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樺炎嘆了口氣，都說新記出打手，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新記的聰明人不多。
社團要發展，紅棍和白紙扇缺一不可。
“這次阿聲要是能把尖沙咀搞定，你就找些人，給他搞個三元及第的儀式。”
“把阿聲升為白紙扇。”
新記對升職這件事非常重視，別看冷聲表面上挺風光，實際上也就是個小角色。
大家都尊敬他，只不過因為他現在是四眼龍的女婿罷了。
凌江笑嘻嘻地說︰“要是姐夫知道了這事，肯定精神百倍。”
蔣樺炎放聲大笑，手里的拐杖使勁在地上頓了頓，“不能總讓江湖上的人只記得曹光那點事。”
“也得讓人瞧瞧咱們新記的厲害。”
“不然那些不明真相的還以為咱們新記是軟柿子呢。”
“阿江，今晚你負責指揮，一定要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龍頭，您就放心吧。”
凌江一臉嚴肅地說︰“我已經通知了元朗之虎、灣仔之虎泰山和小霸王他們。”
“準備好人手，把尖沙咀給掃平！”
腳步聲傳來，一輛輛面包車從四面八方向這里趕來。
九江街這邊是立章親自帶隊，還有他的同門師弟佛爺樺喜，兩個人都是從九江街出來的狠角色。
不過因為九江街老大的事，兩邊關系弄得很僵，佛爺行事總是毛毛躁躁的，孝字堆的人都不看好他，所以最後老大的位置給了立章。
沒想到今天為了支援嘿白無常，連佛爺也來了。
“立章，你現在可是威風八面。”
佛爺嗓門大得很，大家都知道他一直對九江街老大的位置虎視眈眈，畢竟成了九江街老大，就相當于成了孝字堆的頭兒。
在14k的三十六字堆里，這是最牛的一支，要是坐穩了這個位子，在江湖上那可真是風光無限。
向來不愛動腦子的佛爺就喜歡這種場面，“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你親自出馬？”
立章笑了笑︰“都是自己兄弟，舉手之勞，總不能讓外人佔了便宜。”
“佛爺，你最近也挺猛，听說石硤尾都快成你一家獨大了。”
樺喜得意洋洋地說︰“那地方哪能容得下那麼多人混？”
“弱的嚇跑，強的干掉，那里才能我說了算。”
“老白，別急，有我在，今天咱們就直搗黃龍，把尖沙咀給掃平。”
“學學光爺的套路，打出自己的地盤。”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湖上的人都想獨霸一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樣，一塊地盤你爭我搶，真不是一碼事，還是學光爺那樣比較好，做生意也順暢。
立章笑了笑沒吭聲，佛爺這家伙還是老一套，總想著靠打架上位。
他心里一動，忽然說道︰“佛爺，不如跟我一起去打唐人街吧。”
“你這麼能耐，正好讓洋瑰子嘗嘗咱們的手段。”
14k有攻打唐人街的傳統，當年雙花紅棍傻佬忠被人暗算，一怒之下跑到荷蘭阿姆斯特丹豎起了大旗，威名傳回來後，不少兄弟都跑過去投奔，听說那邊過得特別舒服，都快成教父級別的人物了。
立章自稱九江街的霸主，不僅凶猛好斗，還特別喜歡動腦子，老想著派人去幗外唐人街闖蕩，給14k揚名立萬。
那個佛爺，雖然看起來憨憨的，個子也不高，但打起架來可不要命，跟嘿道里的張飛似的，連小孩听到他的名字都會嚇得不敢哭，簡直是沖鋒陷陣的最佳人選。
“？”
樺喜的想法跟立章可不一樣，他就愛吃香江的地道雲吞面和深井燒鵝，覺得漢堡根本沒法比。
听到立章的打算，他說︰“你去吧，九江街的事就交給我了。”
“誰要是敢闖，左腳進我砍左腳，右腳進我剁右腳。”
關于九江街的爭斗，大家心里都有數，邊上的人也不敢多嘴。
畢竟佛爺、樺喜還有胡須勇，現在可是14k里的大佬，誰也不想惹上麻煩當替死鬼。
立章笑著說︰“這事還得問問阿公的意見。”
“拉倒吧。”
佛爺不屑地說︰“叫阿公出來干嘛？”
“大家賺錢都一樣，誰也別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一邊撈錢一邊還想撈名聲，什麼都想要，太貪心了。”
