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成听完趙主任的話，再次打量李家耀，內心滿是欣賞。
能一眼看穿他的意圖，確實聰明。
將來在組織里定能有所作為。
至于李家耀如何得知，他沒多想。
大概是因為李家耀之前來過幾次，看到有幾人被逐出警隊，所以推測了出來。
這樣聰明的人更適合在組織發展。
黃志成站起身，走向李家耀身旁，一本正經地說道︰“學警，你是否渴望晉升？是否希望加速成長？”
這是在虛妄哄騙。
遺憾的是，李家耀並非愚鈍之人。
企圖蒙蔽他，絕無可能。
“報告長官，我不追求進步。”
李家耀正色拒絕。
誰不向往進步？
但他絕不會去做臥底。
黃志成頓時語塞。
他忽然意識到，李家耀早已洞悉他的意圖，說再多也徒勞。
索性直言相告︰“我欲邀你入社，待你完成任務歸來，我保你為督察。”
李家耀翻了個白眼。
陳永仁便是前車之鑒。
承諾歸來，卻年復一年，人鬼莫辨。
“抱歉，我所學的一切，皆為成為一名優秀警察，服務于民，而非成為臥底。”
李家耀再次婉拒。
這下，黃志成真動怒了。
他苦口婆心，李家耀卻屢次拒絕，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難道他真以為好對付？
黃志成臉色陰沉，厲聲質問︰“你可確定不願做臥底？”
“是的。”
李家耀高昂頭顱，連看他一眼都不願。
此人的面目，令他怒火中燒。
恨不得甩他兩個耳家。
“很好，從此警隊不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黃志成怒不可遏。
趙主任亦面露不悅。
未免失禮。
即便他對黃志成諸多不滿，也是自家兄弟。
李家耀竟對同僚如此無禮，還公然抗拒黃志成的要求。
這般態度，如何能敬重上級？
今日輕視黃志成，日後難保不會怠慢他人。
“主任，還有何吩咐？”
李家耀轉向趙主任，語氣平靜。
心底卻對趙主任深感不滿。
若非趙主任相助，黃志成怎敢如此囂張？
派眾多杰出學員潛伏，這些國家棟梁、警隊未來，全被黃志成斷送。
“你可以離開了。”
趙主任聲音淡漠。
李家耀轉身離開，顯然不願表露內心真實想法。
在他眼中，黃志成毫無分量，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至于趙主任，若給面子便稱一聲“主任”
，否則也無關緊要。
畢竟，如今港島仍由約翰掌控，而他，正是一位手握財富的大佬。
黃志成雖極力掩飾，卻難掩內心的怒火。
他憤然搖頭，“這家伙太囂張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趙主任暗自腹誹，心想普通人怎會做這種冒失事？李家耀的拒絕在意料之中，即便內心認可，他對對方的輕視仍耿耿于懷。
此刻，黃志成竟提議將李家耀調至偏遠地區，讓他吃點苦頭。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
趙主任拍桌承諾。
兩人同屬狹隘之輩，自然臭味相投。
宿舍內，畢業生們正等待分配通知。
每屆黃竹坑警校
一般被派往海島的，要麼成績極差，要麼因得罪人而被排擠。
李家耀的成績無需多言，這一屆警隊當之無愧的第一。
各項考核都遙遙領先第二名。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李家耀一定是得罪了人。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會不會是趙主任？我們警校里最斤斤計較的就是他。”
巧合的是，他們猜中了。
李家耀得罪了黃志成和趙主任。
“李家耀，你找找關系吧，憑你的成績不該被發配。”
“沒錯，一旦去了海島，這輩子就完了，翻身無望。”
舍友們七嘴八舌地勸說著。
他們真心為李家耀擔憂，不願看到他的前途因小人而毀掉。
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誼。
李家耀內心十分感激。
不愧是他疼愛的舍友，也虧他曾大方出手，成為大家的義父。
“你們放心，我是什麼人？怎麼會出問題？我已經想好對策了，區區趙主任，奈何不了我。”
李家耀隨意安撫舍友們，心中盤算著應對之策。
做警察必須有地位。
絕不能真的去海島虛度光陰。
離開宿舍後，李家耀前往附近銀行，取出一張五十萬港幣的不記名支票。
他剛回到宿舍時就已決定，要想調到好崗位，就得行賄。
