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浸透了墨的絨布,沉甸甸地壓在海面上。劉啟凡乘坐的船悄無聲息地靠岸,碼頭的探照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他眼中那抹偽裝的紅色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計。
秘書早已等候在岸邊,見他下來,立刻上前躬身行禮。劉啟凡沒有看她,徑直走向停在暗處的黑色轎車,聲音低沉得像海風刮過礁石︰“科夫特的價值即將耗盡,剩余的感染者也更加不穩定了。”
坐進車里,他才側過頭,眼神銳利如刀︰“是時候把所有麻煩的家伙都解決了,不然不僅會敗壞我們的名聲,違規實驗的真相一定會被發現。”他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像是在計算一場精密的屠殺,“我們需要短時間並且悄無聲息把這些家伙都解決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尤其是那些可能會追根究底的人。”
秘書點頭應是,筆在記事本上飛快滑動,不敢遺漏半個字。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劉啟凡望著窗外掠過的霓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幾日後,一間隱秘的私人會所包間內,煙霧繚繞。劉啟凡坐在主位,手指夾著雪茄,神情閑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陳家樂坐在他對面,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眼神閃爍,始終處于緊繃狀態。
“踫”先生坐在側面,臉上帶著慣有的笑容,眼底卻藏著化不開的戾氣。他身後站著蔣繼翔,後者面無表情,肌肉線條緊繃,像一頭隨時準備撲食的猛獸。姚沐晨則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仿佛事不關己,卻將場內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都收入耳中。
“人都到齊了,”劉啟凡吐了個煙圈,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今天叫各位來,是有些事需要商量。科夫特那邊,最近不太平。”
他沒有直接點名,卻意有所指︰“有些不該蹦 的人,開始不安分了。比如,徐家那幾個漏網之魚,還有周佳鈺和張雅潔……活著就是個隱患。”
“踫”先生听到徐家,手指猛地攥緊了茶杯,指節泛白。喪子之痛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他冷笑道︰“徐家那幾個?早就該處理干淨了。尤其是那個女人,殺了我兒子,這筆賬,必須算!”
陳家樂瑟縮了一下,囁嚅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萬一動靜太大……”
“冒險?”劉啟凡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嘲諷,“陳先生,現在不是怕冒險的時候。等他們把我們的事都抖出去,到時候想冒險都沒機會了。”
姚沐晨這時緩緩睜開眼,平靜地說︰“劉先生的意思是,要徹底清理?”
“沒錯,”劉啟凡點頭,“不僅是他們,還有我們各自的後輩里,也有些不安分的,做了些逾矩的事。這些都得敲打敲打,別壞了我們的大事。”
他沒明說具體是誰,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陳家樂想到自己那不听話的女兒陳弈仁,臉色更加難看,卻只能低頭默認。
“踫”先生陰惻惻地笑了︰“清理可以,徐家那幾個,我來處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躲到哪里去!”蔣繼翔在他身後默默點頭,表示隨時待命。
姚沐晨淡淡道︰“我沒意見,需要我做什麼,劉先生盡管開口。”
劉啟凡滿意地點點頭︰“好。姚先生還是這麼爽快。具體的計劃,我們分頭準備,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記住,要干淨、徹底,不能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陳家樂始終沒敢再反對,只是心里像壓了塊巨石,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了這趟渾水,而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包間內的煙霧越來越濃,將每個人的臉映照得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