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道心蒙塵，天驕之困
在成功為後宮團再添三名金丹大將之後，沐小川的心情，大好。
但他，並未就此滿足。
他深知，一個強大的勢力，不僅需要能沖鋒陷陣的猛將，更需要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帥才。
他的團隊里，雖然有司徒長空和歐陽薇薇，可以負責戰術層面的謀劃。但，在整個勢力的發展，人心的掌控，以及對外的縱橫捭闔上，還缺少一個真正能獨當一面的“軍師”型人才。
于是，在听聞望海城中，有一座名為“問道閣”的、專門供各路修士論道交流的會所，其中常有各路奇人異士出沒後。
他便帶著自己最得力的“狗頭軍師”凌道清，前去踫踫運氣，看能否再招攬一兩位真正的高人。
“問道閣”，坐落在望海城的中心區域，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七層寶塔。
塔內，每一層，都設有一個巨大的論道場，修士們可以自由地，在這里發表自己對修煉、對功法、對天道的見解，也可以向別人發起“論道挑戰”。
這里，學術氛圍濃厚，堪稱望海城的“修士科學院”。
沐小川和凌道清兩人，如同兩個普通的求道者，悄然進入了問道閣。
他們沒有去那些熱鬧的論道場，而是徑直，來到了最為冷清的、專門用來交流“劍道”的第七層。
因為，他們要找的，就是一位劍客。
在問道閣的角落里，沐小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特立獨行的人。
那是一個身穿黑衣，面容冷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垃圾”的、生人勿近的孤傲氣息的青年劍客。
他獨自一人，坐在一張桌子旁，膝上橫放著一柄連劍鞘都沒有的、古樸的長劍。他閉著眼，仿佛在與自己的劍交流，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他的修為，不弱，赫然也達到了金丹三階！
“有意思。”沐小川嘴角一勾。
凌道清立刻會意，他走到旁邊一個正在喝茶的老修士身旁，塞過去幾塊靈石，笑眯眯地問道“老哥，打听個人。角落里那個裝逼犯，什麼來頭啊？看著挺牛的。”
那老修士收了靈石，立刻眉開眼笑，壓低了聲音，八卦道“二位是外地來的吧？他啊，你們都不知道？他可是我們望海城的一個‘名人’啊！”
“他叫公輸仇，是中洲一個早就沒落了的劍道世家‘公輸家’的最後傳人。說起他的天賦，那可真是沒得說！同階之中，單論劍術的凌厲和速度，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但可惜啊……”老修士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表情，“這小子，腦子有問題！性格太偏執，太孤高了！他看不起任何人，認為全天下的劍道，除了他自己練的，全都是垃圾！前幾年，紫陽聖地的一位劍道長老，來此講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人家的劍道，是‘婦人之劍，軟弱無力’，把那位長老氣得當場就想清理門戶！”
“還有一次，天劍山莊的少莊主，想與他切磋，他只出了一劍，便敗了對方，然後，留下了一句‘你的劍，只配用來切菜’，揚長而去！”
“就因為他這張臭嘴，和這副臭脾氣，他把中洲大大小小的劍道宗門，幾乎全都得罪了個遍！所有人都罵他是‘劍道之中的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沒有一個宗門願意收留他。要不是他實力確實強，恐怕早就被人給暗中做掉了。”
凌道清听完，也是嘖嘖稱奇“我靠，這哥們，比我還狂啊！簡直就是個‘社交終結者’！”
“一個自閉癥的劍道天才？”沐小川對此人，卻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喜歡這種有本事，有傲氣，但腦子又有點“問題”的人。
因為，這種人，一旦被你折服，那忠誠度，絕對是杠杠的！
他示意凌道清稍安勿躁，然後，親自端著一壺酒，緩步上前，竟直接，坐在了公輸仇的對面。
公輸仇那閉著的眼楮，緩緩睜開，一道如同實質般的、冰冷的劍意，瞬間鎖定了沐小川。
他那薄薄的嘴唇，輕輕啟動，吐出了一個字。
“滾！”
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若是換了別人，被這股恐怖的劍意鎖定，恐怕早已是心神失守，落荒而逃。
但沐小川，卻仿佛沒事人一般，他甚至還笑眯眯地，給公輸仇面前的空杯，倒上了一杯酒。
然後，他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說出了一句讓公輸仇瞬間破防的話。
“你的劍，很快。”
“甚至，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快。”
“但，”沐小川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也僅此而已。”
“你的劍，只有‘形’，沒有‘心’。”
“你的道，從一開始，就走窄了，走偏了。”
“轟！”
這句話，如同一柄無形的、燒紅的鐵錘，狠狠地，砸在了公輸仇那顆孤傲的、封閉的道心之上！
他猛地抬頭，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爆發出駭人的劍光，死死地，盯著沐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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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殺意。
“我不懂劍。”沐小川搖了搖頭，很光棍地承認了，“但，我懂‘道’。”
他無視了那幾乎要將他刺穿的劍意，侃侃而談。
他將自己從蕭清婉的“太上忘情劍”中，看到的“無情”；從姬如雪的“青蓮劍歌”中，看到的“守護”；從寒無塵的“幽冥鬼劍”中，看到的“殺戮”，一一講出。
最後，他更是將自己從《鴻蒙丹篆訣》中，領悟到的那絲“大道至簡，萬法歸一”的至理，融入其中。
“劍，是什麼？”
“是兵器？是凶器？是藝術？”
“不，在我看來，劍，就是你內心的延伸。你的心，是什麼樣的，你的劍，就是什麼樣的。”
“你的劍，很快，很利，很純粹。這說明，你是一個純粹的、驕傲的人。”
“但，也正因為太純粹，太驕傲，所以，你的劍，是孤獨的。它沒有朋友，沒有敵人，甚至，沒有一個值得它去守護，或者去毀滅的目標。”
“它，只是一把懸在空中，鋒利，卻又空洞的……工具。”
“你追求的，只是劍術的極致，卻忘了，劍，終究是為人服務的。你的‘劍道’，沒有‘人道’做支撐，終究，只是空中樓閣，無根之萍。”
“這，就是你的瓶頸所在。也是你，永遠無法超越那些，被你視作‘垃圾’的人的，根本原因。”
一番話，如同晨鐘暮鼓，振聾發聵！
公輸仇，徹底呆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修為雖高，但實力不如自己，甚至坦言自己“不懂劍”的青年，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切開了他所有的偽裝，直指他道心中，最根本的、他自己一直不願承認的……缺陷！
他那困擾了自己多年，讓他停滯在金丹三階，再也無法寸進的瓶頸，竟在對方這三言兩語的點撥之下，有了……轟然松動的跡象！
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錯了！
我一直以來，都錯了！
“噗通！”
這位孤傲了半輩子，看不起全天下劍客的天才，竟毫不猶豫地，從座位上滑落，對著沐小川，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劍客之間，最重的禮節！
他收起了自己那柄從不離身的劍，雙手奉上，低下了他那顆高傲了數十年的頭顱。
“閣下……閣下之言，令公輸仇，茅塞頓開！如聞天音！”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公輸仇，願追隨閣下左右，聆听大道真意！求閣下，收留！”
他的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發自內心的……虔誠與狂熱！
沐小川看著他，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我叫沐小川。”
“沐府，歡迎你的加入。”
第二位“鳳凰”，成功入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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