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有變？"
杜天的手指停在半空，撲克牌陣旗散發的紅光映著他額角的冷汗。柳青的劍鞘還抵在他後腰，兩人保持著詭異的靜止姿勢，像被施了定身咒。
藏青色外門弟子服的下擺掃過門檻，柳青迅速將現代物品塞進袖里乾坤。杜天瞥見自己的打火機和那包只剩三片的薄荷糖一閃而逝。
"趙總管帶人往雜役院去了。"柳青壓低聲音，劍鞘在杜天背上劃出警示的弧度，"說你偷了藥堂的凝露丹。"
杜天差點咬到舌頭。那明明是上周用薄荷糖和風油精調制的提神丸，包裝紙還印著"清涼一夏"的促銷廣告。
"現在怎麼辦？"他摸向腰間，三節蓄雷珠電池在暗袋里發出細微的 啪聲。
柳青突然拽著他往反方向疾走︰"先去我的煉丹室。"
煉丹爐里的炭火明明滅滅，杜天盯著牆上跳動的影子，總覺得那些黑影比往常更粘稠。柳青在藥櫃前翻找的聲音突然停了。
"有人用神識探查。"她指尖發白地攥著玉瓶，"至少是築基後期。"
杜天條件反射摸向耳朵。穿越時隨身帶的藍牙耳機只剩左耳還能用，右耳早在穿越空間裂縫時就化成了粉末。他鬼使神差地按下開機鍵，熟悉的藍光在掌心亮起。
「檢測到靈力波動，是否轉化為隔音罩？」系統提示突然浮現在視網膜上。
杜天差點把耳機捏碎。他飛快扯下束發的麻繩，纏著耳機繞成環形︰"柳師姐，借你發簪一用。"
當柳青的銀簪刺破他食指，血珠滴在耳機麥克風孔的剎那，淡藍色光幕如水母般膨脹開來，將兩人籠罩其中。爐火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連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見。
"這是......"
"簡易版隔音結界。"杜天用口型說，發現光幕內居然能正常傳聲，"但撐不了多久。"
柳青的瞳孔微微擴大︰"你從哪學的陣道？"
"便利店員工必修課。"杜天咧嘴一笑，迅速正色，"血池怎麼回事？"
"藥堂在批量煉制控心丹。"柳青從袖中抖出半片薄荷糖包裝紙，"成分和你給我的提神丸同源。"
杜天胃部猛地抽搐。上周小六子還說雜役們領到的"補氣丹"味道清甜，當時他只當是魔宗終于改善了底層待遇。
爐火突然爆出個火星，光幕隨之波動。杜天看到柳青腰間玉佩泛起血絲——這是他們約定的預警信號。
"神識又來了。"柳青突然貼近，近到杜天能數清她睫毛下的陰影，"明晚子時，後山藥圃。"
光幕破碎的瞬間，她已恢復成訓斥雜役的外門弟子︰"還不滾去把丹房地板擦干淨！"
杜天蹲在雜役院後的山溪邊，把改裝過的耳機泡進水里。月光下，溪水突然逆流而上，在耳機周圍形成微型漩渦。這是小六子教他的土法靈力檢測。
"杜哥！"
憨厚的聲音嚇得杜天差點栽進溪里。小六子褲腿沾滿泥漿，懷里抱著個不斷蠕動的麻袋。
"藥堂今天又抬走三個雜役。"他喘著粗氣解開麻袋，露出半截刻著符文的黑鐵籠，"我在後山挖到這東西。"
杜天用樹枝撥開籠門殘留的暗紅色結晶，蓄雷珠突然在腰間發燙。是血煞長老的獨門標記——上周藏經閣被撕毀的書頁上見過同樣的紋路。
"最近別吃補氣丹。"杜天摸出最後兩片薄荷糖，"把這個化在水里分給大伙。"
小六子盯著糖片上"買二送一"的印刷字直撓頭︰"杜哥，你老變出這些稀奇玩意......"
"祖傳秘方。"杜天突然按住他肩膀，"有人來了！"
溪水中的倒影突然扭曲，趙老四的三角眼出現在水面。杜天猛地將蓄雷珠砸向水面，爆開的電光中，某種無形的窺視感如潮水般退去。
"明天開始，你負責打掃血池。"趙老四陰冷的聲音從林外傳來，"再敢偷懶，就把你填進藥爐。"
子時的藥圃彌漫著苦澀的香氣。杜天用回形針撬開生銹的鐵鎖，發現柳青早已等在當歸叢中，身邊還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外門大師兄陳岩，比武大會上被他用蓄雷珠救過的那位。
"控心丹的配方源自百年前。"陳岩展開半張焦黃的羊皮紙，正是杜天用回形針鉤出的玉簡殘片，"現任宗主還是長老時，就參與過......"
柳青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杜天已經掏出改造過的耳機，藍光剛亮起就劇烈閃爍起來。比之前強大數倍的神識如實質般壓來，當歸葉片上凝結的露珠紛紛爆裂。
"跑！"
陳岩的劍光劈開藥圃圍欄的瞬間，杜天看到月光下站著十余名雙眼血紅的雜役。他們機械地捧著藥碗，碗中薄荷色的藥丸正冒出蛛網般的紅絲。
耳機隔音罩破碎的剎那，杜天終于听清那些雜役反復念叨的話︰
"恭迎血煞長老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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