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烏江水面染成一片淒艷的猩紅。暮色漸沉,天邊的雲霞仿佛也被這慘烈的戰事浸透,呈現出一種悲壯的血色。
項羽率領著不足兩萬殘部,在泥濘的江岸地帶艱難前行。這支曾經橫掃天下、讓諸侯聞風喪膽的雄師,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旌旗殘破,戰甲染血,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絕望。隊伍中不時傳來傷兵的呻吟,戰馬的步伐也變得蹣跚不穩。
李存孝、李元霸所率精銳騎兵的晝夜襲擾,讓楚軍每個人都到了崩潰的邊緣。烏騅馬的神駿被深深的疲憊取代,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雪白的鬃毛已被血污和泥濘染得斑駁。馬鞍上的項羽,重瞳之中布滿了血絲,往日的威嚴中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憔悴。他那曾經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霸王槍,此刻也顯得沉重了幾分。
楚軍將士個個甲冑殘破,傷痕累累,他們的眼神中混雜著不屈的忠誠與深入骨髓的倦怠,卻依然緊緊跟隨著他們的霸王。這些江東子弟,從八千之眾一路征戰至今,每個人的心中都燃燒著不滅的火焰,即便在這絕境之中,也不曾熄滅。
"霸王,前方地勢險惡,恐有埋伏。"龍且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掩飾不住的憂慮。這位身經百戰的猛將,此刻也是滿身創傷,但他的目光依然堅定。
項羽何嘗不知這是韓信精心布置的死亡之路?然而身後追兵如狼似虎,唯有向前,才有一線生機。他望著身後這些誓死相隨的將士,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卻很快被決絕所取代。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
他的怒吼依舊能震動三軍,卻已掩不住那份力不從心的沙啞!這聲音在暮色中回蕩,帶著英雄末路的悲涼。
楚軍剛踏入一片開闊河灘,還未來得及整頓隊形,左側山坡突然一聲炮響,伏兵盡起!驚起的飛鳥撲稜著翅膀倉皇逃竄,戰馬的嘶鳴與士兵的驚呼頓時打破了江畔的寂靜。
"常"字大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常遇春黑甲長槍,聲若雷霆"項羽!常遇春在此等候多時了!"其麾下朱溫、侯景各率本部精銳,從兩翼包抄而來,頓時將楚軍前隊圍得水泄不通。夏軍士兵如潮水般涌來,刀槍映著殘陽,閃爍著森冷的光芒。
常遇春根本不待楚軍反應,已拍馬直取項羽。兩員當世猛將瞬間戰在一處,但見常遇春槍法剛猛霸道,每一擊都蘊含開山裂石之力,槍風過處,砂石飛揚;項羽長槍如龍,雖經連番苦戰,猶自威風凜凜,槍影翻飛間,殺氣縱橫。二人馬打盤旋,戰二十余合,常遇春只覺虎口發麻,心中暗驚"這項羽果然名不虛傳!"
項羽急于突圍,賣個破綻,霸王槍突然變招,使出一式"霸王開山",常遇春急忙回槍格擋,竟被震得連人帶馬後退三步。趁此間隙,項羽率軍猛沖,楚軍將士見主將如此神勇,士氣大振,隨其殺透重圍。然而這一戰,楚軍又折損了近千精銳,鮮血染紅了河灘的每一寸土地。陣亡的楚軍士兵倒臥在血泊中,他們的熱血將這片土地浸染得一片猩紅。
未行數里,前方谷口煙塵大作,"劉"字帥旗迎風招展。劉裕橫刀立馬,見項羽軍至,大喝一聲"項羽,劉裕在此候你多時!"其麾下林沖、盧俊義各持兵刃,率軍列成鐵桶陣勢,嚴陣以待。山谷兩側的伏兵張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不待楚軍列陣,劉裕已揮刀殺來。項羽挺槍相迎,刀槍相交,火星四濺。劉裕武藝另闢蹊徑,刀法狠辣刁鑽,專攻要害,每一刀都帶著沙場宿將的狠厲;項羽霸王槍大開大闔,氣勢磅礡,每一擊都蘊含著西楚霸王的威嚴。二人戰三十余合,劉裕雖處下風,卻愈戰愈勇,刀勢愈發凌厲。
項羽心中焦躁,暴喝一聲,霸王槍如泰山壓頂般劈下,正是其成名絕技"力劈華山"。劉裕舉刀硬接,只听"鐺"的一聲巨響,座下戰馬嘶鳴著連退數步,地面都被踏出數個深坑。
龍且大喝一聲,拼死攔住劉裕,楚軍趁機猛沖,再次破圍。而龍且則被劉裕,林沖,盧俊義合圍斬落下馬!這位追隨項羽多年的猛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然高呼著"霸王快走",他的熱血灑在這片異鄉的土地上,雙目圓睜,似有未竟之志。
這一戰,損失了猛將龍且,項羽仰天怒吼,聲震四野,在眾將的勸說下這才繼續突圍!他望著龍且倒下的方向,虎目中閃過一絲淚光,但很快就被決絕所取代。
沿江敗退不過三里,右側密林中突然梆子聲響,箭矢如飛蝗般落下!"甦"字旗下,甦定方白袍銀鎧,親自督戰。其麾下李俊、呂方、郭盛各率弓弩手,輪番齊射,箭雨密集得連飛鳥都難以穿過。箭矢破空之聲不絕于耳,如同死神的低語。
楚軍隊伍頓時大亂,項羽急命親衛舉盾護住兩翼,且戰且走。甦定方用兵如神,並不戀戰,始終指揮弓弩手與楚軍保持距離,專門射殺楚軍將領與旗手。項羽空有一身武力,卻無法近身,眼睜睜看著又一名親信將領中箭倒下,只得率軍轉向西面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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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楚軍未與敵軍短兵相接,卻損失了五百余人,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殘陽完全沉入地平線,暮色如墨般浸染天際,只有遠處山巒的輪廓還依稀可辨。
西逃不過數里,山路愈發崎嶇,"彭"字旗號突然出沒于山林之間。殺聲震天,鼓號齊鳴!