而且要賄賂洋人。
自打港島回鄉的計劃確定後，洋人不是惹事生非，就是在謀財。
不過比起雷洛時代的明目張膽，如今的方式更為隱秘。
但洋人依舊愛錢如命。
李家耀別的沒有，就是富有。
反正這些財富本就是從洋人那里挖來的，用他們的資源過上富裕生活，再順便行賄，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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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耀攥著支票來到副校長辦公室門前。
警校校長是葉總警司。
副校長是洋人，這也體現了這些年華人的不懈努力。
別看他只是個副校長，地位卻絲毫不遜于校長。
洋人之間總是互相扶持。
李家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賄賂這位副校長。
即便趙主任再有能力，也比不上這位洋人副校長。
嚓一聲……
李家耀直接推開門，無需敲門，他此行是帶著“禮物”
來的。
洋人副校長抬頭看向走進來的李家耀，皺眉不悅。
他對這個陌生的警校生出現在自己辦公室感到困惑，尤其對方衣著普通，更讓他心生厭惡。
“你為何擅自闖入？為何不敲門？”
副校長語氣不耐煩。
他一向反感華人，尤其是貧困者，認為他們低賤。
李家耀看出對方的不悅，從容地從口袋掏出一張支票，問道︰“校長，我在路上撿到了一張五十萬港幣的不記名支票，您看看是不是您的？”
五十萬港幣的支票讓副校長瞬間展露笑容，他激動地上前接過支票，略作檢查後便收入懷中。
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沒錯，正是我遺失的支票，找了許久。”
李家耀心中冷笑，果然洋人也逃不過金錢 。
隨後，副校長換上一副虛偽面孔，說道︰“你似乎遇到麻煩了？作為教官，我理應幫助有需要的學生。”
他知道李家耀不會平白無故送來巨款，那支票定有隱情。
“校長，我贏得了薛富杯和銀笛獎，主任要我去當臥底，但我拒絕了，他可能要搞事情。”
李家耀向校長傾訴了自己的困擾。
花錢就得辦事，反正花的是外國人的錢，辦的卻是自己的事。
听到這話，外國副校長拍案而起，怒斥道︰“簡直荒唐！如此出色的學生理應進入更優秀的警局。
放心吧，這種小事交給我處理。”
他並非因趙主任制造麻煩而生氣，相反，若沒有趙主任惹事，他哪來的收入？因此，他對當前的局面感到相當滿意。
隨即，副校長語氣堅定︰“很好，把資料留下，回你的崗位去。
像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不該被調離。”
“是。”
李家耀點頭離開。
他知道問題解決了。
這些外國人雖仍有余財，但大多數還是會務實做事，畢竟不做事，未來誰還會給他們資金？
至于趙主任那邊，無需擔憂。
小小一個黃志成又能如何？除非拿出五十萬，否則他們根本無法應對。
從他了解的情況來看，副校長絕不可能出這筆錢。
那副面孔一看就知道是個貪財之輩。
李家耀剛離開不久，便遇到了趙主任。
“哼！”
趙主任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趙主任氣得手指發顫︰“你竟敢這樣對我？有什麼可得意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缺乏教養。”
他已被氣得不行。
李家耀絲毫不給趙主任面子，畢竟對方得罪了自己，還想找麻煩。
他要讓趙主任明白，沒有錢就別想當警察。
趙主任還有要事，來到外國副校長辦公室門前。
“請進。”
得到許可後，趙主任才敢進去。
作為忠實的外國派系成員，他對外國人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輕視。
“校長，這是今年學生的分配名單，請您過目。”
趙主任態度謙卑地說道。
即便往年鬼佬副校長從不細看，直接簽字了事，今年卻依然會收到那份名單。
至少表面上，這是必須走的程序。
至于葉校長那邊，只要副校長簽了字，他就沒什麼好說的。
但情況已經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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