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關掉投影儀的瞬間，演武場上的竊竊私語像被掐住喉嚨般戛然而止。三百雙眼楮盯著白布上最後定格的畫面——宗主寢宮地下滲出的黑霧正凝結成骷髏形狀。
\"還剩六十八小時。\"他敲了敲腰間別著的電子計時器，紅色數字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小六子從人堆里擠過來，汗濕的衣領貼在後頸︰\"杜哥，趙老四帶著刑堂的人往這邊來了！\"
杜天瞥了眼系統界面，便利店圖標正在瘋狂閃爍。他忽然咧嘴笑了︰\"正好，該補貨了。\"
地窖里的霉味混著血腥氣，杜天蹲在貨架前，手指劃過一排排貼著\"特價處理\"標簽的商品。防狼噴霧還剩半瓶，橡皮筋捆著的符 已經發黃，那包過期的跳跳糖是上個月對付巡邏隊用的。
\"這次玩大了啊...\"他摩挲著突然彈出的全息屏幕，核能電池的3d模型正在旋轉展示，標價後面跟著五個零。
門外傳來柳青的暗號——三長兩短的敲擊聲。杜天抓起貨架上的馬克筆，在撕下的包裝紙背面刷刷寫道︰
【核能電池x1記得要發票）
防暴盾x3黑色款）
激光筆寵物用，紅色）
......】
筆尖突然頓住。最後一行他寫得極慢，墨水滲進紙背︰
【可能不回來了，麻煩包嚴實點】
演武場東側的榕樹下，柳青正在教弟子們用杜天改造的\"法寶\"。她舉起看似普通的保溫杯，按下杯底按鈕，一道冰錐瞬間將十步外的草人凍成冰雕。
\"這是最低檔。\"她轉頭對目瞪口呆的眾人說，\"杜師兄說最高檔能凍住金丹修士三息。\"
人群後方突然騷動。趙老四帶著二十名刑堂弟子闖進來，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杜天呢？\"他三角眼里閃著毒蛇般的光，\"私自集會可是——\"
話沒說完，某個弟子口袋里的跳跳糖突然爆炸。粉色煙霧中，杜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趙總管，您牙縫里的韭菜葉還沒擦干淨呢。\"
全息投影在榕樹頂端亮起，杜天翹著二郎腿坐在光幕里，手里晃著個u盤︰\"要不要看看您昨晚往血煞長老房里送了多少童男童女？\"
地窖深處，杜天盯著突然到貨的金屬箱。防暴盾比他想象的小，核能電池包裝上居然真貼著便利店小票。但箱底多出來的東西讓他呼吸一滯——一把玩具水槍，槍管上歪歪扭扭刻著\"給救世主打折\"。
\"這群混蛋...\"他眼眶發熱，突然听見頭頂地板傳來密集的震動聲。
系統警報瘋狂閃爍︰【檢測到元嬰級威壓 建議立即——】
地窖天花板轟然炸裂，血煞長老的血色長袍像蝙蝠翅膀般展開。他枯爪般的手捏著小六子的喉嚨︰\"小老鼠，你的...\"
話沒說完，杜天已經扣動水槍扳機。看似透明的水流在空氣中突然分裂成電網，血煞長老暴退時還是被灼焦了袖口。
\"跑！\"杜天把核能電池塞進小六子懷里，\"去找柳青，按第三個方案！\"
血煞長老的獰笑還卡在喉嚨里，杜天已經按下防暴盾側面的按鈕。盾面突然展開成三米高的能量屏障，將整個地窖變成封閉的牢籠。
\"老東西，\"杜天擦掉嘴角的血，\"知道什麼叫正當防衛嗎？\"
子時的鐘聲響起時，杜天坐在廢墟里清點剩下的\"貨物\"。激光筆的電池蓋不見了，防暴盾裂成兩半，那包沒拆封的跳跳糖居然還在口袋里。
他摸出皺巴巴的進貨單，在背面補上最後一行︰
【謝謝惠顧 歡迎下次光臨】
遠處的禁地方向，黑霧已經漫過第三重宮牆。杜天把清單折成紙飛機，看著它晃晃悠悠飛向正在集結的弟子們。柳青的劍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她接住紙飛機的動作像接住一片雪花。
\"該打烊了。\"杜天自言自語地站起來，系統界面突然彈出最後一條消息︰
【特別促銷︰24小時無敵狀態限時試用裝）
是否立即兌換？】
他笑著按下確認鍵，便利店的門鈴聲在識海中清脆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