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青銅鐘聲在山谷間回蕩，震得杜天耳膜生疼。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充電寶化作的雷雲還在頭頂翻滾，紫色電光不時照亮執法長老那張鐵青的臉。
"杜天，你可知罪？"
十二名黑袍執法弟子呈扇形包圍著雷池，他們手中的縛靈索泛著幽藍冷光。小六子躲在杜天身後發抖，柳青的掃把劍已經斷成兩截，青衫上沾滿泥漿。
"罪？"杜天咧嘴一笑，從褲兜掏出個東西，"不如先看看這個？"
他掌心里躺著塊暗紅色靈石，表面裂紋中滲出絲絲血氣。執法長老瞳孔驟縮，身後弟子們突然騷動起來。
"血紋靈石！"柳青失聲喊道，"是血煞長老的..."
"閉嘴！"執法長老袖中飛出一道金光，卻在半空被雷雲劈落的紫電擊碎。杜天趁機按下手機快門，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靈石里傳來一聲非人的尖嘯。
雷池邊的霧氣突然扭曲變形，凝結成一面青銅古鏡。鏡框上盤踞的九頭蛇雕像齊齊睜開眼楮，執法長老的聲音變得異常僵硬︰"玄光鏡前，真相自現。"
杜天感覺後頸汗毛倒豎。這鏡子他在便利店恐怖片海報上見過類似造型——通常接下來就該有女鬼爬出來了。他悄悄把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充電寶剩余電量顯示只剩9。
"系統，"他在心里默念，"前置攝像頭能當鏡子用嗎？"
視網膜上閃過一行藍字︰「光學反射原理相通，建議開啟直播模式增強信號傳輸」
鏡面開始波動，浮現出模糊畫面︰陰暗的地牢，鎖鏈，還有...杜天突然瞪大眼楮。畫面里被抽干精血的雜役尸體，分明都穿著外門服飾！
"這不可能！"執法長老踉蹌後退，卻見鏡中又出現幾個正在結印的身影——全是內門長老。最清晰的那個正將血紋靈石按進弟子天靈蓋，黑袍上的血蓮紋飾與執法長老如出一轍。
小六子突然指著鏡子尖叫︰"那是趙總管！"
畫面邊緣，趙老四正把昏迷的雜役拖向祭壇。杜天胃部一陣抽搐，他認得那個滿臉雀斑的少年——三天前還幫他搬過靈米。
"妖鏡惑眾！"暴喝聲中血光乍現，玄光鏡"砰"地炸成碎片。杜天只來得及把手機對準最大那塊鏡片，系統提示音在腦內炸響︰
「檢測到邪能沖擊！強制啟動鏡像反射協議」
飛濺的青銅碎片劃過他左臂，便利店工牌"叮"地彈出來。塑料牌在雨中泛起彩虹般的光暈，那些本該致命的碎片突然調轉方向，暴雨般射向突襲者。
"血煞！"柳青劍指霧中現身的身影，"你竟敢對執法長老..."
黑袍老者陰笑著抹去臉上血痕，他腳下躺著胸口插滿鏡片的執法長老。"證據毀了，叛徒死了。"枯爪般的手掌抓向杜天，"現在輪到你這只小老鼠..."
