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在耳鳴中睜開眼楮，視網膜上還殘留著收銀機爆炸時的刺目白光。他發現自己仰躺在潮濕的草垛上，左臂壓著半截斷裂的熒光棒，藍綠色液體正順著稻草縫隙滲入泥土。系統界面在視野里閃爍，原本灰暗的"連鎖經營"圖標此刻亮得像盞霓虹燈。
"共享功能已激活"的提示下方，小六子驚恐的臉突然闖入視野。這個憨厚的雜役正用打滿補丁的衣袖拼命擦拭杜天臉上的血漬，粗糲布料刮得生疼。
"杜哥你可算醒了！"小六子聲音發顫，"趙總管說你再不出現，今晚就讓你去喂血池..."
杜天撐起身子時，藏在懷里的手機滑了出來。屏幕裂得像蜘蛛網，但相冊里血池的照片依然清晰可見——那些漂浮的殘肢中有三根手指戴著柳青描述的青銅指環。他猛地攥緊熒光棒，塑料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 響。
"今晚巡夜名單有我們？"
"剛貼出來的。"小六子咽了口唾沫，"西側廢園，听說上個月..."
"我知道。"杜天打斷他，用熒光棒戳了戳系統界面新出現的"共享"按鈕。半透明的操作說明浮現在空氣中︰【可臨時賦予物品修真特性，持續時間30分鐘】。他咧嘴笑了，這笑容讓小六子後背發涼。
戌時的梆子聲響起時，二十名雜役已在廢園入口縮成團。夜霧濃得像是凝固的牛奶，燈籠火把照不出三步遠。杜天摸到柳青悄悄塞來的紙條，上面用胭脂寫著"幻陣勿觸"。
"都給我精神點！"趙老四的鞭子抽在石階上火星四濺，"發現異常立刻..."他的聲音突然卡住，眾人這才發現燈籠里的火苗全都變成了詭異的青綠色。
杜天趁機折斷三根熒光棒。化學藥劑混合的瞬間，刺目的冷光如利劍劈開濃霧，照亮了前方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那些絲線上掛著干涸的血珠，正隨著某種節奏微微震顫。
"破障靈光！"有雜役驚呼出聲。杜天順勢高舉發光體，藍綠色光暈里浮現出無數重疊的庭院輪廓。他踢了塊石頭滾進霧中，石頭在三十步外突然垂直墜地，傳來空洞的回響。
"跟著光走！"杜天拽住小六子沖進霧牆。冷光照射下，他們看見趙老四正對著空氣揮舞鞭子，而三個雜役已經繞著一棵枯樹轉了十幾圈。
柳青的身影在假山後一閃而過。她袖中飛出的銀針精準刺破燈籠紗罩，發光液體滴入燈油，整片建築群突然籠罩在聖潔的白光中。雜役們跪倒一片，沒人注意到杜天正用手機拍下絲線上若隱若現的蝙蝠圖案。
"血煞長老的傀儡符。"藍牙耳機里柳青的呼吸聲突然加重，"別回頭，屋檐上..."
杜天假裝踉蹌撲倒，順勢將最後一截熒光棒插進地縫。液體滲入泥土的剎那，方圓十丈的地面浮現出血管般的紅色紋路。小六子突然指著天空︰"快看！"
眾人抬頭時，正好目睹青光與白光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蓮花圖案。藏在雲層中的蝙蝠傀儡猝不及防被強光照射，像著了火的紙片般紛紛墜落。
"祥瑞啊！"趙老五膝蓋一軟跪了下來。杜天趁機扶住渾身發抖的小六子，在他耳邊低語︰"數到三就往東跑。"
他們撞進灌木叢的瞬間，杜天听見系統提示音︰【連鎖經營首次激活，獲得"光影魔術師"稱號】。身後傳來柳青偽裝的老者聲音︰"天降吉兆，還不速去稟報宗主！"
月光重新籠罩廢園時，杜天在柴房後牆發現用熒光液畫的笑臉。他摩挲著手機屏幕上新增的蝙蝠傀儡照片，沒注意到陰影里有雙眼楮正盯著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釣竿。
三百步外的鐘樓頂端，血煞長老捏碎最後一只蝙蝠傀儡。水晶球里回放著杜天高舉熒光棒的畫面，黑袍下的嘴角緩緩咧到耳根︰"原來小老鼠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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