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這樣的，這不是到年底了嗎？每年年底公司都會給全體職工搞一些福利。下面的分廠呢，也會給各自廠子的職工再搞一份。”
“我是想著，今年咱們這要不要搞呢？”
“當然要給大家發福利了，這都干了一年了，怎麼也得暖暖大家的心吧。”秦陽直接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吳暉眉頭微皺，面露一絲為難︰“主要是今天公司幾乎沒有盈利，這筆錢可是不小的數目啊。”
“這的確是個問題。”秦陽低頭思索片刻，忽然又問道︰“每年公司都會給大家一些什麼樣的福利？”
“有的時候是米面油水果，有的時候是一些干貨，有的時候是咱們公司下屬超市的購物卡，面值最少的是五百塊。”
“面值最小的是八百塊是什麼意思？”秦陽滿臉疑惑。
“哦，是這樣，咱們公司員工呢，中層以上是五千塊的卡，中層以下和各分廠領導是三千塊，分廠各部門各車間領導是兩千塊，班工長是一千塊。一線工人，生產車間是八百塊，設備口車間是五百塊。”
秦陽還是頭一次听到這種事情，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觀。
“還能這麼搞嗎？”秦陽滿臉凝重的望著對方︰“這是你們工會自己定的檔次嗎？”
“不是不是！”吳暉趕忙擺手，解釋道︰“這都是以前董事長和劉總他們一起定的。”
“好，那今天還按照這個檔次發。”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吳暉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吳主席，我還沒說完呢。”秦陽忙叫住對方。
“您還有什麼指示？”吳暉忙問道。
“檔次不變，順序變一下，今年給我倒過來發，一線倒班工人，不分工種，全都按照五千元的超市卡發放，剩下的以此類推，公司中層以上的直接按照五百塊發放。”
這話一出，吳暉都傻了，站在當地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還有其他意見？”秦陽一臉疑惑的望著對方。
“秦董，這……”吳暉一臉無奈，糾結道︰“這樣的話，我怕公司的人有情緒……”
“誰有情緒，讓他們來找我，真是整天坐在辦公樓，閑的沒事干了，誰有意見，直接讓他去生產一線跟著倒班！”
這話一出，吳暉哪里還敢有不同的意見，嚇得連連點頭︰“好的秦董，我現在就去準備。”
“別著急，我還有事！”秦陽再次叫住了對方。
吳暉心里一陣無奈，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問你，除了福利之外，每年還有年終獎嗎？”秦陽又問道。
“有！”吳暉忙說︰“不過檔次分配和福利差不多，公司中層領導是五萬塊，普通科員和分廠領導是三萬塊，各部門領導和各車間主任是兩萬塊，科員和班工長是一萬塊，一線工人全都是按照兩千塊年終獎發放的。”
“操！”秦陽心里忍不住暗罵一聲，“真踏馬的操蛋！”
“這事情是哪幾個部門負責？”
秦陽冷聲問道。
“公司綜合部和財務，然後和董事長以及總經理商量。”
吳暉忙說道。
“好，明白了，你先去忙這件事情吧。”
秦陽這才讓吳暉離開。
吳暉忙起身，急匆匆的離開秦陽辦公室，這再問下去，還不知道會問些什麼問題呢。
他是真怕這個新來的年輕一把手了，不按套路出牌。
吳暉離開，已經到了下班時間，秦陽收拾了一下，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從走廊往電梯口走的時候，發現經過的一些辦公室，全都沒有人了。
等他出了辦公樓，只見外面的私家車幾乎都沒有了。
“這跑的比兔子都快啊。”秦陽嘀咕一句，徑直朝著車子走去。
上車後，秦陽發現老王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老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沒有秦董……”老王忙答。
“老王，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秦陽聲音凝重道。
老王將車子開出一段時間，緩緩停在路邊，朝著秦陽哽咽道︰“秦董，還是我女兒的病，剛打听到說是京城的一家三甲醫院目前通過手術能治愈我女兒的病，但是手術費的自費部分就要三十多萬，後期還得差不多十萬塊，我們這些年給孩子看病，一點積蓄也沒有……”
說著話，老王的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是這麼大一筆錢呢。
別說是老王這樣的家庭了，就算是廠里任何一個普通工人，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啊。
秦陽望著眼前這個漢子掉眼淚，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王，車到山前必有路，大家幫你一起想辦法。”
秦陽沉默片刻直接說道。
“秦董，有您這句話，我就很感激了，不麻煩您，我們自己解決。”
“不說這話，先穩定下情緒，送我回家吧。”秦陽拍拍對方的肩膀。
回到家，秦陽的腦子里一直想著老王的事情，甚至慕婉清叫他吃飯，他都沒有听到。
“老公，你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慕婉清坐在秦陽身旁，滿臉關心︰“是不是公司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
“沒有。”秦陽伸手輕輕摟住慕婉清，“是公司的司機老王……”
當秦陽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之後，慕婉清直接說道︰“老公，你別鬧心，我有錢，我幫他。”
“不行！”秦陽直接拒絕。
“為什麼啊？”慕婉清滿臉疑惑。
“首先，這事情傳出去，可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負面東西，甚至會牽連到岳父，其次，我不願意太聖母，幫他一件事情容易，以後呢？”
“再說，老王也是有骨氣的，這麼大一筆錢，老王以後對我……”
“所以，這事情不能這麼做！”秦陽緩緩站起身，“先吃飯吧，我想想其他辦法。”
慕婉清的確是想簡單了，只好點點頭，起身去餐廳吃飯。
吃過晚飯，秦陽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音量調低，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文博的電話。
“周主任，關于老王家的事情，你听說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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