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哥不知不覺中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曹光在酒吧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曹光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弟，年輕得很 ，
這才一眨眼功夫？
他嘆了口氣說︰“七哥，你的想法挺美，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肯定不簡單嘛。”
花枝拎起一瓶人頭馬，站起來給大家斟酒，
“七哥，要是你早點動手，哪怕是早幾個月，咱們還有機會呢。”
“現在人家風頭正勁，里頭有和聯勝撐腰，外頭還有九龍城寨罩著。”
“你說咱怎麼辦？”
至于那個……
哼，
他們也不是沒試過，
就像大哥潘和眉叔，還有那個神仙錦，不都是例子嘛！
蔣樺波問︰“新記加上你們，人手夠不夠？”
當一聲響，
花枝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疼得直咧嘴，
“七哥，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飄哥直截了當地說︰“你是想著搶龍頭的位置吧？”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覺得有點不敢相信。
蔣樺波不緊不慢地說︰“我大哥一走，那位置自然就是我的了。”
“這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他說話底氣十足，
花枝忍不住拍手叫好︰“七哥就是七哥，厲害！”
“不過話說回來。”
他話頭一轉︰“你不知道曹光是你們新記的得力干將嗎？”
蔣樺波听這話听得耳朵都生繭了，一听就火冒三丈。
“我的新記難道要讓外人插手不成？”
“這龍頭的位置我坐定了，一句話，你干不干？”
“干，肯定干到底！”
花枝他們幾個互相瞅了一眼︰“弄出這麼大動靜，差佬那邊怎麼說？”
新記能在江湖上稱王稱霸，當初靠的就是雷洛的扶持。
江湖上的人誰不知道，雷洛在差局里根基硬得很，就算他走了，里頭還有他的心腹呢，差局想動他也動不了。
這是人家後台硬氣，咱羨慕不來的。
既然要干大事，那就得讓差佬沒法插手。
蔣樺波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打點好了。”
這也是他敢搶班奪權的底氣之一，因為那些差佬都站他這邊。
畢竟江湖上從沒女人當大社團老大的先例，再加上蔣詠儀和曹光走得那麼近，郎才女貌，差佬也怕新記和其灣兩家聯手，到時候江湖上就出現一個超級大勢力，連港督都拿他們沒辦法。
飄哥輕輕咳了一聲︰“七哥，那你打算怎麼搞？”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飄哥也不願意這樣，但現在曹光實在是太火了，勢力太大了。
江湖上傳言，新記、14k和其灣聯手搞了個三聯公司，具體干什麼沒人知道。
但飄哥不一樣，他是老江湖了，這方面看得透透的，一眼就看出來曹光在走雷洛的老路。
新記、14k、和聯勝本來就是四大幫派之一，換以前大家絕對不會湊一塊兒，現在卻因為曹光合作開了家公司？
這還了得！
因此，飄哥反復思量後覺得這事非解決不可，不然到時候大伙都得玩完。
飄哥平時話不多，這時花枝他們都望著他，“二哥，您表個態唄。”
“干不干？”
飄哥望向蔣樺波︰“先看看七哥怎麼開局。”
“容易得很。”
蔣樺波做事直接了當，他低聲嘀咕了幾句，立馬讓眾人又驚又喜。
花枝他們互相瞅瞅，又忍不住看向飄哥。
“二哥，機會大好哇。”
“你怎麼看？”
飄哥皺著眉︰“七哥，現在你們新記的主力是凌景那幫人和甦龍那幫人。”
“凌景絕不可能反水。”
“不對。”
蔣樺波打斷他︰“阿景絕不會跟我蔣家作對，這是兩碼事。”
“對對對。”
“他想當關二爺呢。”
想當年凌家三虎助蔣樺炎上位，這事在道上被傳為佳話，出門在外也倍兒有面子，但凡腦子沒問題的都不會反水，那不是往自己臉上抹嘿嘛。
但只要新記的老大還是蔣家人，凌景就只會置身事外，這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
蔣樺波淡淡地說︰“這事純粹是我家的事，誰坐上那把交椅都不會礙著他。”
“七哥真是神機妙算。”
“不愧是我們的定海神針。”
花枝她們輪番送上高帽。
“二哥，我覺得這事成的可能性很大。”
“那種場合誰會防備。”
“沒錯，就是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二哥？”
現在他們聯盟里，洪樂的實力最強，
所以飄哥的意見特別關鍵。
飄哥皺著眉，
這安排確實挺周全，
理論上講那就是插翅也難飛，
但他心里總有點不踏實，
畢竟曹光的武功在道上可是響當當的，
能打上九擂的人，
道上獨一份！
他覺得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于是飄哥說道︰“七哥，我得提醒你。”
