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是宗主洞府......"
柳青的指甲掐進掌心，那里還殘留著塑料花睫劃出的血痕。整條走廊突然傾斜的瞬間，她看見小六子撞開的房門後，藥堂執事正跪在地上干嘔，幾顆薄荷糖裹著血絲滾落地面。
糖紙在接觸青磚的剎那自動展開，拼出的坐標閃著熒光。
"都別動！"
血煞長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壓來，走廊牆壁滲出暗紅色霧氣。柳青猛地將旋轉的硬幣拍在眉心，二維碼殘影在視網膜上炸開的瞬間，她看清了宗主洞府石壁上的九宮格鍵盤——
缺失的確認鍵凹槽，分明是杜天工牌的輪廓。
"丙字七號房......"
柳青攥緊拳頭，條形碼凹槽在掌心烙出細密的刺痛。議事殿內十二盞魂燈無風自動，宗主玄色法袍上的暗紋正隨著眾人記憶的抽取而扭曲變形。
趙老四跪在殿中央，衣襟內側的便利貼已經褪成灰白。他機械地重復著︰"那小子......肯定藏了魔宗至寶......"
"繼續。"
宗主指尖輕叩扶手，鎏金護甲在案幾刮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柳青感覺有冰涼的東西順著太陽穴爬進腦海，記憶里杜天遞來的塑料花突然蒙上濃霧。
小六子突然悶哼一聲。
他右臂的衣袖無端卷起，皮膚下浮現出泛著藍光的方形圖案。柳青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便利店咖啡機的操作界面，蒸汽按鍵正在皮下規律跳動。
"有意思。"
血煞長老的虛影從殿柱飄出，枯爪抓向小六子手臂。柳青假裝踉蹌撞翻案幾，藏在袖中的筆記本啪嗒落地。
紙頁無風自動。
熒光字跡從她昨夜記錄的杜天遺物清單里滲出，化作《跨界員工守則》第三條補充條款︰"當補貨員標記為ia時，自動啟動加盟商培養程序"。
字跡浮現三秒後自燃，青煙組成杜天慣用的笑臉符號。
"你手上拿的什麼？"
巡邏弟子攔住柳青時，她正把發熱的筆記本按在胸口。遠處傳來小六子的慘叫，右臂紋身爆發出的蒸汽將他整個人掀飛三丈。
"只是修煉筆記。"
柳青垂眸掩飾眼中的驚濤駭浪。方才煙灰組成的笑臉消散前，她分明看見杜天在地球便利店貨架間穿行，而監控日期顯示——距離他失蹤才過去十分鐘。
弟子狐疑地翻開筆記本，內頁突然彈出全息投影︰
【加盟商資格檢測中......】
【當前進度17】
【補貨員杜天最後坐標︰冰櫃區】
血煞長老的殘魂從殿頂撲下，柳青趁機將筆記本砸向地面。塑料封皮炸開的瞬間，幾十枚硬幣呈二維碼陣型彈射而起，叮叮當當撞在長老虛影上迸出火星。
"抓住他們！"
宗主法袍突然滲出瀝青般的黑液，整個議事殿開始坍縮。柳青拽起昏迷的小六子沖向偏門，他手臂上的咖啡機界面正顯示︰【萃取完成】。
地牢深處，柳青用發簪挑開小六子的袖口。
泛藍光的操作界面已經擴展到整個右臂，屏幕上跳動著【靈力萃取量︰3標準杯】的進度條。她試著觸踫"加糖"按鈕，牢房鐵柵欄突然生長出晶狀糖粒。
"柳...柳師姐？"
小六子驚醒時，右臂正自動對準牆壁噴射高溫蒸汽。混凝土融化形成的窟窿里，露出半張嵌在牆中的便利貼——正是當初沾血的那張，此刻正顯示著杜天在靈脈中的實時移動軌跡。
"員工守則第三條......"
柳青突然笑出聲，沾血的手指按上便利貼。紙面浮現出杜天潦草的字跡︰"當自動售貨機吃夠硬幣，就該吐出汽水了不是麼？"
地牢穹頂傳來冰櫃壓縮機啟動的悶響。
小六子臂上界面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補貨員生命體征，是否啟動遠程協作？】。他憨厚的臉上閃過杜天式的狡黠，重重按下"確認"鍵。
整面牆的磚塊開始像自動售貨機貨架般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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