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九聲鐘響在山谷間回蕩的余韻還未消散，杜天就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震顫。他死死攥著那根已經磨出毛邊的跳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血煞老鬼要拼命了！"小六子踉蹌著扶住岩壁，補丁摞補丁的布袋里滾出半包彩虹色跳跳糖。
杜天用沾血的手背抹了把臉。手機屏幕在掌心跳出電量不足的警告，閃光燈組件因為過度使用已經發燙。他望向不遠處——柳青正將染血的衣擺撕成布條，纏住被血傀儡抓傷的左臂。
"都是手機拍的..."杜天喃喃重復著，突然扯開嗓子︰"把你們身上所有便利店貨品都扔過來！"
懸崖邊的碎石簌簌滾落。血霧從地縫中滲出，在半空凝結成扭曲的人形。杜天看著同伴們拋來的物品在面前堆成小山︰用了一半的薄荷味口香糖、只剩單只的藍牙耳機、邊緣開裂的小鏡子...
"系統！啟動終極熔爐！"
隨著虛擬界面在視網膜上展開，所有物品浮空旋轉。杜天咬破手指，在便利店員工證背面畫下歪歪扭扭的符文。證件突然迸發出刺目白光，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萬家燈火——啟！"
血煞長老踏著血浪而來時，整座山谷已被奇異的光芒籠罩。他猩紅的道袍無風自動，卻在闖入光幕的瞬間僵住——頭頂傳來密集的" 啪"聲。
三百個電蚊拍組成的雷網在雲層中展開，藍紫色電弧交織成天羅地網。長老掐訣喚出的血鴉群剛觸及電網，就炸成漫天火星。
"雕蟲小技！"血煞冷笑，袖中飛出九枚噬魂釘。但釘尖撞上懸浮的保溫杯時，杯蓋突然彈開，噴涌的枸杞紅棗茶化作金色屏障。
杜天站在光幕中央，腳下是用熒光棒擺出的便利店ogo。他舉起藍牙音箱，超市促銷的歡快旋律突然變成莊嚴梵唱︰
"全場五折！買一送一！"
聲波掃過之處，地縫中爬出的血傀儡紛紛抱頭慘叫。血煞長老驚怒交加地發現，那些廉價塑料制品正散發著堪比佛門至寶的淨化之力。
"不可能！區區雜役..."
"歡迎光臨~"杜天咧嘴一笑，將最後三節五號電池塞進玩具激光槍。紅光穿透血霧，精準擊中長老腰間懸掛的噬魂珠。
地脈開始震動。柳青看著保溫杯倒扣在地，蒸騰的丹氣如樹根般扎入裂縫。小六子手忙腳亂地往陣眼撒跳跳糖，每次爆炸都讓修復速度加快一分。
"杜哥！他沖過來了！"
血煞長老的道冠早已粉碎，七竅流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魔劍。但當他闖入便利店招牌的虛影範圍時，整個人突然踉蹌——霓虹燈管拼出的"24小時營業"字樣，正倒映在他驟縮的瞳孔里。
"這是...何處的法則？"
杜天趁機甩出跳繩。塑料手柄在飛行途中變形，化作兩條交織的靈蛇纏住長老雙腳。藍牙耳機里傳出的收銀機"叮咚"聲，每響一次就讓血煞身上的煞氣消散一分。
"顧客就是神仙..."杜天抹著鼻血大笑，"這句標語送你！"
當執法長老們趕到時，只看到滿地狼藉的便利店商品。血煞跪在破碎的玻璃櫃台虛影前，正神經質地重復著"歡迎下次光臨"。
杜天癱坐在用粘鼠膠固定的陣眼中央，員工證已經化成灰燼。他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摸了摸口袋。
"還好..."他舉起半塊融化的大白兔奶糖，朝目瞪口呆的同伴們晃了晃，"保留了點員工福利。"
晨光中，保溫杯最後噴出一縷帶著紅棗香的熱氣。遠處傳來早班弟子疑惑的嘀咕︰"奇怪，哪來的關東煮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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