“道上已經有人對他下過好幾次手了，可都被他給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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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說到這兒，花枝她們都嚇得直哆嗦。
“七哥，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做得萬無一失。”
“絕不能有半點松懈。”
花枝緩緩地說︰“看不起他的人都已經見閻王去了。”
“放心吧。”
蔣樺波傲氣地說︰“我做事向來有始有終。”
“肯定妥妥的。”
“只要我在，我保證天下太平！”
“好。”
飄哥下了決心，
“道上不能再出第二個雷洛。”
“動手吧。”
把刀往桌上一甩，
蔣樺波冷冰冰地說︰“關二爺為證。”
歃血為盟，
幾個人都用刀劃破手指，把血滴進酒杯，
“誓殺曹賊！”
喝完酒，
蔣樺波把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嚓一聲，碎了。
酒杯碎了一地，
大伙瞪圓了眼珠子，吼著︰“誰敢背叛，咱一塊兒做了他！”
江湖風波再起，
蔣樺波一出來，就干了兩票大的，
先是擺平了曹光，
然後又從新搶回了新記老大的寶座！
明擺著，
到現在為止，他混得還算風生水起。
不過蔣樺波這家伙在江湖上可是老油條了，
他心里有數，要想讓大家伙一條心，就得讓人人心服口服，
于是他開腔了︰“各位兄弟，先靜一靜，听我說。”等到飄哥他們幾個把目光投過來，
蔣樺波才接著說道︰“你們也知道，我在灣灣那邊注冊都十三年了。”“運氣還不錯，那邊清理門戶後，進來的大佬都是本地的。”
“所以我攀上了不少關系網。”大伙一听，都樂呵了，
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
灣灣那邊的江湖跟香江完全是兩碼事，挑明了說，
那邊外地幫派和本地幫派那是死對頭，就連差佬都能隨便呵斥，甚至動手，
不然也不會被搞個專項整治，
最關鍵的是，灣灣那邊賺錢的門路多得很，走私、賭博、電子元件、紅油，這些都是掙大錢的買賣，
以前關系難搭，
大伙只能在東南婭那邊混混日子，
要是能打開灣灣的市場，
大伙又能財源滾滾了。
“七哥，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花枝的大嗓門跟打雷似的︰“我就一句話，听你的！”
蔣樺波嘴角勉強扯出個笑模樣，“我的原則簡單，錢就是拿來花的，大伙一起賺才痛快。”
“兄弟們要是信得過我，這條路咱們一塊兒闖。”
“闖定了！”
周圍的人立刻跟著起哄︰
“有錢不掙是笨蛋，跟著七哥混，吃喝不愁。”
飄哥在一旁冷眼旁觀，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團。
他覺得這些人好像太不當回事了。
當年的大哥潘，還有神仙錦、鼎爺，都跟他們一樣小瞧了曹光，結果一個個都被收拾了。
那個年輕人可不好對付。
“哎呀，二哥，你皺什麼眉呢？”
“憑咱們的勢力，肯定沒問題。”
花枝打趣道︰“到時候我給你找個洋妞兒，讓你樂呵樂呵，你就放心吧。”
大伙笑著打趣︰“就你惦記著二哥，把我們都給忘了？”
“都有份，都有份！”
蔣樺波心里頭美得跟朵花似的，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能讓大伙服氣的江湖大佬。
雖說離開這些年，但兄弟們的脾氣秉性一點沒變。
權力、財富，說到底也就那麼回事。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新記的老大，連那顆干癟的心都跟著激動起來。
這個位置，他可是眼饞了好久！
“各位兄弟，”蔣樺波開了口，“明天咱們唱大戲，都得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了。”
“咱得給江湖上的人瞧瞧，什麼叫真本事！”
香江這地界，就像是臨時借來的一樣，這兒的人總感覺沒根沒底的，干什麼都圖個快。
黃世同心里琢磨著，靠關系擺平曹光可能行不通，干脆就直接上手，用最古老、最直接的法子去搞定問題。
說真的，他這腦筋轉得真夠狠的。
可結果呢，他栽了大跟頭，連他最最信賴的手下阿錦也給搭進去了。
在那茫茫大海上，小船顛簸得厲害。
這次曹楠連面具都沒戴，心里清楚，這倆人反正是活不成了，就給他們個面子，見見最後一面吧。
黃世同那是死命地掙扎，求生的欲望比什麼時候都強。
嘴被塑料袋堵著，說不出話，但身子還在那兒扭來扭去的，眼里全是後悔的光芒。
嗚咽聲、掙扎聲不斷。
阿錦比黃世同還瘋，面對死亡，這家伙的骨氣全沒了。
曹楠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覺得每個人都該有個機會說說遺言。
于是，他撕開了他們嘴上的塑料袋︰
“說吧，給你們個機會，好好交代交代。”
“大哥！大哥！”
倆人搶著說話，把曹楠都給弄皺眉頭了。
砰！
槍聲響起，曹楠淡定地說︰“按規矩來，你年紀大，我尊重你，你先說。”
“大哥！大哥！”
黃世同那眼淚鼻涕的，跟下雨似的︰“求你跟光哥說說好話，我真的願意幫忙。”
“沒了我，地主局都玩不轉了。”
黃世同哭得那叫一個慘︰“我對不住大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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