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電子合成音在石室內回蕩,杜天的手指僵在半空。他低頭看著左臂上浮現的條形碼胎記,那串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
"杜哥!"小六子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這鬼地方怎麼會有便利店的聲音?"
杜天沒回答,他的系統界面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警告!時空關聯度異常!請立即使用電子秤測量兩個世界的平衡值!】
"讓開點。"杜天從系統空間掏出一個超市常見的電子秤,金屬托盤在昏暗的石室里泛著冷光。
柳青按住流血的肩膀走過來︰"這是要...稱什麼?"
"稱命。"杜天把電子秤放在地上,從懷里摸出那罐沒喝完的可樂,"啪"地拉開拉環。
可樂液體滴在托盤上的瞬間,整個秤面亮起詭異的藍光。數字瘋狂跳動︰
0.5kg...1.7kg...3.2kg...
"見鬼了!"小六子往後縮了縮,"杜哥你的秤吃錯藥了?"
杜天盯著最終停在"7.7kg"的數字,臉色越來越難看。系統提示閃爍︰
【當前關聯度77,臨界值80。超過臨界將導致世界融合】
"什麼意思?"柳青的瞳孔微微收縮。
"意思是..."杜天咽了口唾沫,"魔宗和便利店正在變成連體嬰。血煞那老東西肯定動了手腳。"
石壁突然震動起來,細碎的石子從頭頂簌簌落下。遠處傳來血煞長老嘶啞的笑聲︰"你以為系統為什麼選中你?杜天——"
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小六子捂著耳朵蹲了下去。杜天猛地抬頭,看見石室頂部裂開一道縫隙,透出便利店冷白色的燈光。
"時間不多了。"柳青突然扯下一縷頭發,蹲下身系在杜天的運動鞋帶上,"帶著這個。"
杜天愣住︰"你這是..."
"信物。"柳青的手指在顫抖,卻系了個死結,"如果...如果回不來,至少讓另一個世界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電子秤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數字跳到79.5kg,托盤上的可樂罐開始扭曲變形,罐身浮現出魔宗符文的紋路。
"杜哥!快決定啊!"小六子急得直跺腳,"那破秤要炸了!"
杜天一把抓起電子秤塞回系統,轉身時鞋帶上的發絲掃過腳踝,癢得像某種無聲的告別。他沖向時空漩渦的剎那,听見柳青最後的聲音︰
"貨架第三層最右邊——"
漩渦吞沒了後半句話。杜天眼前閃過便利店熟悉的貨架,卻在即將觸踫的瞬間,整個畫面突然翻轉。
他摔在了魔宗祭壇中央。
"歡迎回來。"血煞長老站在血色陣法里,腳下踩著十幾個昏迷的雜役,"正好趕上獻祭儀式。"
杜天踉蹌著爬起來,發現左臂的條形碼正在滲血。系統彈窗瘋狂閃爍︰
【緊急!世界關聯度79.9!】
血煞的袖袍無風自動︰"你以為系統是恩賜?"枯瘦的手指劃過祭壇邊緣,"它是牢籠的鑰匙,而你是被選中的鎖匠。"
祭壇突然亮起血光,杜天鞋帶上的發絲無火自燃,化作一縷青煙飄向便利店方向。在煙霧消散的最後一刻,他听見柳青的尖叫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現在,"血煞張開雙臂,"讓我們看看兩個世界,哪個更適合當養料?"
杜天摸向口袋里的電子秤,金屬表面燙得嚇人。數字定格在79.9,再跳一下就會突破臨界。
貨架第三層最右邊...柳青最後的話突然在腦海炸開。杜天猛地抬頭,看向祭壇後方——
那里憑空立著一個便利店貨架,第三層最右邊擺著盒口香糖。
血煞順著他的視線回頭,臉色驟變︰"你怎麼會知道..."
杜天已經撲了過去。在他抓住口香糖的瞬間,整個世界響起收銀機"叮"的脆響。
電子秤的數字開始倒計時︰
79.8...79.5...79.0...
"不!"血煞的怒吼震得祭壇開裂,"你竟敢重置平衡!"
杜天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薄荷味在血腥的空氣中炸開。泡泡越脹越大,最終"啪"地破裂,飛濺的糖膜糊了血煞滿臉。
"促銷活動,"杜天抹了把嘴,"買一送一。"
整個祭壇開始崩塌。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杜天看見便利店和魔宗的景象像老式電視雪花屏般交織閃爍,而電子秤的顯示屏上,兩個世界的重量正在緩慢回歸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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