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把 面杖扔過來！"杜天一個側滾翻避開噴濺的靈液，防油圍裙在身後獵獵作響。儲物間的鐵門正在以詭異頻率震動，門縫里滲出暗紅色霧氣。
廚房後門被猛地推開，柳青跌跌撞撞沖進來，青絲散亂︰"九名外門弟子突然昏厥，他們的命牌全部——"
"我知道！"杜天一把扯下冒煙的圍裙，布料撕裂聲里露出腰間別著的便利店防蚊門簾。系統提示卡在他口袋里燙得驚人，燙出一個正在倒計時的電子鐘圖案。
小六子抄起 面杖砸向貨架，震落的灰塵里飄著半張泛黃紙頁。杜天瞥見上面血煞長老修改過的鍋爐參數，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
"因為老子有店長權限。"他抖開印著"夏日清涼"字樣的塑料門簾，指尖劃過系統最後贈送的那瓶驅蚊花露水。液體接觸門簾的瞬間，七彩光暈如水紋般蕩漾開來。
血霧撞上門簾的剎那，整個儲物間突然安靜。
杜天听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門簾上的卡通蚊子圖案正在蠕動，漸漸變成復雜的空間符文。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防御——那些符文分明是便利店的條形碼變形。
"杜天？"柳青的劍尖挑起門簾一角，"這後面..."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杜天順著劍光看去，防蚊門簾後浮現出無數個收銀台景象。每個熒光閃爍的收銀台前都站著一個穿圍裙的杜天，有的在給金丹期的顧客掃碼，有的正用微波爐加熱法器，還有的舉著拖把與心魔纏斗。
最左側的畫面里，穿西裝的杜天正在撕毀勞動合同；右側的幻象中，古代裝扮的他往煉丹爐里倒可樂。所有畫面中央，都懸浮著同樣的電子鐘︰000759。
"歡迎完成最終崗前培訓。"系統的機械音突然變得像真人般溫和，"員工編號9527，請確認是否轉正。"
杜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某個畫面里的自己突然轉頭，嘴唇開合說著什麼。還沒等分辨，小六子的驚叫炸響在耳邊︰"門簾在吃血霧！"
確實。那些卡通蚊子正貪婪地吮吸暗紅霧氣，腹部逐漸脹大成危險的血球。杜天猛地扯回門簾，七彩光暈驟然收縮成一道薄膜，將儲物間包裹成獨立空間。
"七分鐘。"他盯著掌心浮現的電子鐘，突然笑了，"血煞長老肯定想不到，他偷改的鍋爐參數正好激活了跨界ifi。"
柳青的劍"當啷"掉在地上。她看著門簾上越來越清晰的便利店ogo，瞳孔微微擴大︰"這些畫面...都是真實的？"
"比真金還真。"杜天摸出皺巴巴的餐巾紙契約，隱藏條款正在滲出茶水漬，"血煞以為他在破解系統，其實是系統在反向解析他的邪陣。"
小六子突然撲到角落的榨汁機前︰"記憶碎片在發光！"淨化裝置里殘留的血色渣滓正拼湊成地圖——魔宗地脈與便利店貨架的布局完全重合，而鍋爐房的位置赫然對應著...
"熱水器。"杜天吹了聲口哨，"難怪每次煮泡面都地震。"
門簾上的幻象突然劇烈晃動。某個收銀台前的杜天猛地舉起掃碼槍，槍口射出金光擊碎了撲來的心魔。現實中的杜天同時感到腰間一燙，系統提示卡徹底燃燒起來，灰燼組成一行小字︰
【轉正福利︰可任選一個貨架帶回修真界】
血霧突然發出尖嘯。防蚊門簾被腐蝕出破洞，七八只脹成西瓜大的蚊子尸體簌簌掉落。杜天抄起 面杖捅進破洞，杖身立刻爬滿血色冰晶。
"還有四分鐘！"柳青撿起劍斬向蔓延的冰晶，劍刃卻詭異地穿過門簾，在某個幻象中的收銀台上留下斬痕。那個世界的杜天驚愕抬頭，貨架上的方便面紛紛爆炸。
小六子突然拽過隔熱手套︰"用這個！"杜天接住的瞬間，烤箱手套自動延展成火焰噴射器形狀。他對著破洞扣動扳機，噴出的卻不是火，而是便利店關東煮的湯汁。
血霧發出"嗤嗤"的慘叫。霧氣退散的間隙，杜天看見門簾背面的幻象正在融合——所有平行世界的收銀台逐漸重疊，最終變成魔宗任務堂的模樣。
"見鬼，他在同步所有時間線！"杜天的手套突然過熱冒煙。電子鐘跳到000300時，整個儲物間突然傾斜四十五度，貨架上的醬油瓶與靈藥罐踫撞出詭異的藍火。
柳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選冰櫃！"她的指尖冰涼得不正常，"血煞的弱點在..."
話未說完，她的瞳孔突然映出門簾上的某個畫面︰穿白大褂的杜天正往試管里滴血煞長老的本命精血。現實中的杜天猛地扭頭，卻只看到門簾恢復成普通的防蚊款式。
系統提示音最後一次響起︰
"轉正手續已完成。您的工作將永久改變兩個世界的連接方式。"
電子鐘歸零的瞬間，儲物間恢復正常角度。血霧徹底消失，防蚊門簾輕飄飄落地，變成印著店規的普通塑料布。只有小六子捧著的榨汁機還在嗡嗡作響，殘渣拼出的地圖上，熱水器位置亮起紅燈。
杜天彎腰撿起門簾時，發現背面多了一行熒光小字︰
"夜班補貼已發放至員工儲物櫃。"
他望向儲物間深處那個從未打開過的鐵櫃，听見里面傳出碳酸飲料開罐的"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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