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煙火中的時光
洛杉磯的晨霧在朝陽中漸漸消散，唐•本杰明站在莊園的落地鏡前整理領帶。銀質袖扣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西裝內袋里的防彈衣內襯上——舊金山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雖已過去數日，但艾斯派出去的調查小組至今毫無頭緒。而貝蒂家族那邊，據說正追查漁人碼頭纜車事故的真相，奇爾•貝蒂意外死在那場事故，貝蒂家族有點不太相信。
\"這背後的水遠比想象中深。\"他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想起貝蒂家族近期反常的動作。對方表面上在全力調查事故，私下卻動用關系封鎖關鍵路段的監控錄像，不想被人發現一樣。更蹊蹺的是，他們找fbi去問話了所有人，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依舊在調查，像是必須抓出什麼來一樣。
車載電台里傳來早間新聞的播報，主持人正在討論纜車的重建計劃和海鮮餐廳的建設問題，卻對那場詭異的事故避重就輕。唐•本杰明轉動方向盤，黑色邁巴赫駛離莊園，朝著市區的五金店開去。自從著手籌建貞觀集團，他已經太久沒回到這個夢開始的地方。
推開\"本杰明五金\"的玻璃門，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店內彌漫著熟悉的鐵銹與機油混合的氣味，貨架上卻空空蕩蕩，只剩幾盒零散的螺絲釘。老邁克正在櫃台後戴著眼鏡核對賬本︰\"老板？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老伙計昨天喝醉沒有。\"唐•本杰明隨手拿起貨架上的卷尺，金屬外殼冰涼刺骨，\"店里這是怎麼了？被洗劫了？\"
老邁克摘下眼鏡，擦拭鏡片的動作帶著幾分無奈︰\"自從你很少管理五金店了，我試著找新的進貨渠道。以前合作的批發商突然漲價，進的貨根本不賺錢。\"他從抽屜里翻出幾張皺巴巴的報價單，\"你看看，這種價格，我們拿什麼和連鎖超市競爭？\"
唐•本杰明展開報價單，目光掃過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突然眼前一亮︰\"邁克，去長灘港17號碼頭的倉儲區。那里有個叫遠航五金的批發商，他們直接從亞洲工廠海運進貨。\"他掏出手機，調出批發商的產品目錄，\"他們有博世gbh 2200re電錘，每分鐘沖擊次數4300次，帶電子調速功能，批量價每台比市場價低15；還有牧田td110de充電式沖擊起子，18v鋰電池，扭矩高達130牛米，一箱20台起批，單價只要120美元。\"
老邁克湊過來，眼楮盯著屏幕︰\"這麼便宜？質量能行嗎？\"
\"我親自驗過貨。\"唐•本杰明繼續滑動屏幕，\"史丹利的60件套套筒扳手組，crv合金鋼材質，帶耐磨防滑手柄，每箱48套，批發價才80美元；還有田島的7.5米自動鎖定卷尺，雙面刻度，抗摔設計，50把裝的整箱拿貨，單價才5美元。他們每周三到貨，都是全新正品，包裝都沒拆過。\"
老邁克立刻抓起電話︰\"我現在就叫人去訂！今天這店干脆關門，等貨來了重新布置貨架！\"他興奮地搓著手，\"你小子，總能在絕境中找到出路。對了，止戈槍械店那邊我們一起新弄了全自動靶場系統，你要不要去試試？\"
推開止戈槍械店的橡木門，金屬探測器發出輕微的嗡鳴。店員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點頭致意。唐•本杰明穿過陳列著各種槍械的玻璃展櫃，作為國防部供貨商之一的北方武器提供的槍械在射燈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每一把都經過嚴格質檢。地下室迎面而來的是清新的臭氧味——新風系統正在高效運轉，將火藥殘留過濾得一干二淨。
靶場里，保羅正在指導一位金發女子使用西格紹爾p320手槍。女子身穿緊身皮衣，修長的手指卻在握槍時微微發抖。唐•本杰明示意老邁克不要聲張，靜靜觀察著。
\"記住，三點一線。\"保羅握住女子的手，調整握槍姿勢，\"扣動扳機時要慢壓，就像...\"他的話音未落，唐•本杰明已經從老邁克手中接過一把cz 75 sp01手槍。這把槍采用北方武器提供的優質鋼材鍛造，9x19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利落，槍口穩穩對準50米外的移動靶。
第一發子彈擊中紅心左側兩公分，唐•本杰明微眯雙眼，調整呼吸。第二發子彈幾乎與第一發重疊，金屬彈殼彈落在地的聲音清脆悅耳。他快速拉動套筒，完成戰術換彈，連續五發子彈如流星般劃破空氣，在靶紙上留下完美的梅花狀彈孔。
\"漂亮！\"老邁克忍不住喝彩，遞上一把雷明頓700步槍，.308溫徹斯特口徑的它同樣由北方武器精工制造，槍托處的胡桃木紋理細膩溫潤。唐•本杰明熟練地檢查槍膛、彈匣，動作行雲流水。瞄準鏡里，200米外的鋼靶清晰可見。扣動扳機的瞬間，巨大的後坐力被精準化解，鋼靶應聲倒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老板！\"保羅這時才發現唐•本杰明，眼中閃過驚喜，\"來得正好，試試新到的速射模式？\"他抬手示意工作人員設置靶場，五個移動靶開始以不同速度橫向移動。
唐•本杰明將cz 75重新上膛，手腕微抖，槍口劃出一道銀色弧線。第一聲槍響幾乎與第二聲重疊，五發子彈在1.5秒內全部命中靶心。保羅不甘示弱，舉起自己的格洛克17，卻在最後一槍時稍稍偏離。