"殺了項羽!"
"項羽哪里逃?"
楚軍大亂,慌忙後撤!彭越用兵詭詐,根本不與項羽照面,其麾下郝思文、韓滔、彭 各率輕兵,依仗地利,時而出擊,時而隱沒。楚軍每前行一步都要付出代價,傷員不斷增多。黑暗之中,不時有冷箭從林間射出,每一次弓弦響動,都會帶走一個楚軍士兵的生命。
項羽咬牙切齒,面對這無所不在的騷擾,空有拔山之力卻無處施展。季布見狀,主動請命斷後,率三百死士殿後。這些敢死之士點燃火把,在黑暗中為大軍指明方向,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彭越軍依山勢沖下,季布身先士卒,左沖右突,身上連中三箭仍死戰不退。項羽見情勢危急,率部往援,二人並肩血戰,刀光劍影中,終于殺退彭越追兵。此戰楚軍雖突圍成功,卻折損兩千余人,季布,項莊皆負重傷,鮮血染紅了戰袍。火光映照下,每一位將士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悲壯。
前行至險要隘口處,山坡忽然殺聲四起!"趙"字大旗高揚,趙匡胤金刀白馬,氣度沉雄。其麾下索超、劉唐持兵勒馬,嚴陣以待。"項羽,今日便要與你分個高下!"趙匡胤聲若洪鐘,催馬舞刀來戰。
此時項羽已連戰兩員猛將,氣力消耗甚巨。趙匡胤刀法沉穩老練,攻守兼備,與項羽戰四十余合!霸王槍雖仍威猛,卻已不見先前那般摧枯拉朽之勢。趙匡胤越戰越勇,一口金刀使得潑水不進,時而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時而如暴雨傾盆,密不透風。
項羽心知不可久戰,奮起余威,長槍連出三記殺招,正是其壓箱底的"斷魂三式"。趙匡胤被這突如其來的猛攻擊退,楚軍趁機突圍而走。
這一戰後,項羽的呼吸已明顯粗重,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握槍的手臂也微微發顫。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但對楚軍而言,希望卻越發渺茫。
殘軍奔入一片低窪之地,還未來得及喘息,四面戰鼓如雷,"衛"字旗下,衛青揮動令旗。其麾下高歡、姚萇、陳霸先、陳友諒各引本部兵馬,依八卦方位層層涌現,軍陣嚴謹,刀槍如林。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照在森冷的兵刃上,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項羽急忙率軍左沖右突,長槍染血,連破數陣。項莊見霸王陷入重圍,率親衛拼死沖殺,身被十余創仍高呼酣戰。在敵陣中來回沖殺。
"兄長快走!"
項莊拼死擋住敵軍,楚軍將士的尸體在窪地中堆積,鮮血匯成了小溪。最後,項羽親率八百子弟兵擔任鋒矢,以血肉之軀在這銅牆鐵壁上硬生生鑿開一個血口。突圍後清點人數,身邊能戰之兵已不足四千。
而斷後的項莊則被高歡等人亂刃分尸!這位項羽最信任的堂弟,最終用自己的生命為霸王換來了片刻喘息之機。
項羽來不及悲傷,領著殘兵奔逃至一山谷!谷口之內,地勢險要。
楚軍行至半途,谷頂忽然旌旗飄揚,殺聲震山谷!"章"字旗下,章邯立于崖上,其麾下魏定國、單廷圭指揮弓弩手萬箭齊發。楚軍成了活靶子,尸橫遍地,慘叫聲此起彼伏。箭雨遮天蔽日,仿佛連陽光都要被遮蔽。
"快沖!"項羽怒不可遏,帶領殘兵向谷外突圍!
