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淵的劍鋒刺入血影教護法後心時,濺起的血珠竟在半空凝結成暗紅符咒。那些符咒如附骨之疽般撲向面門,他旋身揮劍劃出三道冰弧,玄冰劍氣撞上符咒的剎那,整片忘川渡的霧氣都劇烈翻涌起來。
“小心!”甦清鳶的聲音裹著玉鐲的清輝穿透迷霧,她指尖掐訣引動的七星陣突然亮起第七盞燈,本該鎮守陣眼的熒惑星位上,竟浮現出半塊焦黑的石碑。碑上殘存的篆文被血霧侵蝕,僅能辨認出“血祭”“開閘”等字眼。
墨塵淵借冰弧炸開的氣浪後退丈許,青鋒劍上凝結的霜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他低頭看向掌心,方才被符咒擦過的地方已浮現出細密的血紋,正順著掌紋往心口蔓延“這不是普通血煞,是用活人精血煉制的血咒符。”
甦清鳶已躍至殘碑旁,玉鐲抵在碑面的剎那,整座石橋突然劇烈震顫。那些剝落符文的橋欄下,竟滲出汩汩血漿,順著橋身縫隙匯成細小的溪流,朝著忘川河淌去。河面上的幽冥燈此刻已完全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雙在水底睜開的眼楮,瞳孔里閃爍著與血咒符同源的紅光。
“三年前血影教被滅時,教主張狂言要以忘川為引,開啟幽冥血海。”墨塵淵劍鋒斜指橋面,劍氣掃過血漿溪流的瞬間,那些液體竟發出淒厲的尖嘯,“當時武林各派都以為是瘋話,沒想到他們真在忘川渡埋下了後手。”
話音未落,殘碑突然迸發出刺目的血光。甦清鳶被震得後退三步,腕間玉鐲裂開細紋,她望著碑上重新顯現的文字,臉色驟變“他們不是要放出鎮壓的余孽,是要用忘川渡的亡魂煞氣,催動血祭大陣!”
碑文中殘缺的語句此刻連貫起來——原來血影教早在百年前就在忘川渡布下大局,他們每隔三十年便會擄掠千人投入河中,以活人精血滋養河底的幽冥煞,再借忘川渡的結界將煞氣壓縮成“血核”。三年前教中精銳雖被剿滅,卻在臨終前啟動了血核催熟的最後一步。
“那殘碑是陣眼?”墨塵淵注意到石碑邊緣有整齊的斷裂痕,顯然是被人刻意打碎的。
“是當年鎮壓血影教的前輩留下的後手。”甦清鳶撫過碑面的裂痕,玉鐲的柔光滲入石縫時,竟映出碑後藏著的半張羊皮卷,“有人將血祭大陣的關鍵步驟刻在了殘碑里,可惜被血咒侵蝕得太厲害……等等,這里說要破陣,需用‘至陽之血’引動殘碑共鳴。”
墨塵淵聞言突然想起腰間懸掛的玉佩,那是他突破化神期時,師尊以心頭血煉化的護身符。他解下玉佩擲向殘碑,溫玉撞上焦黑石碑的剎那,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玉佩上流轉的靈光與碑面血光激烈踫撞,那些滲入橋面的血漿突然倒涌而回,在橋心聚成個不斷膨脹的血球。
“不好!它要提前破封了!”甦清鳶突然扯斷腕間玉鐲,十二片碎玉如星子般嵌入七星陣的空缺處,“忘川河底的幽冥煞被驚動了,再不想辦法,半個時辰後血核炸開,百里之內都會變成煉獄!”
血球膨脹的速度越來越快,表面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掙扎的人臉。墨塵淵突然想起三年前圍剿血影教總壇時,在教主密室見到的壁畫——畫面中央是座橫跨血海的石橋,橋上站著個手持殘碑的紅衣人,碑下鎮壓的黑影正順著鎖鏈往橋面攀爬。
“那殘碑不是陣眼,是鎮物!”他猛地揮劍斬向血球,劍氣切開血光的瞬間,果然看到血球深處纏著三道暗金色鎖鏈,“當年的前輩打碎石碑,是為了分拆鎮物,讓血影教無法同時催動三條鎖鏈!”
