌七得回去家里一趟。”
萌七立刻接話，毛茸茸的兔耳朵發箍在頭頂晃了晃。
“對呀對呀，前面直播答應了粉絲今天晚上加播一場。”
李樂腳步一頓，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圈，隨即笑了。
“想回去繼續做主播就直說，跟我還藏著掖著？我又不是那種霸道得不讓你們有個人事業的大男人。”
他知道這兩個姑娘骨子里都是要強的，即便跟著他不缺資源，也依舊放不下自己熱愛的舞蹈事業。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幾下。
“行，那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壞空空挑眉︰“你真不介意？”
“介意啥啊？”
李樂揉了揉萌七的發頂。
“正好小雨第一次來江城，我帶她在周邊轉轉。”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打開轉賬界面。
“回去之後缺什麼跟我說，別自己硬扛。”
話音未落，壞空空和萌七的手機同時“叮”地響了一聲。
萌七好奇地劃開屏幕，下一秒眼楮瞪得像銅鈴。
“哇！樂哥你這是……”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筆一千萬的轉賬，備注欄寫著“零花錢”三個字。
壞空空也愣住了，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確認不是系統提示錯誤，抬眸看向李樂時，語氣帶著無奈。
“我們兩人賬戶里加起來的流動資金都不止這個數，你給我們錢干什麼？”
話雖如此，眼底卻掠過一絲暖意。
她知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李樂習慣性的體貼。
“拿著。”
李樂語氣不容置喙，把手機塞回褲兜。
“就算你們不缺錢，我給的零花錢能一樣嗎？用完了再找我要，听見沒？”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轉賬的不是一千萬，而是一千塊。
萌七早就歡天喜地地收下了，湊到李樂身邊蹭了蹭。
“謝謝樂哥！那我下次直播給你跳個專屬舞！”
毛小雨從剛才就一直沒吭聲，此刻像個被施了定身咒的娃娃，睜著圓溜溜的眼楮看看李樂，又看看壞空空和萌七的手機屏幕，小嘴微張，半天沒合上。
一千萬？
零花錢？
這幾個詞在她腦子里嗡嗡直響，感覺世界觀被狠狠沖擊了一下。
她昨晚還在為直播間收到幾千萬元子的禮物激動得睡不著，現在卻親眼看見李樂眼都不眨地給人轉了一千萬，還是“零花錢”？
直到壞空空和萌七坐進李樂安排的車離開，毛小雨還暈乎乎地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疼，不是做夢。
“怎麼了？傻站著干嘛？”
李樂見她呆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毛小雨猛地回神，指著車開走的方向，聲音都有點發飄。
“樂……樂哥，你剛才……真給她們一人轉了一千萬啊？”
“嗯，”
李樂點頭，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她們倆平時直播挺辛苦的，這零花錢讓她們買點喜歡的東西犒勞自己唄。”
“可……可那是兩千萬啊！”
毛小雨拔高了聲音，又趕緊壓低，生怕被路人听見。
“我……昨天晚上還是你帶著樂家軍全體給我刷那麼多嘉年華才能賺到那麼多……”
她想起自己看到抖音那串數字，再對比李樂輕描淡寫的“零花錢”，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剛從山里出來的小土包子。
李樂看著她震驚到五官都快皺成一團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帶著幾分寵溺。
“傻丫頭，跟我還比這個？”
他俯身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在我這兒，你以後也會有的。想吃什麼買什麼，別委屈自己，知道嗎？”
毛小雨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心髒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軟。
她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小聲嘟囔。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樂哥你好厲害……”
陽光落在李樂含笑的眼底，他直起身，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走吧，帶你去江灘看長江大橋，順便給你講講江城的故事。”
掌心傳來的溫度很暖，毛小雨偷偷抬眼看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也許自己剛才那些震驚和自卑，在他溫柔的注視下，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這個男人身上，總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仿佛無論多大的數字，多大的世面，在他這里都能化作雲淡風輕的日常。
而她，似乎正在一點點融入這個超乎想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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