\"還是差了點火候。\"唐•本杰明笑著拍了拍保羅的肩膀，利落地將cz 75拆解，零件在工作台上排列整齊。每一個部件的切割面都光滑平整，膛線刻痕均勻深邃，閉鎖系統嚴絲合縫，\"北方武器的工藝，確實沒得說。\"
老邁克在一旁若有所思︰\"有這樣的進貨渠道，咱們的槍械品質在洛杉磯絕對數一數二。\"
地下室的通風系統發出輕微的嗡鳴，混著淡淡的硝煙味。
把玩著手中還帶著硝煙味的cz 75零件，唐•本杰明將拆解的手槍重新組裝完畢，金屬部件咬合時發出的清脆聲響在靶場回蕩。他直起腰，目光掃過牆上的電子時鐘，時針剛過十點，距離馬克•紐森的晚宴時間還早。
\"老邁克，我出去一趟。\"唐•本杰明將手槍遞給一旁的店員，轉身朝樓梯走去。地下室潮濕的空氣被陽光驅散，他站在槍械店門口，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忽然想起洛杉磯唐人街那家許久未去的林氏中餐館。
掏出手機，他先撥通了艾娃的號碼︰\"中午不用準備我的午餐了，我有點私事要處理。\"掛斷電話後，又打給了米歇爾，電話很快被接通，背景音里傳來餐具踫撞的輕響。
\"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飯？\"唐•本杰明倚在邁巴赫的車門上問道。
\"今天不行，我約了艾米麗。\"米歇爾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她今天特意請了假，正在試晚宴要穿的禮服。今晚她會陪你去紐森家，我已經幫她準備好了應對的說辭。\"
\"辛苦你了。\"唐•本杰明頓了頓，\"代我向她問好。\"
掛斷電話，唐•本杰明發動汽車，朝著唐人街駛去。陽光透過車窗灑在臉上，車載音響里流淌著輕柔的爵士樂，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充滿煙火氣的中餐館——林叔顛勺時濺起的油花，林曉嘰嘰喳喳的笑聲，還有蒸籠里飄出的糯米香。
車子停在林氏中餐館門口時，正值上午十一點，店里客人還不多。唐•本杰明剛推開門，掛在門框上的銅鈴便發出清脆的聲響。身著旗袍的服務員立刻迎上來，看清來人後眼楮一亮︰\"唐先生！好久沒見您來了！\"說著便小跑著往後廚去通報。
\"明哥！\"清脆的喊聲從二樓傳來，扎著高馬尾的林曉抱著賬本從樓梯上沖下來，黑色圍裙上還沾著幾滴醬油，\"你多久沒來找我玩啦！我還去你店里玩過槍呢！你都不在店里，都是老邁克，湯姆他們接待的我！\"
唐•本杰明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這不是來了麼。最近實在太忙，等事情告一段落，帶你去靶場打個痛快。\"
\"一言為定！\"林曉眼楮亮晶晶的，這時後廚的門被推開，林有為擦著手走了出來。這位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林叔臉上永遠帶著和藹的笑容。
\"小林，去泡壺鐵觀音來。\"林有為朝女兒吩咐道，轉頭看向唐•本杰明，\"听說你最近在搞大生意？\"
唐•本杰明點點頭，跟著林有為往包廂走︰\"在籌備集團公司，事情太多。不過今天來，是想嘗嘗林叔的手藝。我家里兩個西方廚師，做的中餐總差點意思。\"
\"那肯定不一樣！\"林有為笑道，\"西餐講究擺盤精致，咱們中餐講究的是火候和調味。今天你來得巧，我剛從碼頭進了新鮮的鱸魚，還有川地運來的二荊條和小米辣。\"
\"就我一個人，做簡單點。\"唐•本杰明在八仙桌前坐下，林曉已經端著茶具進來，熟練地泡茶。
\"都是家常菜。\"林有為擺擺手，\"等著，半小時後開飯。\"
四十分鐘後，三道熱氣騰騰的菜肴被端上了桌。清蒸鱸魚躺在青花瓷盤中，蔥絲姜絲覆蓋其上，淋著特制的豉油，魚皮泛著誘人的光澤；魚香茄子裹著濃稠的醬汁，點綴著鮮紅的泡椒和翠綠的蔥花；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盤雙椒牛肉，鮮紅的小米辣和翠綠的二荊條與鮮嫩的牛肉片交織在一起，油亮的湯汁還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嘗嘗這個雙椒牛肉。\"林有為親自給唐•本杰明夾了一筷子，\"這是川式做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牛肉要選牛里脊，切成薄片後用鹽、料酒、澱粉腌制十分鐘。二荊條和小米辣切成滾刀塊，鍋里多放點油，燒到七成熱，先下辣椒炒出香味，再把牛肉倒進去，快速翻炒。記住，全程大火，牛肉變色就立馬出鍋，這樣才能保證鮮嫩多汁。\"
唐•本杰明夾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辣椒的鮮辣瞬間在舌尖炸開，牛肉嫩滑無比，帶著淡淡的麻味，正是記憶中的味道。他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還是林叔的手藝地道，我吃過那麼多山珍海味，最惦記的還是這口家常菜。\"
林曉托著腮坐在一旁︰\"明哥，等你忙完了，咱們再去海邊燒烤吧！我還想試試你調的醬汁呢！\"
唐•本杰明笑著點頭說道︰\"等空了我們去馬里布那邊的房子來一個海邊燒烤派對。\"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灑進來，給餐桌上的菜肴鍍上一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