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鯊魚威完全沒意見，現在兩邊的人都在，不管曹光想干什麼，他覺得自己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和聯勝的人當然沒意見，龍城那邊的人可不樂意了︰“為什麼要去擂台？”“在這兒說清楚不行嗎？”“就是，大佬們為什麼要跳樓？”
曹光轉頭看向鯊魚威︰“威哥，你在龍城好像沒什麼威望？”“小弟們意見大了去了。”
鯊魚威氣壞了︰“我說的話都不听了？”“到擂台我自然會給你們個交代。”
和聯勝的人瞪著龍城的人︰“光爺說話就得听。”“不服就打一架。”
和聯勝這幾年都沒這麼風光過，吹雞他們還沒玩夠呢，打架？他們正樂呵著呢。
“對，有本事就打一架。”
龍城的人火大了︰“誰怕誰？”“來就來。”
“讓開，讓開。”
一群人擠開人群，領頭的竟是懷森，他帶的人全都是外幗人。
和聯勝和龍城的人同仇敵愾，恨不得一刀宰了這些老外︰“死老外，算哪根蔥？”“這兒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滾出去。”“對，滾出去。”
懷森不緊不慢地說︰“今天我可不是以差佬的身份來的。”“我是來促進和平的。”“光哥，鯊魚威，你們怎麼看？”
“警管這麼給面子，我們當然也得給面子。”曹光笑著說道，“里邊請。”
懷森的到來讓曹光有點意外，但這洋老頭快退休了，一門心思只想撈錢，曹光琢磨了一會兒就猜到了一些門道。
鯊魚威像看到救星一樣，滿臉堆笑︰“歡迎歡迎。”“警管，請。”
他們仨具體說了什麼，沒人知道，等談完已經過了三個小時。
原鼎爺的手下肥仔強、羅剎、大口龍進了執行委員會，大天二那邊的人因為比武時犯規，位置被白虎頂替了。
各方都挺滿意的，畢竟老大死了，人死不能復生，活下來的人還得繼續往前走。
關于曹光，他大庭廣眾之下在龍城宣布，已經跟香江水利局談妥，會給大伙加裝一條水泵。
這話一出，普通居民們都來求證，曹光也因此順利當上了龍城執行委員會的會長。
幾十年來，他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從外邊闖進龍城，還混進委員會的人。
這事傳出去後，整個香江的江湖都轟動了。
不管是14k的胡須勇、聯字頭的老東，還是新記的蔣樺炎，他們都清楚，筲箕灣的崛起已經擋不住了，和聯勝的統一更是板上釘釘。
江湖上終于出了個大家公認的大腕兒——曹光！
忙完大事的曹光，當然是在好好享受生活了。
這可是龍城獨有的風味，不來頓好的怎麼對得起來龍城一趟？
那狗真是條好狗，體格健壯，渾身一根雜毛都沒有，燒的炭是上好的烏岡木炭，一點煙都不冒。
曹光和鄧伯面對面坐著，旁邊打下手的是新加入的委員白虎，光爺喜歡她，自然就讓她來親手準備美食。
白虎也沒異議，因為她根本沒法拒絕。
一個外來戶居然把局勢給扭轉了，本來要亂套的事情，被光爺一條水泵就給擺平了，現在整座龍城都在慶祝呢，誰還敢提老大的事情？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鄧伯，狗肉煮到三滾，神仙都站不穩，多吃點。”
“就是補補身子唄。”
鄧伯瞥了一眼白虎，慢悠悠地說︰“看你火力這麼猛，可別整出事來。”
白虎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老家伙，他到底在說什麼呢？
她自認為清清白白，不是隨便的人，雖然光爺長得不錯，但她是有原則的，絕對不可能答應那種事情。
曹光放聲大笑︰“還是鄧伯了解我，最近我只做幾十億的大項目。”
白虎震驚了，她被鎮住了，忍不住問︰“幾十億？”
鄧伯猛地一咳，差點把肺都咳出來︰“這種話你們私下里說就好，在我這兒說不太合適。”
白虎立馬明白了，瞪了曹光一眼︰“光爺，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你說話注意點。”
曹光和鄧伯對視一眼，都笑了︰“阿光，你現在可真是威風凜凜。”