杜天突然笑了。他舉起亮著屏的手機，直播間觀看人數正在瘋狂上漲。"晚了。"他翻轉屏幕，"全門派都看到了。"
血煞長老僵在原地。屏幕上清晰顯示著執法長老垂死的畫面，彈幕飄過一行血字︰「血祭影像已備份至雲端」
雷雲突然劇烈翻涌，充電寶發出過載的嗡鳴。杜天拽起同伴沖向崖邊時，听見系統最後的提示︰
「能量耗盡，開啟省電模式...」
他最後看到的，是血煞長老撕開虛空伸來的血爪，和工牌上突然大亮的"24小時營業"熒光字。
"杜天，你可知罪？"
執法長老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十二道縛靈索的幽藍光芒在杜天眼前交錯成網。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背抵上仍在 啪作響的紫霄雷池邊緣，工牌在撕破的袖口里發燙。
"知罪？"杜天抹了把臉上的血漬，突然咧嘴笑了，"知道你們用雜役當人丹的罪嗎？"他猛地舉起手機，屏幕上還定格著玄光鏡爆裂前捕捉的畫面——血煞長老袖口露出的血祭陣紋。
雷池殘余的電光在充電寶表面跳動，映得血煞長老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忽明忽暗。老人撫過被鏡片劃傷的手背，聲音輕柔得可怕︰"倒是小瞧了你這只螻蟻。"
破風聲驟起。
杜天甚至沒看清那道烏光從何而來，胸口就傳來金屬撞擊的劇震。工牌在衣襟內瘋狂震顫，燙得他幾乎慘叫出聲——便利店ogo在視野里急速放大，化作半透明護盾的瞬間，三枚噬魂釘正釘在"724"的霓虹字樣上。
"員工編號0021，忠誠度達標。"機械音在顱骨內炸響，杜天恍惚看見穿越那天的場景——自己正踮腳清點貨架，工牌繩突然斷裂。系統光幕在護盾上流淌︰"解鎖跨界物流權限，可召喚原世界物品三分鐘。"
血煞長老的驚疑被柳青的嬌喝截斷。少女甩出的回形針在空中延展成銀鏈，落地時已擺出北斗七星的形狀。"困龍陣，起！"她咬破指尖甩出血珠，那些廉價金屬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長老的錦靴陷進突然泥沼化的地面。杜天趁機撲向雷池殘骸，充電寶接觸紫電的剎那，他福至心靈地大喊︰"來箱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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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裂開一道熒光藍的縫隙。
紙箱砸在腳邊時，杜天差點笑出聲。易拉罐上熟悉的公牛圖案正在吸收游離的雷光，他甩手拋給柳青一罐︰"提神醒腦，專克魔氣！"
"荒唐！"血煞長老袖中飛出骨鞭，卻在觸及銀鏈陣紋時劇烈顫抖。柳青拉開拉環的聲響清脆得突兀，能量飲料接觸空氣的瞬間竟汽化成猩紅霧氣，順著骨鞭逆流而上。
長老終于變了臉色︰"這是...血煞之氣？"
"是維生素b12。"杜天把剩下的易拉罐塞給小六子，"快分給還能動的雜役！"那憨厚少年抱著紙箱踉蹌奔走，沿途踢翻的易拉罐自動滾向受傷的同伴。
崖邊突然傳來岩石崩裂聲。
杜天轉頭看見執法長老正掐訣召喚山岳虛影，而血煞長老的錦袍已鼓脹如血帆。系統光幕開始閃爍倒計時︰1分47秒。他摸向工牌的手突然頓住——護心鏡背面不知何時浮現出便利店的全息地圖，某個紅點正在生鮮區瘋狂跳動。
"柳青！"他扯斷工牌繩塞進少女手中，"帶大家往東走，找冰櫃！"
骨鞭撕開最後一道銀鏈時，杜天迎著血煞長老沖了上去。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作殘忍的笑意，可當他的手掌穿透杜天胸膛時，抓到的只有正在消散的熒光藍數據流。
"促銷活動第二彈。"杜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買一送一！"
真正的杜天此刻正趴在全息地圖標注的冰櫃上。倒計時最後十秒，他拼命把手伸向冷藏櫃里的速凍水餃。當血煞長老的虛影撞碎結界沖進來時，看見的是年輕人舉著結霜的包裝袋微笑。
"知道為什麼便利店冰櫃總是零下18度嗎？"
塑料袋破裂的聲響像雪崩。
暴風雪瞬間填滿整個山坳，血煞長老的虛影在絕對低溫中凝固成冰雕。杜天在雪堆里艱難地扒出腦袋，看見小六子正用凍僵的手給他看易拉罐底——那里本該是保質期的地方，此刻浮現著淡淡的築基丹紋路。
系統光幕徹底熄滅前，他听見最後一句提示︰
"跨界物流體驗結束，好評返現券已存入賬戶。"
崖下的鐘聲又響了，這次帶著慌亂的雜音。柳青抖落工牌上的冰晶，發現背面地圖正在顯示魔宗寶庫的實時路徑。她望向杜天時，年輕人正把速凍餃子塞進懷里，呵出的白氣里帶著熟悉的關東煮香氣。
"該去領我們的加班費了。"他眨掉睫毛上的霜花，笑容明亮得不像剛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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