項羽揮槍撥打箭矢,臂膀酸麻,霸王槍每次揮動都感到沉重萬分。季布為護主,以身擋箭,背上插滿箭矢仍死戰不退,口中兀自高呼"保護霸王!"項羽見狀,目眥欲裂,大喝一聲,率殘部拼死沖鋒,終于殺出一條血路。沖過這片死亡地帶後,子弟兵盡余千數,季布重傷戰死。這位始終忠心耿耿的將領,最終以最壯烈的方式踐行了對霸王的誓言。
殘軍奔至一片矮林,還未來得及喘息,"柴"字旗突然殺出。柴榮麾下歐鵬、鄧飛各率生力軍猛攻。此時的楚軍已是強弩之末,陣列瞬間被沖散。
項佗挺身而出,率最後百名親衛斷後。這位項羽的堂弟,此刻展現出驚人的勇武,銀槍舞動如龍,連斬夏軍七員偏將。混戰中,項佗身陷重圍,猶自大呼"霸王快走!楚軍不可一日無主!"最終力竭戰死,至死仍保持著沖鋒的姿勢。項羽聚攏最後數百人,且戰且走。曾經的八千江東子弟,如今十不存一,每個人的心頭都壓著沉重的巨石。
行至拂曉,前方突然殺聲震天!"薛"字白旗迎風招展,薛仁貴白馬銀戟,威風凜凜。但見
白袍映日寒光爍,銀戟擎天殺氣橫。
三箭定邦威猶在,十面埋伏困蛟龍!
其麾下單雄信、羅成各率精兵,從左右兩翼殺來。單雄信槊沉力猛,每一擊都勢若千鈞;羅成槍疾如電,每一式都精妙絕倫。項羽力戰二將,汗透重甲,霸王槍揮舞間已見遲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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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至酣處,薛仁貴張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簇擦著項羽盔纓飛過!這一箭來得突然,若非項羽久經戰陣,幾乎中箭。楚軍驚懼,陣型大亂。
這時薛仁貴又是一箭射來,正中項羽肩甲。項羽暴怒,霸王槍狂舞,逼退單雄信、羅成,率殘部拼死突圍。每一刻都有楚軍士兵倒下,他們的熱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當項羽帶著最後的百余騎沖出重圍,來到烏江畔的一片高地時,身邊的親衛稟報方才混戰之時,不見了王妃車馬!
項羽聞言如遭雷擊,正要回身相救,眾子弟兵苦苦哀求"霸王不可!此時回師,全軍覆沒啊!留得青山在"
項羽看著所剩無幾的子弟兵,想著虞姬被夏軍俘獲,心中頓時如同刀絞。這位曾經令天下諸侯聞風喪膽的西楚霸王,此刻卻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無法保護。
"啊……"項羽仰天怒吼,聲震四野,一代霸王竟到了如此地步!這聲怒吼中包含著太多的不甘與憤怒,在烏江上空久久回蕩。
吼聲未息,但听四周隆隆震響,一面巨大的"韓"字帥旗,在清晨的日光中緩緩展開。
旗幟之下,韓信頂盔貫甲,目光平靜如水。其身旁楚軍降將楊大眼、史太歲按刀而立,身後是甲冑鮮明、沉默如山的生力軍。陣前李存孝,李元霸、夏魯奇,楊再興,李嗣業,關勝,呼延灼等將各持兵刃,嚴陣以待。
沒有吶喊,沒有鼓噪。
這無邊的肅殺,遠比之前的萬千喊殺更令人絕望。
項羽勒住遍體鱗傷的烏騅馬,環顧四周。身後追兵已至,前方、左右,目之所及,皆是韓信的旗幟,韓信的軍隊。
十面埋伏,至此合圍!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項羽看著那面"韓"字大旗,看著那張決定了他最終命運的臉,一股混雜著憤怒、恨意與悲涼的情緒涌上心頭。他仰天狂笑,笑聲嘶啞蒼涼,卻依舊帶著西楚霸王最後的桀驁與不屈,震蕩著嗚咽的烏江之水
"韓——信——!!"
江風驟起,卷起千層浪濤,仿佛在回應著這位末路英雄的不甘與悲愴。殘破的楚軍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僅存的子弟兵緊緊圍在項羽身邊,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最後的火焰。遠山如黛,近水含悲,這片天地似乎都在為這個即將落幕的時代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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