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人來人往。
雖然方清雪性格淡然。
但並不代表，她熱衷于孤獨。
這也是為何上次回來時，她選擇和妹妹同住，而不是回到自己那個清冷小院。
身前便是方清薇的院子。
一隊護衛遠遠走來，看到方清雪的身影，頓足行禮。
“大小姐！”
“嗯。”方清雪輕輕點頭。
正要往前走去，她想到什麼，轉頭看向眾人。
問道︰“清薇現在在院里嗎？”
幾名護衛互相看了眼。
其中一人回答道︰“大小姐，我等剛換班值守，不清楚二小姐在哪兒。”
“要不我們先進去通報詢問一番？”
“不用了。”
方清雪搖搖頭︰“這段時間，清薇...她情緒還好嗎？”
幾人又互相觀望。
這些問題，他們做下人的哪會了解。
可大小姐詢問，又不能不回答。
便低頭回復︰“大小姐，小的不敢過問二小姐的心事。”
“不過近段時間，二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錯。”
“哪怕小的們犯了錯，二小姐也不像往常那樣，對我等過分苛責。”
“只是...”
“只是什麼？”方清雪追問道。
“大小姐您知道的，二小姐原本很喜歡狩獵，可至今已有半月，除了去主院見禮外，二小姐甚少出門...”
听到回答，方清雪皺眉。
她原本想著，自己前兩天對清薇的責罵，實在有些過分。
兩人畢竟是親姐妹，哪有話說不開的。
今日正好有時間，便想趁此機會，想和她交心聊聊。
卻沒想到，護衛們的回答里，清薇竟從半月前開始，就有如此大的變化。
她無聲站在那兒，諸多護衛也不敢走，等在身前。
許久，方清雪才又抬頭。
“所以，清薇平日里，一直將自己鎖在院中？”
“呃...”
護衛們眼神飄忽。
方家諸多院落，有各自的管理系統。
正常來說，他們屬于方清薇的護衛，只需忠于方清薇一人便可。
尤其這些有關主人的日常，嚴禁對外人提及。
然而。
這位大小姐的身份，是自家主人的親姐姐。
當下問的問題，也並非什麼禁忌。
考慮良久，有人抱拳回答︰“大小姐，您就別為難小的們了。”
“您是知道的，院里的護衛都為輪班制，很多事情，我等也不清楚。”
“二小姐平日里，除了待在院中，以及時常去那個小院外，其他事情，屬下確實不知...”
“那個小院？”
方清雪愣了下︰“哪個小院？”
話說出口的瞬間，她立馬反應過來。
“你說的是，以前那位林公子，曾住過的小院？”
護衛們點點頭︰“是的，大小姐。”
“尋常時候，二小姐偶爾會去小院坐會兒，也就一、兩個時辰的功夫。”
“只這半個月以來，去的次數尤其多，有時甚至會在那邊過夜。”
“還...”
身旁忽然有咳嗽聲響起。
說話那人反應過來，慌忙閉口不言。
再看方清雪，此時站在那兒，眼中偶爾有凶光冒出。
林落，又是林落！
不過是一個曾住過的院子而已，竟也能讓清薇如此念念不忘嗎？
還在院里過夜？
是想在院中，尋找和他羞臊的東西？！
想到這里，方清雪臉色煞白。
許多深埋的記憶浮現。
當初第一次見到林落時，他正和清薇兩人，說是在房間里療傷。
甚至...
自己還從清薇嘴里，搶了點東西過來吃。
而當她和林落在羽化門外，地底深處纏綿過以後。
那所謂的靈藥到底是何物，方清雪哪會不知！
現在想起來，心底便翻涌殺意。
前兩天回到方家。
當清薇在自己身前，說她喜歡師尊，要一起分享師尊的時候。
這些埋藏的情緒，便剎那間涌現出來。
方清雪少有的情緒失控，將清薇大罵一通，並用極為嚴厲的詞句，禁止她再和林落來往。
其中，絕大部分是她的私心。
但也有小部分，懷揣對妹妹的關切。
林落這人有多‘壞’，方清雪最為清楚。
他想要姐妹同享，哪有這種好事，想都別想！
于是。
在听到清薇留戀于那方小院時。
方清雪此時的表情，再度變得陰沉。
身前幾位護衛，戰戰兢兢站在那兒，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在，她沒有失去理智。
先對護衛們揮手，示意他們各做各的事情，隨後再踏步往前走去。
...
臨近目的地。
方清雪停下腳步。
觀望片刻，方向一轉，先朝那小院走去。
曾經，為了來往方便，方清薇給林落安排的小院，就在自己院子的旁邊。
徒步走過去，僅半分鐘就能走到。
來到小院門口，方清雪抬頭，面無表情掃視前方。
她想上前推門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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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邁出腳步，動作卻僵在那兒，眼神劇烈波動，而後又收回玉足。
從突起的頜骨能看出，她此時用力咬緊銀牙。
額頭位置，青筋突突直跳。
“你...”
“姐姐！”
‘驚喜’的喊聲傳來。
轉頭望去。
方清薇衣衫不整，正從遠處匆匆跑來。
看她來時方向，應該是剛從院里走出，連秀袍都沒來及披上。
發絲凌亂，快步來到小院外，站在方清雪身前。
黝黑的雙眸與姐姐對視。
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來前也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迎接你。”
“正好院里送來一頭剛打來的妖牛，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剛剛睡醒，有些餓了呢~”
說著，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嬌聲笑道。
方清雪轉頭，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可她的眼神卻極為凌厲。
“餓了？”
“嗯吶。”方清薇歪頭笑著︰“姐姐，咱們快去吧，都準備好啦。”
伸手想挽住方清雪的胳膊。
突然，方清雪揚起手。
躲開清薇的動作，同時後退半步，甩開寬大的衣袖。
“這半個月...你還沒吃飽嗎？”
“過來！”
似是想起什麼，方清雪迅速靠近，同時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將自家妹妹的臉抬起來，仔細端詳五官和鬢角。
眼底閃過詫異之色。
“呵，真是出乎意料，他居然沒吃了你？”
“啊？”
“姐姐你干嘛，弄疼人家啦。”
方清薇掙扎著說道︰“什麼沒吃了我，姐姐你怎麼啦？”
“還裝啊...”方清雪語氣平淡道。
伸手指向身前的小院。
“此等屏蔽氣息的手段，方清薇，你可別說是你的手筆啊？”
“我看不到，就能裝作自己不在了嗎？！”
“你們兩個都是豬腦子嗎！”
“為什麼不想想，明明我站在院子前，為什麼會察覺不到院子的存在，請問這正常嗎！”
“特麼到底怎麼想的...”
她扶額閉眼，深深嘆氣，來不及為兩人的智商感到捉急。
“林落！”
吼聲響起︰“你是不是不願再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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