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把槍往兜里一揣︰“我曹光哪能扔下兄弟們不管。”
“讓我來帶兄弟們回家!”
他大吼一聲,赤膊上陣就沖向了那群矮騾子!
大伙一看這架勢,都愣了,紛紛喊道︰“光哥!”
他們豁出去了,沒家伙,就用身子擋,用牙咬,用拳頭掄。
這群平日里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伙,此刻竟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那股子氣勢直接就把對面給壓倒了。
“我不玩兒了!”
幾個矮騾子鬼哭狼嚎,“瘋了,都瘋了。”
笨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這些家伙早把生死拋到九霄雲外了,他們或許力量不大,但足夠玩命!
不光不怕死,也不在乎別人的死活,眨眼的功夫,局勢就翻了個個兒,逃跑的矮騾子越來越多,長街上就剩曹光他們幾個了。
“各位兄弟。”
曹光抱抱拳︰“這份救命之恩,我曹光記下了。
從今往後,誰要敢欺負你們,那就是跟我曹光過不去。”
“跟我過不去,就是跟筲其灣幾百號兄弟過不去。”
大伙紛紛讓開路,“光哥,你先撤,差佬要來了。”
“這兒我們能頂住。”
“好!”
曹光也不客氣︰“有緣再會,只要我活著,筲其灣的大門永遠為兄弟們敞著。”
曹光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隨手給的幾盒飯,能讓那些兄弟豁出命去護著他。
他往長街上一瞅,那些兄弟正忙著收拾戰場呢。
心里頭突然一熱,原來這世上還真有人講忠義,只是平時不太顯山露水罷了。
曹光轉過頭,眼神冷得能凍死人︰“大哥潘,我來了!”
從北角到 魚涌就兩條道︰東區走廊和英皇道。
這地方就像個死胡同,擱以前,一個人能擋住千軍萬馬。
現在飛全帶著幾個小弟正蜷在面包車里打牌呢,突然听見一群人跟瘋子似的跑過去,把他整得心神不寧,牌都打不下去了。
“全哥,該你了。”
飛全低頭一看自己的牌,完犢子了,全亂了。
剛想發火,對講機里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全哥,一大幫人來了!”
“好多!”
真來了!
飛全把牌一扔︰“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上!”
哨子的尖叫聲刺耳地劃破了 魚涌的空氣,四處回響不絕。
四輛裝滿水泥的大車猛然沖上英皇道和東區走廊,司機們迅速拔掉鑰匙,松開剎車就溜之大吉,路口瞬間被堵得嚴嚴實實。
後面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出,人人手持利刃,個個眼神堅毅——全是曹光的手下!
飛全握著明晃晃的西瓜刀站在最前頭,等人到齊了,他大喊一聲︰“有人想搗亂,想越界,咱們怎麼辦?”
眾人異口同聲地吼道︰“砍他!砍他!”
“好,干到底!”
一群人摩拳擦掌,就等著那邊有什麼動靜呢。
遠處隱隱傳來汽車的轟鳴聲,緊接著就是一片罵娘聲︰“和聯勝這是搞什麼玩意?”
“媽的,剎車都卸了。”
“爬也得給我爬過去。”
飛全緊握著西瓜刀,目光冷冷地盯著前方。
跟了光哥這麼久,自己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現在居然有人想挑事?
門都沒有!
旁邊的長毛笑嘻嘻地說︰“全哥,這是要玩命了。”
那邊動靜不小,看來人數不少。
要是想發財,那就得豁出去了。
“怕不?”
“怕。”
飛全說︰“我更怕丟面子。”
長毛回頭大喊︰“全哥的臉誰也不能踩。”
“踩不掉!”
幾個人笑得前仰後合。
一年前他們還在球場上喝汽水打球,稍微有點摩擦就要動手。
後來跟了水牛,以為找了個厲害的大哥,沒想到水牛光吹牛。
跟了曹光後,出門前呼後擁,回球場也沒人敢惹,這對他來說就是面子。
現在有人想讓他們回到過去?
做夢去吧!
叮叮咚咚一陣亂響,對面從水泥車的縫隙里擠出一堆人來。
飛全冷笑著舉起刀︰“砍他們!”
他帶頭沖了上去,西瓜刀閃著寒光劃出一道弧線,“找死呢,竟敢來筲箕灣找麻煩?”
飛全一腳就把那家伙踹倒在地,他身後的長毛和鴕鳥也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老大們都這麼勇猛,小弟們自然不怕死。
有了大卡車撐腰,沖過來的敵人不多,他們就像守株待兔一樣,砍起來格外輕松。
“完蛋啦!”
四輛水泥車直接把兩邊隔成了兩個世界。
對面那邊,潘哥親自上陣,奉命帶隊的阿雄急得直跳腳。
他破口大罵,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真惡心。
“大哥,對方是有備而來。”
阿雄瞪大眼楮︰“你廢話什麼?當我瞎嗎?”
“我們人多,堆也能堆死他們。”
今晚是長義帶頭,洪泰、洪樂等幫派聯盟一起出賓,發誓要把曹光一伙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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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的!
阿雄看了看擋道的水泥車,這玩意確實棘手,沒合適的車根本撞不開。
他狠狠心說︰“每人再加五百塊,上!”
小弟們歡呼雀躍,出來混的誰不想有名又有利,有錢賺誰不開心。
“上!上!”
一大堆人蜂擁而上,擠得跟螞蟻堆似的。
這兒地方本來就小,還有車擋道,他們就算心里再激動,也沖不過去,只能仗著人多,爬車跳過去。
鴕鳥大叫一聲︰“全哥,你怕不怕?”
飛全抹了把汗︰“我膽子大得很,怕什麼。”
一個矮個子剛從車底爬過去,就被飛全一腳踢中下巴,“咚”的一聲,後腦勺撞車底上,立馬就暈菜了。
“兄弟們,給咱爭口氣,別讓人家看笑話。”
“知道了,全哥。”
他們是守方的,佔著地形的便宜,比對面輕松多了,刀一揮就能放倒一片。
一邊想斬草除根,一邊想活命,兩邊都不肯讓步,東區走廊和英皇道一下子變成了血肉戰場。
這場架打得那叫一個殘忍血腥,雖說沒死幾個人,但地上全是血,到處是慘叫聲,跟下了十八層地獄似的。
, ,遠處開來幾十輛餐車,後面跟著魏成洛、姜海相帶的一幫小弟,一個個精神抖擻地說︰“全哥,輪到咱們上了。”
婭基從餐車上蹦下來︰“兄弟們,先吃點夜宵補補力氣。”
飛全一邊砍人一邊回頭喊︰“喂,你不會真給咱煮海帶湯吧?”
“滾蛋!”
婭基拍著胸脯大聲說︰“全哥你開玩笑呢,有碗仔翅、魚蛋、糖水呢。”
“大哥的意思是既要吃飽,又要吃好。”
魏成洛他們沖上來︰“兄弟們,休息!”
這本來就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戰術,守住兩條大道,把人分成兩組輪換,一組進攻,一組休息養足精神,不管來多少人都能穩坐釣魚台!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還有腦子。
他們用盡心思想出的這兩招,竟然用幾百人擋住了上千人,說出來都是個奇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