鄧伯慢悠悠地說︰“樹大招風。”
曹光滿不在乎地說︰“咱們出來混的，要是不威風，誰還跟著咱們？”
“撈嘛。”
他突然問了一句︰“這羊人是你叫來的？”
懷森不知怎麼就出現了，曹光和懷森的關系是因為鄧伯。
他琢磨來琢磨去，覺得也就只有鄧伯能使喚這個羊人。
鄧伯沒直接回答，反問道︰“阿光，你現在是和聯勝的負責人，又是龍城的大佬，有些事情該告訴你了。”
白虎非常懂事︰“光爺，鄧伯，炭火燒好了，你們慢慢享用。”
“我在外面等著，有事叫我就行。”
鄧伯終究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離去的白虎，連他都忍不住感慨︰“這朵帶刺的玫瑰，阿光，你得能降伏她才行。”
他明顯看出曹光對白虎有意思，但話說回來，能在白虎面前站穩腳跟的男人少之又少，這女人太強悍，手段又狠辣，一般人根本拿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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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光輕輕一笑，夾了塊肉放進嘴里︰“狗也挺凶的，別忘了它以前可是狼。”
鄧伯嘿嘿一笑，年輕人的事他才懶得插手，于是說道︰“香江有四大勢力，這個你應該心里有數。”
“不過關于它們背後的支持者，我給你說道說道。”
曹光來了興趣。
香江的江湖故事精彩紛呈，比那些嘿手黨、山口組可要復雜多了去了，畢竟這些都是從洪門傳承下來的。
但他不是土生土長的香江人，以前也沒混過江湖，對這里面的門道一無所知。
鄧伯可就不一樣了，他是香江江湖的活化石，可以說一輩子都在見證著這里的變遷。
論見識，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您說吧，我听著呢。”
其實也沒什麼復雜的，目前香江最大的幾個勢力，就是新記、和聯勝、14k、水房和四大單馬聯合）。
嚴格來說，大家都是外來戶，只是來的時間不一樣罷了。
這其中，和聯勝跟著廣府人最早進入香江，扎根也最早，所以在香江人眼里，它就是本土社團。
當初它們剛來時，香江還處于開發初期，除了本島，整個九龍都是鄉下地方。
鄧伯說道︰“那時候我們在鄉下討生活，所以和上水、元朗這些新界的農村以及當地的鄉紳關系都不錯。”
曹光明白了︰“所以陸太公有事才會第一時間找我們和聯勝。”
“也是因為這個，哪怕我偶爾鬧騰得有點過頭，他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鄧伯笑著說︰“放在現在當然算過分了，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根本不算什麼。”
“直接扔海里不就得了。”
他慢悠悠地說︰“阿光，你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些。”
“最早的時候，香江能發展的機會寥寥無幾，大家沒地方撈錢，只能在碼頭混日子。”
“你也知道，那種地方當然是有錢人弄的，所以我們只能給有錢人打工。”
“不過時代總是在變嘛。”
鄧伯問︰“你听說過油麻地嗎？那地方熱不熱鬧？”
曹光想了想，回答道︰“以前那里就是個棚戶區，跟九龍城寨差不多。”
曹光大概明白了，“鄧伯，這麼說我們的底牌不是你之前想說的甬幫，而是新界的那些鄉下土豪？”
鄧伯眼楮一亮，欣慰地看著曹光，一口氣喝了三杯黃酒︰“沒錯，阿光，你……”
“好，好。”
鄧伯突然大笑起來︰“你能看透我的心思我就很高興了。”
“你知道嗎，以前洛哥的手底下有個叫豬油仔的，是我們和聯勝的人。”
曹光頭一回听到這個道上的秘密，忍不住放聲大笑︰“怪不得那時候咱們都挺風光。”
鄧伯壓低聲音說︰“阿光，好好干，想在香江混成大佬，就得搞房地產。”
“等時機到了，這些資源自然都是你的。”
“但你得答應我，和聯勝的招牌不能倒。”
鄧伯以前是白紙扇出身，退下來後賬本一直歸他管，所以他成了第一叔父，大家都很尊敬他。
