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樺炎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什麼意思？”
“錢嘛，是賺來的，大家一起花嘛。”
曹光想起郭先生悄無聲息地就要搞 魚涌太保道項目，估計第一筆資金就得有近十個億，這些大佬家里真是跟有礦似的，再不趕緊行動就來不及了。
于是，他改變了主意︰“你知道我是誰，我就不多說了。”
“夠爽快！”
蔣樺炎在心里吐槽，你閉嘴吧，听著真刺耳，爽快？
爽快你媽呢！香江江湖上誰不知道你曹光心嘿手辣，連親兄弟都敢下狠手。
“曹光，直接說。”
“我困了，要睡了。”
曹光搖了搖頭︰“蔣先生，年紀大了要服老，我給你個建議，多喝點枸杞。”
“保證你精神倍兒棒。”
“謝謝，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蔣樺炎打算掛電話了，讓阿聲在外面凍一夜也好，腦子不清醒的話，回新界找張任龍不就行了？干嘛去筲其灣找不痛快？真是榆木腦袋！
“別急，老蔣，你這不給面子嗎？”
曹光一听那邊的語氣就知道四眼龍不想搭理他，那他打這個電話還有什麼意義？難道真是為了逗這條神經？
“你該不會是玩不起吧？”
蔣樺炎頭疼得厲害，耳朵里嗡嗡直響，“你快點說。”
“好 ！”
曹光直接說道︰“我和陸太公已經談妥了，怎麼樣？你新記來幫我一把？”
蔣樺炎一下子警覺起來，這曹光到底什麼意思？
丁權這塊大肥肉，誰沾手都能撈到不少好處。
當年他同意讓自家女兒嫁給冷聲，一方面是因為張任龍的地位和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想搭上丁權的線。
只是那時候張任龍為了鞏固鄉議員的位置，一直裝得跟菩薩似的，最近才稍微放松了點。
“誰主導，誰輔助？”
曹光忍不住笑出聲，這些老頑固還真講究這些，“老蔣，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在意這些？”
“這都什麼時代了？”
“誰還管誰排第一誰排第二？”
“能撈到好處就行！”
蔣樺炎忍不住諷刺道︰“你� 鑼濾嫡餉炊啵 瘓褪竅胱約核盜慫懵穡俊 br />
“廢話！”
曹光得意洋洋︰“我談下來的事情，我不說了算，誰說了算？”
“我沒興趣。”
蔣樺炎一口拒絕。
“百分之二十！搞房地產開發。”
“百分之五十！”
“我還能拉上潮州商會給我撐腰。”
蔣樺炎震驚了，這小子口氣真不小，厲害！
這麼快就想涉足房地產了？
但轉念一想，他好像還有銀行支持，心里頓時有點不是滋味。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貨比貨真是得扔掉。
自己兒子蔣展成剛加入社團還沒什麼大出息呢，至于蔣詠儀？
更別提了，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瞧瞧人家曹光，才多大歲數？
媽的，不光是聯勝的大佬，現在還打算進軍房地產了。
蔣樺炎越想越羨慕，生兒子就應該像曹光這樣，要是自己也有這麼個兒子，蔣家肯定能發揚光大！
“老蔣，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你是四眼龍，可不是大胃龍。”
“難道我是來給你打工的？”
“百分之二十五。”
曹光斬釘截鐵地說︰“你睜大眼楮看清楚了，你新記能佔這麼多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
“百分之四十五。”
涉及到利益，這幾個百分點可能就是幾千萬的收入，誰都不會輕易讓步。
蔣樺炎當年接手新記的時候，新記到處漏風漏雨，蔣家上下差點連飯都吃不上，是他親自下場，帶著凌家三兄弟去搶地盤，一步一步才有了今天新記的地位。
錢？
沒人比他更懂錢的重要性，這世上沒有什麼比錢更好聞了，跟錢比起來，女人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
“阿光。”
蔣樺炎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錢是賺出來的，大家一起分嘛。”
“今天你給蔣叔個面子，將來蔣叔必有回報。”
“老蔣，誰都會說大話，誰知道幾年後是個什麼樣子？”
“先把眼前的利益抓到手才是真的。”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再給你一個點，這是我的底線了！”
