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內購折扣？"阿強盯著掃碼槍屏幕上跳出的界面，血色紋身在他脖頸處扭曲成問號形狀，"這破系統——"
杜天的工牌突然迸發紅光。
"趴下！"
柳青拽著小六子滾向貨架後方。紅光如探照燈罩住阿強，他手臂上的紋身突然活了過來，像無數血蟲在皮下瘋狂蠕動。
"啊！"阿強跪倒在地，後頸處鼓起拳頭大的肉瘤。肉瘤表面浮現出半張人臉——赫然是血煞長老的眉眼！
"果然寄生著分魂。"店長從收銀台後摸出價簽封印儀，塑料外殼上還沾著辣條油漬，"小杜，持續照射！"
紅光中，阿強的影子分裂成兩道。一道是他自己佝僂著抽搐，另一道血影正試圖掙脫工牌光束的束縛。倉庫頂棚的蛛網無風自動，掛著蛛絲的滅火器搖搖欲墜。
"回形針！"柳青突然將整盒辦公用品拋向空中。銀光閃爍間，三十七枚回形針自動排列成北斗狀，在地面投射出牢籠光紋。
血影撞上光紋的剎那，杜天聞到了熟悉的便利店關東煮味道——這是系統將回形針轉化成了"記憶枷鎖"。
"現在！"店長的價簽儀射出條形碼鎖鏈。
血影突然炸成血霧。
"小心！"杜天撲倒店長。血霧凝成尖刺，將價簽儀釘在牆上。塑料外殼" "地裂開，里面飄出張皺巴巴的促銷傳單。
阿強趁機撲向掃碼槍。
"驗證失敗。"機械女聲響起。掃碼槍屏顯跳出鮮紅的叉號，槍口卻轉向阿強胸口︰"非在編員工禁止操作系統。"
血霧中傳來血煞長老的尖嘯︰"區區雜役——"
"雜役怎麼了？"杜天扯下工牌砸向地面。紅光暴漲中，工牌背面的磁條如活蛇般纏住血影，"我們店長可是正式工！"
柳青突然劍指天花板︰"上面！"
滅火器轟然墜落。干粉噴涌的瞬間，杜天看到塑料勺從宗主眉心彈出，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阿強接住了勺子。
血霧突然收縮，裹著阿強撞破倉庫側窗。碎玻璃在月光下如散落的冰糖，遠處傳來夜班交接的電子鈴音。
"追！"店長剛要起身，卻被杜天按住肩膀。
"等等。"杜天撿起裂開的價簽儀，從里面抽出那張促銷傳單，"店長你看。"
傳單背面用圓珠筆畫著簡易地圖，角落里歪歪扭扭寫著︰"冷藏櫃第三層。"
小六子湊過來時，杜天的藍牙耳機突然傳出電流雜音。他分明听見阿強在地球值夜班時常哼的那首歌。
"是陷阱。"柳青擦著劍上的干粉，"但我們必須去。"
杜天望向窗外漸濃的夜色。月光給遠處的魔宗山門鍍上冷霜，像極了便利店冰櫃的金屬邊框。
"先救宗主。"他摸出手機，屏幕上是掃碼失敗的提示，"血煞長老肯定想不到..."
手機相冊里，靜靜躺著半小時前拍下的塑料勺條形碼。
"價簽封印儀失效！"店長的吼聲在血霧中炸開，金屬儀器在青石地面上擦出一串火星。
杜天拽著柳青的衣袖向後急退，後背撞上貨架時震落幾包薯片。阿強手臂上的血色紋身正在蠕動，像是有生命般爬向脖頸——那是血煞長老分魂即將完全甦醒的征兆。
"撤回便利店！"杜天抓起貨架旁的促銷海報猛地抖開，"小六子！把冰櫃里所有跳跳糖帶上！"
玻璃自動門在眾人身後合攏的瞬間，整面外牆突然泛起血光。杜天將促銷海報拍在收銀台上，熒光黃的"買一贈一"字樣突然浮到半空，化作網狀光幕籠罩整個店面。
"防護罩只能撐三分鐘。"店長擦著掃碼槍上的血漬，"那老怪物用分魂定位到我們了。"
阿強的身體正在門外扭曲變形，血色紋身已經覆蓋半邊臉頰。他舉起變得尖銳的右手，指甲劃過防護罩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自動門改造好了！"穿著便利店制服的阿強從倉庫沖出，手里還拿著纏滿膠帶的遙控器，"按你說的接入了防御陣法。"
杜天接過遙控器時瞥見他手臂——同樣的位置，卻是便利店ogo的紋身。這個從地球穿越來的夜班同事，此刻眼中閃著截然不同的光芒。
"準備開門。"杜天將跳跳糖倒進小六子顫抖的手心，"等我說倒，就全部撒向門軸。"
血色利爪第三次撞擊防護罩時，熒光黃的網格出現了裂痕。杜天按下遙控器，自動門突然發出吸塵器般的轟鳴，門框兩側伸出無數銀色絲線。
"現在！"
小六子揚起的跳跳糖在空氣中爆開七彩光點，自動門像饑餓的巨獸般將靈氣暴動的糖果盡數吞入。門體瞬間膨脹成原來的三倍大，把試圖擠進來的血影猛地卡在門縫中。
"有效！"柳青的劍尖挑起一張價簽貼上門框，"但它在吸收防護罩的能量！"
杜天看著收銀台顯示屏上急速下降的防護值，突然抓起貨架上的礦泉水。瓶身上"第二件半價"的標簽被他撕下，啪地貼在不斷鼓脹的門體上。
"促銷疊加！"
兩股相斥的靈氣在門框處炸開，將血影生生撕裂成兩半。阿強趁機將掃碼槍抵住門縫，屏幕上紅光閃過︰"非促銷商品禁止入內！"
卡在門縫的血色紋身突然劇烈抽搐。杜天工牌上的紅光與掃碼槍交織，在血影中照出個模糊的老者輪廓——血煞長老的本體正在百里外的洞府吐血。
"它要自爆！"店長拽著眾人撲向冰櫃後方。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過後，自動門冒著青煙停在了半開狀態。門外散落著焦黑的布條，阿強的手臂紋身已經褪成淡粉色。
杜天撿起地上變形的遙控器，發現按鍵區嵌著半顆沒融化的跳跳糖。小六子正用凍僵的手指扒開冰櫃門，里面還有三包"買一贈一"的促銷裝。
"防護罩能量耗盡。"店長盯著收銀台閃爍的屏幕，"但血煞長老應該暫時..."
他的話戛然而止。玻璃門外，夜空突然被染成詭異的紫色，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那不是野獸，是魔宗馴養的噬魂獸。
杜天摸向腰間僅剩的打火機，火苗映出他嘴角的苦笑︰"看來我們的促銷戰，要升級成會員專享場了。"
冰櫃後方，柳青悄悄握緊了劍柄，劍穗上掛著的便利店積分卡正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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