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泡泡快破了！\"
小六子顫抖的聲音在杜天耳邊炸響。他抬頭看見半透明的泡泡糖結界上已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血煞長老召喚的血鴉群正在瘋狂撞擊。那些通體赤紅的怪鳥每啄一下，結界就劇烈晃動一次。
\"系統！\"杜天在腦海中怒吼，\"還有什麼能用的？\"
\"叮！檢測到宿主剩余積分︰15點。推薦兌換物品︰防狼噴霧修真版）——可短暫致盲築基期以下修士，需8積分。\"
杜天剛要確認兌換，突然听見結界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透過逐漸消散的泡泡，他看見趙老四不知何時沖到了血煞長老身後，那根常年用來抽打雜役的藤鞭正死死纏在長老脖子上。
\"老東西你找死！\"血煞長老暴怒轉身，枯瘦的手指直接插進趙老四腹部。鮮血噴涌而出，在月光下劃出妖異的弧線。
杜天瞳孔驟縮。這個昨天還為了活命向他們求饒的雜役總管，此刻竟像變了個人。趙老四嘴角不斷溢血，卻咧嘴露出杜天從未見過的笑容︰\"雜役...也是人...\"
\"兌換防狼噴霧！快！\"杜天攥緊突然出現在掌心的金屬罐，猛地撞向即將破碎的結界。小六子想拉住他，卻只扯下半片衣角。
血煞長老正要給趙老四最後一擊，突然被一道刺鼻的霧氣噴中面部。他發出非人的嚎叫，雙眼瞬間充血腫脹。杜天趁機拽住趙老四的衣領往後拖，掌心立刻被溫熱的血液浸透。
\"為...為什麼？\"杜天聲音發顫。這個曾經克扣他們靈石、動輒鞭打雜役的惡霸，此刻腹腔幾乎被掏空，卻用最後力氣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
趙老四的呼吸已經變成漏氣風箱般的聲響︰\"三十年前...我妹妹...也是這樣死的...\"他顫抖的手指在油紙包上留下血指印，\"築基丹...讓他們看看...雜役也能...\"
杜天接過還帶著體溫的紙包時，趙老四的眼楮已經失去焦距。這個欺壓了他們半年的總管，最終保持著向前撲殺的姿勢凝固成雕塑，後背還插著三根血鴉的尾羽。
\"杜天！小心！\"
柳青的喊聲從右側傳來。杜天本能地翻滾躲避，原先所在的地面突然炸開，碎石擦著他臉頰飛過。血煞長老雖然雙目失明，但周身騰起的血霧正在空中凝聚成數十根尖刺。
\"系統！剩余積分全換泡泡糖！\"
\"叮！兌換成功。溫馨提示︰當前血煞長老處于狂暴狀態，建議——\"
杜天沒听完就扯開包裝紙，將最後七顆泡泡糖全塞進嘴里。甜膩的草莓味混著血腥氣在口腔炸開，他鼓足腮幫吹出個巨大的粉紅色泡泡。
\"小六子！帶柳青往東跑！\"
泡泡膨脹的瞬間，血霧尖刺暴雨般射來。杜天听見泡泡被連續穿透的噗噗聲，有根尖刺幾乎貼著他頭皮飛過，削斷幾縷發絲。他趁機滾到趙老四尸體旁，發現對方至死都緊攥著那根藤鞭。
\"老趙...\"杜天掰開他僵硬的手指時，系統突然發出提示音︰
\"叮！檢測到可改造物品︰噬靈藤初級法器）。是否消耗5點積分升級？\"
杜天愣了下。積分明明已經用完——隨即反應過來是趙老四臨終贈送的築基丹被系統自動換算成了20點。他咬咬牙︰\"升級！\"
藤鞭突然泛起青光，表面浮現出細密的銀色紋路。杜天剛握住鞭柄，就感覺有信息流涌入腦海——這竟是血煞長老早年賜給心腹的法器，專克築基期以下修士的護體靈氣。
\"原來你早就...\"杜天望向趙老四凝固的面容，突然明白這個看似諂媚的總管為何總在深夜偷偷擦拭藤鞭。遠處傳來小六子他們的打斗聲，他深吸口氣沖向戰團。
血煞長老此刻正單手掐著柳青的脖子將她提起，另一只手凝聚著猩紅的光團。小六子趴在地上，左腿不自然扭曲著。杜天甩出藤鞭，升級後的法器如同活蛇般纏上長老手腕。
\"啊！\"血煞長老吃痛松手，柳青跌落在地劇烈咳嗽。他轉向杜天方向，腫脹的眼皮不停抽搐︰\"又是你這只老鼠！\"
藤鞭突然劇烈震顫，杜天虎口發麻差點脫手。系統緊急提示︰\"警告！對方正在用金丹期威壓強行奪取法器控制權！\"
千鈞一發之際，杜天想起趙老四揮舞藤鞭的樣子。他模仿著記憶中的角度反手一抽，\"啪\"的脆響聲中，血煞長老臉上多了道皮開肉綻的鞭痕。
\"噬靈藤？\"長老摸著臉難以置信地後退，\"趙老四那個廢物居然——\"
話未說完，柳青的劍光已刺入他後心。血煞長老狂吼著震開眾人，周身血霧突然收縮成繭狀。杜天知道這是要逃，立即大喊︰\"不能讓他回主峰！\"
地面突然亮起蛛網般的紅光。杜天低頭看見不知何時蔓延到腳下的血線，這才驚覺整個山谷早已被布置成巨大的陣法。血煞長老的狂笑在霧氣中回蕩︰\"以為靠些小把戲就能對抗金丹？讓你們見識下真正的——\"
爆炸般的轟鳴打斷了他的話。杜天被氣浪掀翻時，隱約看見有道黑影從懸崖方向疾射而來，精準貫穿了血霧中心。
煙塵散去後，血煞長老跪在地上，胸口插著半截熟悉的銀灰色釣竿——正是杜天十天前鉤走儲物袋的那根。崖邊傳來輕快的口哨聲，一個穿雜役服的瘦小身影正在收線。
\"阿...阿吉？\"小六子結結巴巴地認出，那是三個月前因偷吃靈米被扔進毒蟲窟的啞巴雜役。
血煞長老艱難轉頭，充血的眼楮瞪大到極限︰\"不可能...你明明...\"
啞巴少年露出天真笑容，手腕輕抖。釣竿突然爆出刺目電光，血煞長老的身體在電弧中劇烈抽搐，最終化作焦黑軀干轟然倒地。
杜天撐著藤鞭站起來，發現系統光幕自動彈出︰
\"特殊事件觸發！獲得關鍵道具︰血煞的記憶碎片1\3）。解鎖新情報︰宗主閉關處存在空間裂隙。\"
柳青突然抓住他手臂︰\"听！\"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號角聲，那是魔宗執法堂出動的標志。杜天望向趙老四的尸身，又看看掌心染血的築基丹，突然笑了︰\"老趙，你說得對。\"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油紙，仔細包好丹藥塞進懷里。夜風吹散山谷中的血腥氣，東方已現出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穿過雲層時，杜天轉身對幸存者們伸出手︰
\"該讓那些大人物們看看，雜役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