甦清鳶立刻會意,碎玉組成的星陣突然轉向,將殘碑圍在中央“所以需要找到另外兩塊殘碑?”
“不,”墨塵淵的青鋒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的霜花徹底變黑,“石碑是用三位化神修士的脊椎煉化的,打碎後鎮力分散,現在只能用同源靈力重新激活——你的玉鐲是玄水真經所化,我的劍修為本源屬冰,正好克制陰煞。”
他話音剛落,血球突然炸裂成漫天血雨。那些血珠落地的瞬間,竟化作手持骨刃的血影,嘶吼著撲向二人。墨塵淵將青鋒劍拋給甦清鳶,反手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那道三年前留下的劍傷疤痕——那是當年斬殺血影教教主時,被其本命血咒所傷,疤痕里至今殘留著一絲至陽劍元。
“以我殘軀為薪,燃盡幽冥煞!”墨塵淵雙掌拍向殘碑,心口疤痕突然迸發出金紅交映的光焰。那些撲來的血影觸到光焰便瞬間消融,而他的頭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
甦清鳶握緊青鋒劍時,指尖已沁出鮮血。她望著墨塵淵後背滲出的血霧,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客棧見到的那一幕——他獨自坐在窗邊擦拭劍身,月光照在他鬢角時,已有了幾縷不易察覺的白霜。原來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劍元正在被血咒侵蝕。
“玄冰為引,七星指路!”甦清鳶飛身躍至殘碑左側,青鋒劍與碎玉星陣共鳴,冰藍色的劍氣與金色星輝交織成網,將那些重新凝聚的血影牢牢鎖在網中。她眼角余光瞥見墨塵淵的身影正在光焰中變得透明,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真正的劍客,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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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碑在雙重靈力催動下開始震顫,碑面的裂痕里滲出淡金色的液體,像是干涸的血液重新流動。當最後一道篆文亮起時,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河底那些睜開的眼楮紛紛閉上,而石橋下倒涌的血漿正順著碑面的溝壑,重新流回殘碑之中。
墨塵淵感到心口的灼痛漸漸平息時,光焰已蔓延至指尖。他望著甦清鳶鬢邊沾著的血珠,突然笑了笑“清鳶,記得把我劍穗上的玉佩……還給我師尊。”
甦清鳶的劍鋒突然偏折,冰藍色劍氣擦著殘碑飛過,將最後一縷試圖逃逸的血煞斬碎。她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閉嘴,你的劍還沒陪我看過昆侖雪呢。”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忘川渡的迷霧時,殘碑已重新合攏,碑面的篆文流轉著金藍雙色光暈。墨塵淵靠在石橋欄桿上,青鋒劍插在身旁的地面,劍穗上的玉佩正緩緩修復著他體內紊亂的靈力。甦清鳶蹲在他面前,用碎玉拼補著裂開的玉鐲,晨光落在她睫毛上,映出細小的水珠。
“你說,血影教會不會還有後手?”墨塵淵望著河面重新亮起的幽冥燈,那些燈火此刻正溫順地順著水流漂向遠方。
甦清鳶將拼好的玉鐲套回腕間,碎痕處已凝出層薄冰“至少這百里之內,暫時安全了。”她頓了頓,突然從袖中取出塊玉佩,“昨天在殘碑後找到的,上面刻著‘雲深’二字。”
墨塵淵接過玉佩的剎那,瞳孔驟縮——那是三年前失蹤的大師兄的貼身之物,玉佩邊緣有處獨特的缺口,是當年兩人練劍時他失手砍傷的。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煙塵中隱約可見三騎快馬正朝著忘川渡奔來。為首騎士的衣袍上,繡著與玉佩同源的雲紋標識。
甦清鳶握緊了青鋒劍,墨塵淵將那塊“雲深”玉佩揣入懷中,兩人交換的眼神里,都藏著同一個念頭——這場關于血影教的風波,恐怕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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