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頂的風裹著血腥味灌進杜天的領口，他攥著電池殘骸的手還在微微發抖。身後傳來雜役們慌亂的腳步聲，小六子拽著他躲進岩縫時蹭破的膝蓋火辣辣地疼。
"杜哥，血煞長老的毒人傀追來了！"柳青的傳音符在掌心炸開，聲音里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雜音。杜天瞥見岩縫外飄過的血色燈籠，那些被剝了皮的活尸正用指骨叩擊石壁。
【叮！發膠噴霧轉化進度98...99...】
杜天盯著系統界面跳動的數字，喉結上下滾動。懷里那瓶從便利店帶來的薄荷味發膠正在發燙，塑料瓶身浮現出蛛網般的金色紋路。
"再撐十息！"他對著傳音符低吼，指甲掐進掌心。岩縫另一頭突然傳來皮革撕裂的聲音，某個雜役被毒霧腐蝕的慘叫戛然而止。
【轉化完成！普通發膠→定身霧初級法寶）】
【效果︰噴射後形成三丈定身領域，持續三十息】
杜天猛地躥出岩縫。月光下七具血傀儡正撕扯著某個倒霉鬼的腸子，它們脊椎上瓖嵌的靈石泛著幽綠的光。他拇指按住噴頭，薄荷味的白霧呈扇形噴涌而出。
"呲——"
最先撲來的血傀儡突然僵在半空，維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砸在地上。後續白霧觸及的毒霧竟像果凍般凝固，形成詭異的懸浮顆粒帶。
"跑！往西側塔樓跑！"杜天邊退邊噴，發膠瓶發出不堪重負的 聲。小六子拖著兩個受傷雜役從他腋下鑽過，有個家伙鞋底沾到的毒霧已經結晶成紅色琥珀。
柳青的劍光突然從斜刺里劈來，斬斷三盞追蹤血燈籠。"巡邏路線變了，"她拽起杜天躍上屋脊，"趙老四把東區的崗哨全調去了倉庫。"
杜天差點被這個情報噎住。那個克扣他們靈米的雜役總管，此刻正在塔樓拐角沖他們瘋狂擺手，肥臉上全是汗漬反光。
"快進來！"趙老四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杜天剛撲進塔樓木門，就听見外面傳來血煞長老的怒嘯，整面磚牆瞬間爬滿冰霜。
喘著粗氣的眾人擠在狹小的值班室里，杜天數了數只剩九個雜役存活。趙老四正用銅鏡觀察外面，腰間令牌隨著動作一晃一晃——那分明是塊"711"夜班員工牌，塑料殼邊緣還粘著褪色的價簽。
"看什麼看！"趙老四突然轉身撞上杜天的視線，下意識捂住員工牌，"要不是柳仙子給的三塊靈石..."
杜天盯著他領口露出的超市工牌繩，心跳突然加速。難道這家伙也是...系統突然在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同類物品排斥反應！三丈內有未登記系統載體！】
小六子突然慘叫一聲。他鞋底的紅琥珀正在融化，毒霧像活物般順著褲管往上爬。杜天抄起發膠瓶就要噴，被柳青一把按住手腕︰"會連他一起定住！"
"用這個。"趙老四突然拋來個塑料打火機，杜天接住的瞬間，系統提示音炸響︰【檢測到zippo防風火機，可轉化為...】
杜天拇指擦過滾輪，竄起的火苗竟是青紫色。小六子褲管上的毒霧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縮成個血球滾落在地。
"你究竟..."杜天話沒說完，整座塔樓突然劇烈搖晃。瓦片雨點般砸落，月光被某個龐然大物遮蔽——血煞長老的百魂幡正懸在塔樓上空，幡面鼓脹如懷孕的子宮。
趙老四突然搶過發膠瓶，對著門縫狂噴。"從地窖走，"他聲音嘶啞，"順著排水管能到後山。"在塞回瓶子的瞬間，杜天分明看到他手腕內側的條形碼刺青。
柳青的劍穗突然無風自動。"宗主親衛隊，"她臉色煞白，"他們在用搜魂盤定位我們。"
杜天摸向懷里剩下的半瓶發膠，塑料瓶身已經浮現裂紋。塔樓外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那些被定住的血傀儡正在用牙齒撕扯凝固的毒霧。
"分頭走。"杜天把打火機拋給小六子，"見到燈籠就燒。"他最後瞥了眼趙老四的工牌，那上面模糊的照片里，年輕十歲的雜役總管穿著便利店制服正在整理貨架。
瓦礫轟然塌落時，杜天和柳青撞進了地窖通道。在墜入黑暗前的剎那，他看見趙老四站在塌陷的塔樓中央，舉著某個銀色金屬罐對準了從天而降的百魂幡。
【檢測到罐裝可樂...轉化條件不足...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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