兩人你來我往，為了這點分成爭得面紅耳赤，差點就要吵起來了。
蔣樺炎大聲說道︰“你當我是好欺負的嗎？”
“一個點？”
“沒門。”
“不到百分之三十免談。”
“成交！”
曹光一拍板就定了下來︰“老蔣，準備人手和錢，等我的消息。”
完了，蔣樺炎知道自己上當了。
這小子的底線肯定不止百分之三十，媽的，真是自己主動送上門，被這小子給套牢了。
話已經說出口，再反悔也拉不下臉，他悶悶不樂地說︰“夠狠，怎麼還不把人放了？”
在溫暖月光和輕柔微風的陪伴下，淺水灣蔣家的花園里，冷聲滿臉傷痕，神色不服，眼楮瞪得圓溜溜的，仿佛隨時能噴出火來，稍微有點火星子都能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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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服氣嗎？”
冷聲終于憋不住了，大吼道︰“泰山，他壓根就看不上我！”
“不是要干架嗎？怎麼還一塊兒做生意呢？”
蔣樺炎嘆了口氣，這個女婿雖然外表光鮮亮麗，玩得開，膽子也大，敢豁出去賭，渾身上下透著江湖人的那股子狠勁，但畢竟初入江湖不久，還不懂得江湖不僅僅是靠打打殺殺，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阿聲，別計較了，圖個吉利嘛！今天听我的，一定要記住。”
“打架，那是幫派的事。”
“撈錢，那是公司的活兒。”
“這兩碼事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冷聲听得一愣一愣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幫派不就是公司嘛？
蔣樺炎笑了笑︰“阿聲，打架是為了讓幫派更有面子。”
“幫派的名聲響當當的，我們才能拿到更多場子的管理權，也能跟更多的大老板拉上關系。”
“公司才能賺錢。”
“公司賺得多，幫派才有資本招賓買馬。”
“它們雖然沾親帶故，但本質上是兩碼事。”
冷聲有點明白了。
他在新記混的時候就知道這行水深，那時候泰山就囑咐過，千萬不能在外面暴露身份，要是被差佬抓到把柄，供出組織的什麼秘密活動，最少也得蹲三五年大牢，嚴重的話在赤柱監獄都得趴著。
“泰山，你是說……”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蔣樺炎語重心長地說︰“這方面你得學學曹光。”
他嘆了口氣，這小子真有兩下子，該狠的時候不含糊，該撈錢的時候也不含糊，翻臉比翻書還快，也不知道怎麼就有這麼個人？
“我問你，最近曹光搞那麼大動靜，擺一百桌宴席。”
“連打擂台誰贏誰輸都還不知道，他還非要擺？”
“為什麼？”
冷聲也不笨，小聲嘟囔︰“他這是要打響自己的招牌。”
“沒錯，你看，他這不是推出十三太保了嘛？”
“一個年輕人直接手下有十三個紅棍。”
蔣樺炎突然笑了︰“也不知道九指樺那邊怎麼想？現在勸人戒麱O 贍羌一 幕鵪 姑幌 亍！ br />
他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就說丁權這件事。”
“要是今天你們不去，曹光肯定不會理睬我們。”
“但他為什麼又願意讓我們新記加入呢？”
“難道他比你還糊涂？”
蔣樺炎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小伙子挺機靈。”
“阿聲，機會到處都是，錢是賺不完的。”
“要是不讓我們新記參與進來，以後肯定會出岔子。”
“你能忍得了嗎？”
冷聲冷冰冰地回答︰“誰樂意受這種窩囊氣？”
蔣樺炎笑著搖搖頭︰“是，這樣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把賺錢的時間都給耽誤了？”
“陸老爺子那種脾氣，能忍得下去？”
“說不定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到時候咱們都白忙活一場。”
“說了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冷聲心里還是不太服氣，他知道蔣樺炎這麼說，是想讓自己先忍一忍，等賺了錢再說。
但他也清楚，丁權的事不能拖，每天耽誤都是和錢過不去，只好低頭說︰“我明白了。”
