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杜天撲向警報按鈕時已經晚了，刺耳的蜂鳴聲像鋼針般刺入耳膜。他攥著那支從卷簾門夾層里掉出來的錄音筆，指節發白。
柳青的劍鋒在卷簾門前劃出半道殘月︰"連鎖困陣啟動了。"
杜天突然笑了。他舉起錄音筆，塑料外殼上還沾著褐色的血跡︰"血煞長老肯定沒想到，阿強臨死前還留了這手。"
錄音筆的播放鍵按下時，整個3號倉庫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冷凝水從天花板滴落的聲響，和遠處卷簾門被靈力鎖死的嗡鳴。
"我是...阿強..."錄音里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說話，"長老要用便利店...當錨點...把兩個世界..."
刺啦的電流聲突然炸響，杜天差點把錄音筆扔出去。小六子一把扶住他的手腕，憨厚的臉上滿是驚恐︰"杜哥，這聲音..."
"噓——"
錄音突然清晰起來︰"...七號倉庫的晨鐘...是關鍵...宗主玉佩..."背景音里隱約傳來悠遠的鐘鳴，像是從極遠的地方透過水面傳來。
柳青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猛地抓住杜天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這是修真界的晨鐘！未時三刻的調子！"
杜天感覺後頸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他飛快調出系統界面，保溫杯分析圖上那個被忽略的分子結構正在瘋狂閃爍。
"未激活的7號倉庫..."他喃喃自語，突然扯開領口——掛在脖子上的宗主玉佩正在發燙，玉佩表面的紋路滲出詭異的紅光。
玉佩與遠處某個存在產生了共鳴。
"分頭行動！"柳青的劍尖已經挑破冷鏈車廂的封條，"小六子去切斷警報線路，杜天跟我去7號倉庫。"
杜天卻站在原地沒動。他正把錄音筆湊到耳邊反復播放那段背景音，另一只手在系統界面上快速滑動。
"不對..."他忽然抬頭，眼楮里閃著奇異的光，"你們听這個鐘聲的回音——"他點開聲紋分析圖，"正常晨鐘應該有三重回聲，但這個只有兩重。"
小六子撓著頭︰"少了一重？"
"因為有一重被吞掉了。"杜天的手指停在聲波圖某個凹陷處，"7號倉庫里有什麼東西在吸收聲波...或者說，在吸收兩個世界的界限。"
柳青的劍"錚"地一聲出鞘半寸︰"血煞長老的跨界大陣。"
7號倉庫的卷簾門比其它倉庫矮半截，門上的符文明明滅滅，像是呼吸般起伏。杜天蹲在門前，從口袋里摸出一包口香糖。
"這時候還吃？"小六子瞪大眼楮。
"薄荷味超強醒腦。"杜天把三片口香糖塞進嘴里，剩下的遞給柳青，"系統剛解鎖的新功能——思維加速。"
柳青剛接過口香糖，就看見杜天的瞳孔突然泛起一層淡藍色光暈。他盯著門上的符文，手指在空中虛劃，嘴里念念有詞︰"乾位缺角，坤紋斷續...這是反向繪制的空間錨定符！"
"能破解嗎？"柳青的手已經按在劍柄上。
杜天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藍色泡沫。他抹了把嘴，露出一個帶薄荷味的笑容︰"幸好我帶了這個——"
他從系統空間抽出一把塑料玩具水槍。
小六子差點咬到舌頭︰"杜哥！這節骨眼上..."
"噓。"杜天灌入保溫杯里的冷凝水，水槍表面立刻爬滿冰晶紋路，"阿強用命換來的情報，總得物盡其用。"
他扣動扳機。
一道泛著藍光的水箭射向卷簾門中央的符文核心。冰晶在金屬表面蔓延的瞬間，整個倉庫突然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門開了。
7號倉庫里沒有貨架，只有地面上一座用熒光棒擺成的巨大陣法。陣法中央懸浮著一台老式收銀機，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正是地球時間。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收銀機旁邊躺著個人。
"宗主？！"柳青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杜天脖子上的玉佩突然掙脫紅繩，飛向陣法中央。玉佩與收銀機相撞的瞬間，整個倉庫地板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便利店ogo，每個ogo都在滲出暗紅色的光。
"不是宗主。"杜天盯著那具"尸體"手腕上的條形碼紋身，"是克隆體..."
錄音筆突然自動重播起來，阿強扭曲的聲音在倉庫里回蕩︰"...活體容器...錨點..."
小六子突然指著遠處︰"你們看！"
最後一絲紅光消失在魔宗禁地方向的天空中，而收銀機上的時間突然加速跳動——距離兩界貫通還剩23小時59分。
杜天撿起掉在地上的口香糖包裝紙，發現背面印著一行小字︰"本產品含跨界穩定劑，有效時間24小時。"
他看向柳青︰"我們還有一天時間阻止世界融合。"
柳青的劍尖挑起那張被冰晶覆蓋的運貨單，翻轉過來的背面用熒光筆寫著五個大字︰
"去找趙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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