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攥著半塊靈玉的手在發抖。趙老四的血順著指縫滲進玉面凹槽，那些古怪的紋路突然亮起暗紅色微光。"兩個世界本為一界"——刻痕在他掌心發燙，像要把這句話烙進血肉里。
"杜天！"柳青的喊聲從背後傳來，"血煞長老往禁地方向去了！"
他猛地轉身，腰間的塑料水槍撞在石階上發出脆響。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哨聲，那是魔宗召集弟子的信號。夜霧中，宗主面具碎裂時露出的便利店店長面容，與小六子墜入空間裂隙前驚惶的眼楮，在他腦海中不斷閃回。
"得先找到安全的地方。"柳青拽著他鑽進假山縫隙，指尖凝出一簇青火。火光映照下，杜天發現她左袖裂開三道爪痕，暗紫色的血正慢慢洇開。
他下意識摸向褲兜，掏出的卻是個皺巴巴的速溶咖啡包。包裝袋上"提神醒腦"四個字突然扭曲變形，化作蝌蚪狀的符文游動起來。
"你還有心情喝......"柳青的話戛然而止。杜天撕開包裝的瞬間，褐色粉末自動凝成三粒丹丸，蒸騰的熱氣在空中結成形霧紋。
假山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那小子肯定藏在......咦？什麼味道？"巡邏弟子的聲音突然拔高，"我的靈力在沸騰！"
杜天和柳青對視一眼，同時將咖啡丹含在舌下。苦澀炸開的剎那，他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里跳動著金色光點，丹田內沉寂多日的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檢測到上古醒神散原料，轉化率120】
十丈外的銀杏樹突然劇烈搖晃，落葉化作無數金色小劍射向巡邏隊。杜天趁機拉著柳青翻過假山，卻在落地時撞進某個透明屏障——他們面前浮現出半透明老者虛影，雪白長須間纏著現代風格的塑料吸管。
"三千年了。"老者伸手觸踫漂浮的咖啡霧紋，整個虛影突然凝實，"終于等到靈能回歸的載體。"
柳青的劍 當落地︰"初、初代宗主？"
杜天舌底的苦味突然轉甜。老者袖中飛出七顆星芒，在空中拼出便利店招牌的輪廓︰"你以為這些是普通商品？"他指尖輕點杜天腰間的水槍，塑料外殼剝落，露出青銅質地的古老符紋，"它們本就是上古靈器。"
夜霧突然被染成血色。遠處禁地方向升起十二道血柱，隱約傳來小六子的慘叫。
"血煞啟動了萬魂陣。"老者虛影開始閃爍，"用醒神散喚醒真正的......"話音未落，虛影炸成漫天光點。其中一粒鑽進杜天眉心，他眼前突然浮現便利店冷櫃——每瓶飲料標簽下都藏著符咒。
柳青突然按住太陽穴︰"我的記憶......杜天，你們便利店是不是有個總在買薄荷糖的......"
刺耳的銅鑼聲打斷了她。杜天摸出手機，相冊里魔宗與便利店的疊影照片正在自動修正——停車場的位置浮現出血色陣法圖文。
"薄荷糖老頭是陣眼！"杜天拽著柳青沖向禁地，褲兜里的咖啡包嘩嘩作響。跑過練武場時，灑落的粉末讓訓練傀儡集體轉向，朝著血柱方向跪拜。
禁地石門前的守衛正在抽搐，鼻孔里鑽出藤蔓狀的紅色霧氣。杜天把最後一包咖啡粉撒向空中，褐霧凝結成盾牌形狀擋住血霧。柳青趁機劈開石門，里面景象讓兩人僵在原地——
三百個雜役被鐵鏈懸在半空，眉心延伸出的紅線匯聚到中央石台。小六子被釘在台面，胸口插著的正是便利店常見的塑料攪拌棒。血煞長老背對他們，手里握著杜天昨天弄丟的打火機，藍色火苗里跳動著密密麻麻的人臉。
"住手！"杜天的水槍自動解體，青銅部件在空中重組為刻滿符文的噴筒。血煞長老轉身的瞬間，初代宗主的聲音突然在杜天耳畔炸響︰
"現在，點燃醒神火！"
杜天摸出皺巴巴的便利店收據。紙張接觸咖啡霧氣的剎那，化作流火撲向打火機。藍色火焰突然轉金，小六子胸口的攪拌棒"啪"地彈起，在空中變形成玉質陣杵。
血煞長老的面具裂開細紋︰"你竟然能喚醒......"話未說完，整個石台突然塌陷。地底傳出冰箱壓縮機啟動般的轟鳴，裂縫中噴出帶著檸檬香氛味的寒氣。
杜天在墜落中抓住陣杵。黑暗中亮起一點綠光，是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霓虹招牌。招牌下站著穿現代服裝的初代宗主，他手里的薄荷糖盒正在瘋狂震動。
"兩個世界的門要開了。"老者推開玻璃門，冷櫃的燈光照亮他半邊身體，"但鑰匙在......"
小六子的慘叫聲突然從冰櫃深處傳來。杜天撲過去拉開櫃門，只見無數儲物格向黑暗深處無限延伸，每個格子里都蜷縮著昏迷的雜役。最遠的格子前，血煞長老正把某樣東西按向小六子的額頭——那東西閃著熟悉的銀光，是便利店收銀台的掃碼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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