吱嘎一聲，又有幾十輛面包車停了下來，人群下車後，一直低調的恐龍趕緊湊了上來︰“大d，你還真怕我們不來。”
“怎麼回事？瞧你那喪氣樣。”
大d瞪大眼楮四處看了看︰“我辦事向來講規矩。”
“喲，立章哥，佛爺。”
大d打招呼︰“你們14k的人真是牛。”
立章和佛爺趕緊回禮︰“大d，你怎麼親自來了？”
“听說你最近又結交了不少大佬，有空過來喝喝茶。”
“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最近和聯勝的名聲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超過新記了，看在曹光的面子上，加上大d確實能賺錢，立章和佛爺對他都很客氣。
“那就這樣吧。”
大d滿不在乎地說︰“有空去荃灣找我，一條龍服務，不比缽蘭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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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爺哈哈大笑︰“這倒是真的。”
“听說你還特意去光爺那邊取經了？”
恐龍插話︰“不止呢，現在缽蘭街都在向筲箕灣學習，整個香江都把筲箕灣當作風向標了。”
男人一聊起這事就特來勁，話題立馬熱了起來，碼頭上嗡嗡作響，差點就要沸騰了。
大d看了看手表︰“怎麼回事？”
“不是快到十點了，老新在搞什麼鬼？”
恐龍也有點不祥的預感，本來都說好了要擺場面的，江湖上都知道，老新沒理由會臨時變卦放自己鴿子。
樺喜大聲說︰“肯定是老新知道我們人多勢眾不敢來了。”
“我看，咱直接去尖東掃平他們算了。”
大d看著恐龍︰“咱們做事得有規矩，我答應幫忙是擺場面，不是去搗亂。”
“別擔心，別擔心。”
恐龍和大d認識有十幾年了，對他的脾氣一清二楚，簡直就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于是笑著安慰道︰“真要動手的話，當然得是我們自己的人來干。”
“你是來幫忙的，怎麼能讓你去干這種事呢？”
海風吹得挺舒服，但碼頭上的人已經不耐煩了，開始嘰嘰喳喳地抱怨起來。
這時電話響了，白無常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大佬，老新那家伙使詐！”
“他設了埋伏，把嘿無常給傷了。”
“媽的！”
佛爺氣得火冒三丈︰“那個四眼龍就知道耍陰招。”
“兄弟們，走，咱們去尖東收拾他。”他一揮手，手下小弟們就浩浩蕩蕩地跟著他出發了。
“糟了。”恐龍急得直跺腳︰“佛爺到底想干什麼？”
“別上了他的當，這該死的。”
“立章哥，你覺得咱們該怎麼辦？”
立章笑了笑︰“恐龍，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他輕蔑地說︰“一個毛頭小子，還想跟我們惡人谷斗？”
“大d？”
“別問我，我才不管他們怎麼折騰呢。”
“好。”
恐龍咬牙切齒地說︰“這小子喜歡玩陰的，咱們就沉住氣別動。”
白無常在一旁小聲問道︰“那佛爺那邊怎麼辦？”
“佛爺比鬼還狠。”
立章笑了笑︰“他不會有事的。”
要說打架，佛爺在14k里不一定是最強的，但要說狠勁，這位嘿道上的猛張飛比鬼還可怕。
不管是單挑還是群架，他都不帶怕的，是14k里公認的最接近第一代狠人的存在。
就算是尖東那邊的虎中虎斧頭俊再厲害，也擋不住佛爺。
這是立章對自己的同門兼老對手的信心。
腳步聲在街上回響，眾人感到一陣寒意，這到底是什麼陣仗？
整個碼頭都被14k的人馬佔領了，普通人連靠近都不敢。
這樣的氣勢，只有約好了要拼一場的老新才能拿出來。
海風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一個冷酷的聲音提著刀率先從嘿暗中沖出，身後是如潮水般的人群，無數新記的小弟揮舞著西瓜刀狂吼︰“砍他！”
“砍他！”
