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地面仍在微微震顫，杜天盯著那道橫貫收銀台的幽藍色裂隙，奶茶杯里的阿姨魂魄正發出滋滋的電流聲。老周被壓縮餅干染黃的指甲還扣在u盤接口上，屏幕上跳動的殺毒進度條突然爆出一串亂碼。
"九十八秒！"柳青的劍鞘重重砸在冰櫃門上，"血煞長老的靈力殘留正在重組！"
杜天抓起微波爐變壓器的手在發抖。這東西昨天還是加熱飯團的工具，現在裸露的銅線圈正吸收著裂隙溢出的空間亂流。小六子抱著一捆用熒光棒擰成的導線沖過來，褲腿上還粘著價簽打印機吐出的封印貼紙。
"杜哥，阿姨她——"
奶茶杯突然炸開，汽水泡沫在空中凝結成便利店平面圖。阿姨的半透明身影從自動門飄出，發梢還掛著冰櫃的霜花。"微波爐的磁控管，"她的聲音帶著收銀機打印時的 嗒聲，"拆下來接在次級線圈。"
裂隙突然擴張，貨架上的桶裝水齊齊爆裂。杜天在漫天水珠中看到血煞長老的虛影正從礦泉水瓶蓋里滲出，連忙把變壓器砸向裂隙。柳青的劍尖挑著奶茶吸管，將最後一點淨化光束導入線圈。
"滋——"
整個便利店突然陷入絕對黑暗，只有變壓器核心處亮起微波爐轉盤般的幽藍光環。杜天感覺有冰涼的手指塞來什麼，霉斑的觸感讓他想起過期三明治。
"會員卡..."阿姨的聲音正在分解成雪片似的噪點，"我攢了二十年..."
黑暗被撕開一道口子。杜天看見阿姨的魂魄化作光流注入變壓器，生銹的金屬外殼頓時浮現出便利店ogo的浮雕。裂隙邊緣開始規整地收縮，最終定格成自動門大小的橢圓。
"掃描成功！"
系統的機械音驚醒了眾人。杜天低頭看那張發霉的會員卡，條形碼上方顯示"剩余積分︰99"。小六子突然指著系統光幕尖叫︰"杜哥！跨界經營許可證！"
血煞長老的咆哮從裂隙深處傳來。柳青的劍鞘突然裂開，露出里面扭曲變形的奶茶吸管。杜天把會員卡拍在變壓器上，便利店的所有熒光燈同時亮起——
"歡迎光臨"的電子音中，裂隙徹底穩定成泛著冷光的門洞。杜天看著掌心浮現的電子印章，突然發現變壓器側面多了行小字︰保修期至魂力耗盡。
貨架深處傳來塑料包裝的摩擦聲。老周拖著被空間壓縮變形的腿，把u盤插進突然出現的第二台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血煞長老正從某瓶礦泉水的生產日期里爬出。
"下次特價日..."杜天摩挲著電子印章，變壓器發出的藍光在他臉上投下貨架柵欄般的陰影，"我們送貨上門。"
幽藍色的空間裂隙在收銀台上方緩緩旋轉，像一張貪婪的嘴。杜天盯著那張發霉的會員卡，掃碼槍的紅光在"剩余積分︰99"上來回跳動。
"跨界經營許可證？"小六子湊過來，鼻尖差點戳進裂隙，"這玩意能換什麼？"
"選項來了。"杜天手腕一抖，系統光幕嘩啦啦展開三條金色路徑︰
1修真界特產專賣
2地球科技轉化
3兩界物流中轉
柳青的劍鞘突然敲了下冰櫃門。
"九十八秒！"她壓低聲音，袖口閃過半張醬油符，"血煞長老的靈力殘渣還在波動。"
杜天剛要伸手，選項3上突然多了個油漬漬的指印。柳青若無其事地轉開臉，發梢還沾著便利店關東煮的霧氣。
"我覺得2不錯。"小六子憨笑著掏出一把奶茶珍珠，結果手一抖全撒在光幕上。褐色的圓球在選項2上蹦跳，有幾顆詭異地融進了金光里。
收銀台突然震動起來。
"要塌了？"小六子抱住微波爐變壓器。
杜天卻盯著裂隙對面——那里傳來模糊的電子音︰"歡迎光臨。"
店長不知何時掏出了計算器，蒼老的手指按得啪啪響︰"選主營方向要考慮折舊率。"他背後的貨架深處，塑料包裝的摩擦聲越來越急。
"等等！"杜天突然抓起會員卡，"前輩給的不是普通積分。"
卡面霉斑在裂隙藍光下蠕動，漸漸組成便利店ogo。系統提示音變得斷斷續續︰"檢測到...跨界員工...權限升級..."
柳青的劍突然出鞘三寸。
血紋。
那些奶茶珍珠正在選項2上滲出細如發絲的血紋，和殺毒風暴里見過的如出一轍。
"趴下！"杜天猛地撲倒小六子。
選項2炸開一團黑霧，里面伸出半截枯手——分明是血煞長老的招式。店長眼疾手快甩出價簽打印機，數十張"特價促銷"貼紙啪啪封住黑霧。
"選3！"柳青的醬油符突然燃燒起來，"物流中轉能切斷他的靈力追蹤！"
杜天的手指已經按向光幕。
裂隙對面又傳來電子音，這次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第二件半價哦~"
整個便利店突然傾斜。
貨架上的商品嘩啦啦滑向裂隙，杜天死死抓住收銀台邊緣。他看見前輩的u盤在系統光幕上瘋狂旋轉，充電線像活物般纏住選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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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選擇！"杜天大喊。
世界安靜了一秒。
然後所有物品開始懸浮。小六子的圍裙飄到天花板，柳青的劍鞘與關東煮蘿卜塊並排旋轉。裂隙擴張成橢圓形的門，對面赫然是——
地球便利店。
冰櫃里的酸奶日期停在杜天穿越那天。
"雙向通道..."店長的計算器屏幕顯示著∞符號，"原來老周當年..."
話沒說完，血煞長老的枯手突然撕裂價簽封印。黑霧凝成一張人臉，張嘴咬向杜天的後頸。
"叮咚~"
自動門開啟聲。
裂隙對面的感應器亮起綠燈，一束激光穿過兩界，正好擊中黑霧眼楮。血煞長老的慘叫中混著促銷廣播︰"現烤香腸買一送一~"
杜天趁機把工牌塞進枯手。
"員工權限，拒絕訪問！"
黑霧炸成無數血珠，每個珠子里都映出血煞長老扭曲的臉。柳青劍鋒挑起奶茶杯，阿姨前輩的魂魄突然沖出，把所有血珠吸進杯里。
"珍珠奶茶加料版。"杜天喘著氣把杯子塞進封口機。
空間開始坍縮。
裂隙穩定器發出過載的嗡鳴，會員卡上的99變成鮮紅的00。杜天最後看到的，是對面便利店牆上新貼的招聘啟事，薪資欄被人用紅筆打了個問號。
電子音漸漸遠去︰"謝謝惠顧..."
砰！
他們摔在恢復原狀的收銀台前。系統光幕顯示著新消息︰
【主營方向已鎖定︰跨界物流】
【首單任務︰在24小時內將"血煞珍珠奶茶"配送到魔宗藏經閣】
小六子撿起滾到腳邊的真•奶茶珍珠︰"所以我們現在..."
"要送外賣給血煞長老的老巢。"柳青擦著劍，突然發現刃上多了行小字︰配送費到付。
店長默默把計算器收回兜里。
貨架深處，某個帶血紋的壓縮餅干箱悄悄裂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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