現在他已經開始把部分賬本交給曹光了，說起來，曹光也算是他這一脈的人。
曹光最近才琢磨明白這點，听鄧伯這麼說，心里五味雜陳。
老一輩的道上人雖然可能不太規矩，但總還記得道上的規矩，不像現在的年輕人。
香江產業變了，大家只能做做第三產業和金融相關的工作，不像以前那些勞動密集型產業，隨便就能召集一堆人，現在大家對加入幫派的興趣也不大了，香江的道上世界其實是在衰落。
看到鄧伯這麼鄭重其事，像是交代後事一樣，曹光認真地說︰“鄧伯，你放心，我這人簡單，獨吞可沒意思，有錢得大家一起賺。”
鄧伯點了點頭︰“我再跟你說說新記的事。”
新記的崛起其實是借著東風。
蔣前當年南下，連飯都吃不上，病急亂投醫跑到香江，又不願意做苦力，就冒充什麼藍白條特工。
那時候從內地跑到香江的人很多，人心惶惶，看到有個膽子大的人自稱跟某個組織有關，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新記的基礎就是這麼起來的。
後來新記做大了，那邊就默認它是真的，還派人過來幫忙，送錢送物資，所以新記才能迅速壯大。
14k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他們第一代龍頭過來的時候帶了一群人，所以行事更加凶狠霸道。
鄧伯說︰“還有一個原因，蔣樺炎的原配的父親是雷洛的叔祖父，所以他們有這層關系。”
“你也知道我們那時候很看重老鄉、親戚關系，所以蔣樺炎那時候得了雷洛不少照應。
分地盤的時候，他也分到了不少好地，這才做大了。”
曹光慢慢點了點頭，新記確實聲勢浩大，佔的都是香江的好地方，有錢有人，什麼都不缺。
鄧伯說︰“雷洛當年可是五億探長，制定規矩的人，雖然他現在跑得遠遠的，但手下還留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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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可沒被抓干淨。”
曹光听了挑了挑眉︰“四眼龍在差佬局里還有後台？”
鄧伯笑了笑︰“誰沒幾個？不過他的人確實多點。”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現在的差佬一般都不會管社團的事，最多就是在某些地方悄悄地給點方便。”
曹光拎起酒壺，給鄧伯斟滿一杯黃酒，自己也倒滿，兩人杯子一踫，他輕聲細語地說︰“這家伙真是沉得住氣，老謀深算，像只老狐狸。”
“想當年，雷洛是靠著潮州商會才站穩腳跟的，這層關系至今還在，所以蔣樺炎才會替商會辦事。”
“往後，潮州商會的人肯定會找你的茬，我會讓甬幫出面幫忙說和，但你自己也得有個心理準備。”
鄧伯接著說道︰“畢竟現在的潮州商會里出了好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曹光對這事挺明白，林超人嘛，雖說還沒發展到後來那般呼風喚雨的地步，但在那地方，林家已經是樺人圈子里最大的商團，在商界有著強大的號召力。
“我明白了，我會處處小心的。”
“再聊聊14k。”
鄧伯接著說︰“郭英男你知道吧？”
曹光點了點頭︰“他不是水黨的人嗎？”
鄧伯哈哈大笑︰“都說他是潮州幫背後的老大，其實他跟14k的關系更鐵。”
曹光也笑了︰“這江湖上的秘密還真不少。”
“很正常嘛。”
鄧伯解釋道︰“他是靠走私起家的，可那時候海面被封鎖得嚴嚴實實。”
“不少以前當過差佬和軍人的大天二在海上專門攔截貨物，他那時候吃了不少啞巴虧。”
“後來找到了門路，就和14k搭上了線，這才慢慢發展壯大了起來。”
“其實現在郭家在社團里的勢力已經不大了。”
“現在14k的主要財源來自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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