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赫斯特莊園會議室的交換
雕花銅門在身後緩緩閉合，唐•本杰明踏入赫斯特莊園的瞬間，便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壓迫感。意大利雲石地面映出他冷峻的倒影，穹頂垂下的水晶吊燈如同鋒利的冰錐，將光線切割成無數道冷冽的鋒芒。費克•赫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銀質袖扣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幽光︰"放輕松，孩子，這里的規矩不過是老古董們的遮羞布。"
大管家身著筆挺的燕尾服，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如掃描儀般上下打量著唐•本杰明。他轉身時，燕尾服下擺掃過地面，揚起細微的塵埃︰"費克先生請隨我去茶室，唐先生請往東側會議室。"話音未落，長廊盡頭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幾位鬢角斑白的老者拄著雕花手杖現身，他們的絲質領帶夾上都別著家族標志性的徽章。
老亨利•赫斯特走在最前方，雪白的絡腮胡隨著步伐輕輕顫動。他並未看向唐•本杰明，而是朝費克伸出枯瘦的手︰"多年不見，得州的風把你吹得更硬朗了。"兩人握手時，唐•本杰明敏銳捕捉到費克指節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
"湯姆，在門口等我。"唐•本杰明低聲囑咐，目光掃過走廊兩側陳列的中世紀鎧甲。那些銹跡斑斑的鏈甲下，仿佛藏著無數個被權力碾碎的靈魂。湯姆將手按在西裝內袋的微型沖鋒槍上，戰術靴在雲石地面碾出細微的摩擦聲。
會議室的橡木門厚重如棺槨，推開時發出吱呀的呻吟。長桌兩側的真皮座椅上，七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低頭翻閱文件。最前端的男人合上瓖金邊的文件夾起身，他的burberry定制西裝剪裁完美，腕間的百達翡麗鸚鵡螺折射出冷光︰"唐先生，我是喬治•赫斯特，赫斯特集團的ceo，也是家父的長子。"
唐•本杰明緩步走向主位，皮鞋與地面的撞擊聲在空曠的會議室里回蕩。他刻意沒有落座，而是雙手撐住桌面，與喬治對視︰"赫斯特先生召集我，恐怕不只是為了寒暄。"他的目光掃過其余幾人面前的文件——那上面赫然印著止水安保的機密數據與加州銀行的股權架構。
喬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伸手示意眾人︰"這位是科技投資公司的威廉姆斯，房地產事業公司的陳查理，赫斯特數字媒體公司的琳達女士......"當介紹到礦業與能源負責人時，那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道從眼角延伸至耳垂的猙獰疤痕︰"我是馬克，負責赫斯特在全球的所有礦產與能源。"
唐•本杰明突然輕笑出聲，打斷了冗長的介紹︰"赫斯特先生，不如直接說重點？"他指尖輕點桌面，震得鋼筆發出清脆的彈跳，"止水安保、加州銀行、即將布局的墨西哥能源——你們想分哪塊蛋糕？"
會議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調出風口的嗡鳴在耳畔回響。喬治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紐扣，從鱷魚皮煙盒中抽出雪茄︰"聰明人果然不用繞圈子。"他將雪茄夾在指間，卻沒有點燃，"止水安保是西海岸最鋒利的刀，加州銀行屬于加州古老的銀行也是加州網點相對較多的銀行。勞斯資本你手里沒有合適的人掌握吧？而墨西哥......"他的目光掃過馬克的傷疤，"那里的油田就像帶刺的玫瑰，我們踫不得，你也啃不下來。"
唐•本杰明從內袋掏出定制的dun打火機，火苗竄起的瞬間照亮他眼底的冷意︰"所以你們想入股，順便把勞斯資本收回去？"火焰熄滅時，他將打火機重重拍在桌上，"讓我猜猜，是想控制住我麼？"
"年輕人，野心太大容易摔得粉身碎骨。"負責投資的威廉姆斯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鋒利，"我們可以開放科技、地產、能源板塊的股權，按市場估值交叉持股。"他抽出文件，紅筆標注的數字刺目︰"止水安保出讓30股份，加州銀行15，作為交換......"