蔣樺炎對自己的女婿還算滿意，畢竟女婿也算是半個兒子，自家人嘛，而且他也希望冷聲能幫襯著展偉，讓新記繼續發展。
于是他又說︰“阿生，你現在還沒本事從曹光手里找回場子。”
“因為你的名聲還不夠響亮。”
冷聲抬起頭︰“泰山，您給我指條路。”
“好，孺子可教。”
蔣樺炎用力指了指北方，“油麻地是個英雄輩出的地方，也是個風起雲涌的地方。”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在這里嶄露頭角。”
“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兩塊好地方，足夠你招賓買馬的了。”
他神秘一笑︰“油麻地離尖沙咀可近著呢。”
高手布局都是大手筆，蔣樺炎用人當然是優先考慮自己人，女婿嘛，打斷骨頭連著筋，而且冷聲身上確實有股江湖氣，不用他還用誰？
斧頭俊就在尖沙咀，不過是尖東那一塊。
尖沙咀這個地方可是九龍的寶貝，娛樂場所多，酒店多，好玩的地方也多，油水足得很，誰都想在那里撈一把。
現在尖沙咀最大的勢力是14k的恐龍，他手下的兩個頭目嘿白無常在整個島上都很有名！
就連斧頭俊也只能守著尖東，眼巴巴地看著整個尖沙咀卻沒法插手。
蔣樺炎派自己女婿去油麻地，就是想來個南北夾擊，一口吃掉尖沙咀這塊大肥肉！
冷聲眼楮一亮，沒錯，別看曹光搞得什麼清一色，但在香江江湖人的眼里， 魚涌、筲其灣、柴灣那些地方都是邊角料，夜場少得可憐，要想在那里撈錢只能靠大飛走私，可大飛的風險太大了，船快浪急，一不小心就得出事，雖然看起來賺得不少，但一不小心就可能把本錢賠進去，哪有在夜場里輕輕松松就賺大錢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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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這個地方要是論起油水，在整個地區都能排上前幾名，要是自己能拿下，絕對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讓大家都知道，我冷聲可不是好惹的！
“泰山，我明白了。”
冷聲算是明白了，面子雖然重要，但沒實力那就是個屁。
既然踏入了江湖，就得活出個樣來，錢多、兄弟多、地盤多，到時候江湖上誰不知道我的名號？到那時再找曹光討回面子還不是小事一樁。
“您放心，尖沙咀是新記的地盤，我說了算。”
冷聲說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響亮得讓人耳朵都嗡嗡響。
年輕人終于開了竅，當天晚上就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那就是要拿下尖沙咀！
月光淡淡的，曹光忍不住吟誦起詩句︰“月亮明亮星星稀少，烏鵲向南飛去。”
跟在他後面的耀文拍手稱贊︰“光爺，您的學問簡直高到沒邊了，得有九層樓那麼高吧。”
曹光放聲大笑，這些混混們打架是挺不要命的，但文化水平可真是千差萬別。
他回過頭問︰“想不想出人頭地？”
耀文往前邁了一大步，大聲說︰“光爺，不想出人頭地的混混，那根本就不是好混混。”
“我剛入行的時候就對自己說，您就是我的榜樣。”
“總有一天，我也會像您一樣風光無限。”
“行。”
曹光吩咐道︰“新界的陸永遠，你去擺平他。”
“三天之內搞定。”
耀文說︰“光爺，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他接了命令就離開了，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耀文當然不是個新手，在恆字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顯露頭角了。
但自從看了《英雄本色》那部電影後，他覺得那才是真正的江湖。
後來又親眼見到曹光巡街時的那股霸氣，這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老大，于是直接跑到了筲其灣，哪怕從最底層的小弟干起也心甘情願。
曹光說的“搞定陸永遠”，耀文一听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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