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劍擦著杜天的耳廓釘入樹干，劍柄嗡嗡震顫。他反手擲出最後一根筷子，精準擊中尸傀眉心那枚血煞印記。
"杜哥！"小六子從灌木叢里探出頭，手里還攥著半包沒拆封的蚊香，"陣法要破了！"
杜天瞥見遠處升起的紫色毒霧。血煞長老的右手還黏在陣眼石上，但那些血管狀的霧氣正像觸手般向營地蔓延。他扯開蚊香包裝，六角形的綠色小盤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叮！檢測到驅蟲類商品，可轉化為初級安神結界】系統光幕在眼前展開，【覆蓋半徑三丈，持續六個時辰，需消耗5點靈力值】
"把營地周圍的枯枝都堆起來。"杜天飛快拆開所有蚊香，指尖突然一頓——包裝盒側面印著"殺蚊驅蟲，居家必備"的簡體字。小六子的目光正落在那行字上。
紫色霧氣已經漫過第一道山脊。杜天咬破手指，將血珠抹在蚊香中央的金屬片上︰"站遠點，這東西有點嗆。"
蚊香被點燃的瞬間，青白色煙霧呈螺旋狀升騰。杜天默念系統剛顯示的咒訣，煙霧突然凝成半透明屏障。最先撞上結界的毒霧發出腐蝕般的滋滋聲，化作黑粉簌簌落下。
"這、這是仙家法寶？"小六子瞪圓眼楮，手指穿過煙霧卻踫不到實物，"杜哥你到底是......"
"雜役丙字房杜天。"杜天突然劇烈咳嗽，趁機將包裝盒塞進袖袋，"上次去丹房偷的邊角料，沒想到真管用。"
營地外圍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沒有結界的雜役們像被抽干水分的枯木，接二連三栽倒在地。杜天盯著某個抽搐的身影——那人腰間掛著和柳青一樣的玉牌。
小六子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影子又變了！"
月光將杜天的影子拉得很長。便利店招牌的霓虹輪廓在影子里閃爍，貨架上的商品標簽清晰可見。杜天猛地轉身，發現柳青正站在三丈外的結界邊緣，裙擺沾滿紫色粉末。
"柳師姐？"小六子驚喜地要迎上去。
杜天一把拽住他後領︰"等等。"他摸出口袋里的修正液，假裝整理衣襟時快速涂改蚊香包裝上的文字。簡體字在化學藥劑作用下扭曲變形，漸漸化作類似符咒的紋路。
柳青的視線在修正液瓶子上停留片刻。她舉起染血的玉牌︰"劍閣的人在山腳布了誅邪陣，我們得......"
結界突然劇烈震蕩。杜天低頭看見修正液正在地上自動書寫——"當心身後"四個簡體字像蚯蚓般扭動著。他本能地撲倒柳青，一根骨劍擦著兩人發絲掠過，將寫著警告的土地炸出深坑。
"你身上有血煞印記。"柳青壓低聲音，"從三天前那場暴雨開始。"
杜天摸向後頸。那里確實有塊皮膚在發燙，觸感像粘著片潮濕的樹葉。他想起血煞長老被黏在陣眼石上時，曾對著他詭笑。
小六子突然夢囈般喃喃︰"杜哥的法寶...包裝盒會發光...像仙家符紙..."
杜天和柳青同時僵住。月光下，少年雜役閉著眼楮手舞足蹈，顯然陷入了某種幻境。柳青指尖凝出青光正要探查，杜天搶先一步將點燃的蚊香湊到小六子鼻端。
"安神香，能破低級幻術。"他盯著柳青的反應，"外門弟子應該認得？"
柳青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改良版的清心咒？"她突然掐訣打向結界某處，三枚骨劍應聲而落，"但你的施法方式......"
杜天用身子擋住正在自動修改所有包裝文字的修正液。紫色毒霧此刻已完全籠罩營地，唯有蚊香結界內還保持著詭異的安寧。某個瞬間他看清了霧中景象——那些倒下的雜役正在融化，他們的靈氣匯聚成溪流，逆流向山巔陣眼。
"血煞長老在拿我們當藥材。"柳青的玉牌突然裂開，露出里面微型羅盤，"子時之前必須突破誅邪陣，否則......"
小六子突然睜眼坐起︰"杜哥！你影子變成高樓了！有會飛的鐵鳥！"他眼神清明得不正常，"上次你修陣法的膠水瓶，標簽會自己變字！"
修正液從杜天指縫漏下，在地上寫出"殺人滅口"四個字又迅速消失。柳青的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小六子眉心。
"他中了窺心咒。"柳青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血煞長老通過他在看我們。"
蚊香結界開始明滅不定。杜天摸出最後三盤蚊香，發現包裝上的修正液正在蒸發。簡體字跡逐漸浮現，像某種即將破土而出的詛咒。
山巔傳來岩石崩裂的巨響。血煞長老的狂笑震蕩山谷︰"找到你了...異鄉人......"
杜天突然將蚊香全部拋向空中。燃燒的香盤組成六芒星圖案，青白煙霧化作萬千細針射向毒霧深處。慘叫聲中，他抓起修正液涂在小六子眉心。
"別看他的眼楮！"柳青的警告晚了一步。
杜天看見小六子瞳孔里映出的畫面——血煞長老的右手正從陣眼石掙脫，黏連的皮膚下露出金屬光澤。那分明是半截被502膠黏住的......
"現代手表？"杜天脫口而出。
結界轟然破碎前，他最後看見的是柳青震驚的臉，和地上那行正在消失的修正液字跡︰
"他也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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