"不可能。"唐•本杰明抓起文件甩向空中，雪白的紙張如驚飛的白鴿散落滿地，"我付出的代價，不是幾個數字能衡量的。"他突然逼近喬治，雪茄的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用錢砸？赫斯特集團的金庫還沒滿到能買下我的底線。"
喬治的瞳孔微微收縮，旋即恢復從容︰"那你想要什麼？"
"赫斯特集團5的股份，董事觀察員席位。"唐•本杰明的聲音擲地有聲，"止水安保10，墨西哥能源項目的持股比例另談。但加州銀行和勞斯資本，你們連踫都別想踫。"
會議室爆發出哄笑，琳達女士笑得花枝亂顫，睫毛膏在眼角暈染出黑色的弧度︰"你知道赫斯特集團市值多少嗎？5？不如直接要我們的命！"
唐•本杰明沉默不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扣上的紅寶石。當笑聲漸歇，他突然開口︰"1923年，赫斯特報業煽動排華法案時，市值不過現在的千分之一。"他的目光掃過眾人驟變的臉色，"時代變了，先生們。如果還抱著舊地圖找新大陸，赫斯特集團的墓志銘已經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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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劍拔弩張的氣氛愈發濃烈，唐•本杰明忽然輕笑一聲，目光掃過礦業與能源負責人馬克臉上猙獰的疤痕，“馬克先生，你臉上的傷，是不是在墨西哥留下的？”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瞬間劃破了表面的平靜。
馬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臉上的傷疤，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唐•本杰明卻沒有停下，他走到會議室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赫斯特莊園修剪整齊的花園，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赫斯特集團想要進入墨西哥能源市場，簡直是天方夜譚。19世紀，赫斯特報紙煽動對墨西哥移民的歧視，那些充滿偏見的報道，讓墨西哥人至今都對赫斯特家族恨之入骨。”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喬治•赫斯特，“你們在墨西哥的名聲，比石油泄漏還要糟糕。當地的工會組織、政府官員，甚至普通民眾，只要听到赫斯特這個名字，就會立刻關上合作的大門。”唐•本杰明拿起桌上的一杯威士忌，輕抿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而我，在墨西哥有自己的渠道，有願意和我合作的伙伴。那些因為赫斯特的歧視而對美國資本也充滿警惕的墨西哥人，卻願意和我合作。”
喬治的眉頭緊緊皺起，雪茄在煙灰缸里慢慢燃燒，騰起裊裊青煙。“所以，你是想說，我們只能依靠你進入墨西哥？”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不是只能，是唯一的選擇。”唐•本杰明將威士忌杯重重放在桌上，玻璃杯與桌面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你們在墨西哥寸步難行，而我能幫你們打開局面。但前提是，你們得拿出足夠有誠意的條件。”他緩緩走到喬治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別把我當成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赫斯特集團想要分一杯羹，就得付出代價。”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只有馬克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喬治盯著唐•本杰明，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都是事實。赫斯特集團在墨西哥的歷史包袱，成了他們進入墨西哥能源市場最大的阻礙，而唐•本杰明，或許真的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你很聰明，也很狂妄。”喬治終于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但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他拿起鋼筆，在協議上又做了幾處修改，“墨西哥能源項目的具體持股比例，我們可以再談。但你也要保證，能讓赫斯特集團順利進入墨西哥市場。”
隨後喬治掐滅雪茄，火星濺落在波斯地毯上，燙出焦黑的痕跡︰"看得出來你想進入傳媒行業，那麼赫斯特數字傳媒公司5，集團0.1。這是最後的底線。"他從抽屜取出保密協議，鋼筆尖懸在紙面，"你可以慢慢考慮，畢竟......"他意味深長地看向窗外，湯姆正與莊園保鏢對峙的身影隱約可見，"有些機會，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
唐•本杰明接過鋼筆，筆尖在紙面停頓三秒。他忽然想起昨夜米歇爾的話︰"在赫斯特莊園，妥協是生存的藝術，但底線是反擊的利刃。"唐•本杰明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他伸出手，與喬治握在一起，“合作愉快，赫斯特先生。希望我們都能在這場博弈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兩人身上，在這份充滿利益交換的協議上，勾勒出長長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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