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時刻逐漸逼近,即便見識過弦的實力,大樹周圍也開始浮現出一種戰場上獨有的緊張感。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場戰爭,會發什麼,會死多少人,誰都無法預料。
越到這種時候,大家就越是安靜,之前還有些喧鬧的大軍漸漸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屏息凝神,放空心靈,靜靜等待著白鯨的到來。
弦在那次事件之後也老實了很多,準確的說是在蕾姆的看守下不敢再上躥下跳了。
此刻他正雙膝盤坐于草地之上,如古樹扎根。
外表似沉眠的雕塑,體內卻奔涌著無形的洪流。
氣息綿長深緩,每一次吐納都牽引著周遭草葉微微抵浮,仿佛在與大地共鳴。
弦閉目凝神,感官卻無限眼神,捕捉風掠過葉隙的細語,泥土深處的脈動,乃至星辰姚映的微光。
單單是那麼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里,就給人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感覺,景象是對方和自己不在同一個世界。
讓他老實點,還真就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察覺到對方的氣息,蕾姆還以為他死了呢。
弦已經盤坐在地上兩個多小時了,這是睡著了?
“馬上就到指定時間了——”
庫珥修平靜的這麼說著,而她身後的菲利克斯也輕輕點了點頭,用眼神捕捉到嚴陣以待的大軍。
“是啊,大家都開始緊張起來了。”
連平時喜歡開玩笑的菲利克斯,現在也沒有任何閑工夫耍嘴皮子了,他作為本次作戰的生命線,責任重大,可容不得有半點馬虎。
可以說,本次作戰會有多少傷亡,這個數字全靠菲利克斯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他今晚可是準備大干一場了。
事實上,盡管在場的所有人,都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他們還沒天真到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消滅白鯨。
對手怎麼說也是游蕩世間四百余年的超級魔獸,它能活到今天如果沒有什麼過人之處,這話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
“終于要出現了嗎.....”
此刻,處于軍團最前端的人,是威爾海姆。
他一邊插著刀劍,一邊偏頭看向依舊一動不動的八木弦,眼神帶著感激和一股熱血。
十四年了,自己失去特蕾西亞已經十四年了,妻子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卻被那頭該死的魔獸摧毀.....
無法饒恕,多年的等待終于在今日開花結果,
既然是可以殺死自己妻子的魔獸,對方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今天他可是打算拼了老命都要討一個說法。
腰間佩戴的六把長劍無風自動,凌厲的斗氣盤踞與老者周身,那眼神幾乎可以將任何擋在身前之物斬斷。
雖然不知道八木弦在做什麼,但威爾海姆清楚,在白鯨出現的那一刻他會立刻甦醒,沖在最前面,自己能不能追上還是個未知數。
威爾海姆身後,則是和他一樣蓄勢待發,手持長刃的大部隊,大家露出的表情都很不錯。
盡管畏懼過,迷茫過,可當他們站在這里的時候,這個瞬間,他們便早已做好覺悟,只有白鯨的鮮血才能讓他們滿足。
要來了,距離白鯨會出現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所有人的呼吸都漸漸放緩,好讓身體隨時做出反應。
站在弦旁邊的地龍——佩特拉修,也開始按耐不住的不斷用腳掌摩擦地面,搖頭晃腦的不停用鼻子噴氣,仿佛下一秒就會竄出去。
魯法斯街道上,整被一種隨時都要爆炸的氣氛籠罩,庫珥修在此刻能無比清楚周圍不斷傳遞過來的戰意。
她慢慢環視了一圈四周,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手也不自覺的放在了腰間劍柄之上。
感受著獅子頭凹凸不平的紋理,那是卡爾斯滕家的家輝,意思是希望卡爾斯滕家的人能像雄獅一樣,威嚴和勇敢。
自小她就是這麼被教育,在獅子周圍長大的又怎麼能是土雞瓦狗之輩?
現在她就要率領著獅群去狩獵——白鯨。
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感受著身後的士兵,以及指尖「獅子王」傳遞出的意志,庫珥修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一次她可是拼盡全力也要將對手斬殺,所以.....盡管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