喊聲震天，他們剛解決了從新界搬來的援軍——嘿無常，現在正是士氣高漲、膽氣十足的時候，氣勢如虹，像火車頭一樣呼嘯而來，嚇得一群海鷗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完了。”
恐龍提著刀︰“剁了這些家伙。”
“真是大場面。”
大d冷笑一聲，他從來不怕打架，畢竟荃灣一條龍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要不是光爺突然冒出來，他早就成了和聯勝的頭號人物了。
“解決他們。”
“是，老大。”
荃灣的人馬一聲怒吼就沖了上去。
最近和聯勝聲勢浩大，旗下的那些小弟一個個都囂張得很，根本不把小小的新記放在眼里。
立章笑著︰“人家都這麼囂張了，咱們也不能示弱。”
“九江街！”
“惡人谷！”
大伙一塊兒吼︰“一定要贏！”
一眨眼的功夫，兩邊就已經打起來了，碼頭上全都是被圍攻的矮個子混混。
還好這地方離住宅區遠，不然這麼大的動靜，差佬早就來插手了！
在香江闖蕩的，都信一條規矩︰只要夠狠，總有一天能出頭。
手里有刀，膽子就大，兩邊都不肯退讓，拔出刀來就一頓亂劈。
碼頭上燈火亮堂堂的，不少人為了前途豁出去了，場面既血腥又充滿激情。
大d沖在最前頭，他做人直截了當，靠刀混飯吃，容不得半點矯情，矯情了就得走人。
既然答應幫恐龍出賓，那就得干得漂亮，不然自己的招牌就砸了。
現在他不是為恐龍效力，而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恐龍看得熱血沸騰︰“好兄弟！”
“別讓人家看扁了咱們。”
“明白，老大。”
14k這邊的人跟小牛犢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往前沖，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出誰贏誰輸。
“殺，滅了14k！”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大吼，一群人跟潮水似的涌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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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竟然是元朗的老虎豬頭細、新崛起的灣仔之虎泰山，還有小霸王！
恐龍他們嚇了一跳，正打得難解難分呢，這下老新那邊又來了幫手，而且佛爺這個愣頭青居然提前去尖東掃場了。
哎呀，這下可麻煩了。
立章臉色都變了︰“恐龍，山水有相逢，咱們回頭再說。”
出來混的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得靠刀上位，但前提是得保住命。
現在明顯對方佔了上風，自己這邊已經折了兩撥人，根本不是對手，他們可不敢硬踫硬，又不是筲箕灣的光爺那麼能打。
就連大d也只能無奈地喊︰“恐龍，今天這招牌算是砸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恐龍心里不甘心，但形勢比人強，也只能認輸︰“撤！”
“贏了！”
冷聲得意洋洋地舉起刀大喊︰“以後尖沙咀我說了算！”
“厲害！”
老新的一群人臉上都笑開了花，雖然一下子拿不下尖沙咀，但這也不是玩游戲過關，畢竟對方的主力還在。
接下來還得各憑本事繼續斗。
不過今天這一仗讓對面丟了面子，肯定會動搖尖沙咀那邊的信心，多打幾場，14k退出尖沙咀是遲早的事。
斧頭俊他們圍著冷聲祝賀，之前沒人把這個駙馬爺當回事，沒戰績嘛，不過是看在龍頭的面子上給點尊重……
沒想到這小子挺有兩下子，跟諸葛亮似的，還能打，江湖人就認這個，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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