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辭穆懷中汲取了許久的溫暖,辭美莎那繃緊的身體才漸漸軟化下來。胃里的翻攪平息了,小腹的墜痛也被哥哥溫暖的懷抱驅散。她像一只終于找到港灣的倦鳥,安靜地靠著他。
辭穆沒有催促,只是用最輕柔的力道一下下撫摸著她的長發。直到確認她的呼吸徹底平穩下來,他才低聲開口,聲音溫潤得像窗外的月色“美莎,還有一件事。”
他稍稍松開懷抱,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縴薄的平板電腦,解鎖後遞到她面前。屏幕的光亮映亮了她蒼白的小臉,也照出了屏幕上那幾個刺眼的黑體字——《辭氏集團股權轉讓協議》。
辭美莎的瞳孔驟然一縮,剛剛才緩和下來的身體瞬間又僵住了。
是它,將她的人生明碼標價;是它,將她推入了劉家那個不見天日的地獄。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那屏幕上顯示的是會吞噬她的怪物。
“哥知道,看到這個會讓你不舒服。”辭穆立刻察覺到了她的抗拒,他沒有將平板拿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將她冰冷顫抖的手再次包裹進自己的掌心“但這是我們必須斬斷的最後一根鎖鏈。”
他的聲音沉靜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斷“辭家這艘千瘡百孔的破船,沉沒是遲早的事。陸文和我聯手,也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它徹底葬身大海。你名下的這些股份,現在還能為你換來一筆在國外重新開始的資本。可如果再等下去,它們很快就會變成一串毫無用處的數字,除了提醒你那些不堪的過去,再無任何價值。”
他看著妹妹茫然又恐懼的眼眸,語氣放得更柔,像是在哄一個受驚的孩子“我們不要它了,好不好?把這些骯髒的東西全部賣掉,換成干淨的錢,去一個干淨的地方,過你自己的生活。從今往後,辭家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辭美莎的睫毛顫抖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看著平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條款,又抬眼看向哥哥。他的銀發在燈下泛著柔光, 眼中清澈如洗,里面只有滿滿的、不摻任何雜質的疼愛與守護。
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那股破土而出的決心再次佔據了她的心。她要走,要逃離,要和過去的一切都做個了斷。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接過了辭穆遞來的電子簽名筆。筆尖很輕,可她卻覺得有千斤重。當筆尖觸踫到屏幕的瞬間,那些在劉家受過的屈辱,在辭家感受到的冷漠,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的手抖得幾乎無法寫字。
就在這時,一只溫暖干燥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辭穆從她身後靠近,半環住她,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握筆的手,帶著她,一筆一劃,在簽名欄上寫下了“辭美莎”三個字。
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沉穩的心跳通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力量。
當最後一筆落下,電子簽名生成,協議正式生效的提示框彈出時,辭美莎仿佛听到了“ 嚓”一聲脆響,那是束縛了她二十多年的人生枷鎖,被徹底斬斷的聲音。她渾身一松,整個人都軟倒在辭穆的懷里,積攢了許久的淚水終于決堤,卻不再是悲傷和絕望,而是如釋重負的解脫。
辭穆將平板隨手放到一邊,緊緊地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肩頭。他低頭,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里帶著如獲至寶的珍重與承諾。
“都結束了,美莎。從現在起,你只是你,不再是辭家的任何籌碼。”
這盤棋,他和白陸文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下了。那時的他還是辭家風光無限的音樂天才,白陸文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商業新貴,兩個年輕人坐在大學的露天咖啡館里,用一張餐巾紙畫下了顛覆整個辭氏集團的藍圖。辭穆至今還記得白陸文當時調侃的笑語“你這是要造反啊,辭少爺。”
而他只是平靜地回答“我只是想把籠子拆了。”
為了拆掉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籠子,他們暗中豢養了一支金融“幽靈”,那不是一支普通的精英團隊,而是一群游走在數字世界里的頂級黑客與資本操盤手。
他們沒有固定的辦公地點,身份信息被層層加密,像空氣一樣無形,卻能掀起滔天的巨浪。這些年,辭穆海外演出的收入,連同白陸文幫忙打理的資產,都通過無數個合規的投資賬戶,如涓涓細流般匯入了一個龐大而隱秘的資金池。
這筆錢,既是美莎重新開始的資本,也是他們用來撬動辭家這艘巨輪的杠桿。
而給辭得利準備的“禮物”,則更是這盤棋中的點楮之筆。辭穆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那位三叔,是整個家族里最貪婪、最多疑,卻也最迷信“天降橫財”的蠢貨。
為此,辭穆特意通過白陸文,在華爾街塑造出了一位近乎“神明”的海外投資教父——一個履歷完美、眼光毒辣、從無敗績的傳奇ceo。
這個ceo和他背後的“明星公司”,都是辭穆親手捏造的幻影,專門用來釣辭得利這條大魚。誘餌已經備好,是一個听上去能讓辭家資產翻倍的海外新能源項目,辭穆幾乎能想象到三叔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正迫不及待地將整個身家都押上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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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僅僅是金融上的絞殺還不夠。
辭家這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根系早已腐爛,里面藏著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那些被掩蓋的非法交易、被犧牲的商業伙伴,甚至是一些足以顛覆人倫的家族丑聞……多年來,他和白陸文就像最耐心的拾荒者,將這些被丟棄在陰暗角落里的“垃圾”一件件地收集起來,整理成冊。每一件,都足以讓辭氏集團的股價瞬間崩盤,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族長輩們身敗名裂。
在他失蹤後,陸文為了給他報仇,這個計劃仍未擱置。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美莎安全離開,他就可以親手按下那個引爆的按鈕,讓這場精心籌備多年的煙火,在辭家的廢墟之上,絢爛地綻放。
夜深了,辭穆還是有些不放心,抱著已經昏昏欲睡的苗苗,輕手輕腳地來到客房門口。門虛掩著,一縷暖黃的燈光從門縫里透出來。他朝里面望去,只見辭美莎已經換上了干淨的睡衣,靜靜地躺在床上。她臉上的浮腫消退了不少,蒼白的膚色也恢復了些許血氣,只是那雙哭過的眼楮依舊帶著脆弱的紅,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仿佛還在尋求一個能讓她安心的屏障。
似乎是察覺到了門口的視線,辭美莎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當她的目光越過辭穆懷里的小小身影,落到辭穆臉上時,那雙漂亮的眼楮里瞬間涌上了千言萬語。她嘴唇翕動,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抓著被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眼神里滿是依賴懇求。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直接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打破了這片寂靜。“你想要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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