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蹲在茅廁旁的青石板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三天了,他還在適應這個該死的魔宗雜役生活。清晨的霧氣籠罩著外門區域,遠處傳來晨鐘的嗡鳴,提醒著所有雜役該上工了。
"杜天!你這懶骨頭!"趙老四的破鑼嗓子從不遠處傳來,"今天的靈田肥料還沒運完,你是不是想嘗嘗鞭子的滋味?"
杜天嘆了口氣,慢吞吞地站起身。他的系統背包里還躺著昨天剛兌換的幾樣"法寶"——一包方便面、一瓶風油精和一把塑料梳子。按照系統的說法,這些普通日用品在這個世界都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來了來了,趙總管。"杜天堆起笑臉,小跑過去。
趙老四眯著三角眼,上下打量著杜天︰"今天靈田那邊缺人手,你和小六子去幫忙。記住,午時前必須完成,否則——"他晃了晃腰間的鐵鞭。
"明白,明白。"杜天連連點頭,心里卻盤算著怎麼用那瓶風油精整整這個刻薄的總管。
靈田位于外門西側,是種植低階靈草的地方。杜天趕到時,小六子已經在那里等他了。這個憨厚的少年是杜天穿越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為人實在。
"杜哥,今天咱們要搬運"腐靈土"。"小六子指了指不遠處堆成小山的黑色土壤,"听說這土是從內門丹房運來的,沾上一點皮膚就會發癢。"
杜天皺了皺眉︰"這麼危險?那為什麼不讓那些外門弟子來干?"
小六子壓低聲音︰"噓——听說最近內門在試驗新丹方,需要大量雜役試藥。昨天就有三個雜役被叫去後,再也沒回來..."
杜天心頭一凜。看來這魔宗比想象中還要黑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風油精,突然有了主意。
"小六子,咱們先別急著干活。"杜天神秘兮兮地拉著同伴躲到一棵老槐樹後,"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他從懷里掏出那瓶綠色的小瓶子︰"這叫"清心明目露",是我祖傳的秘藥。"
小六子瞪大眼楮︰"杜哥,你還有祖傳秘藥?"
"噓——"杜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藥能解百毒,涂一點在鼻子下面,什麼毒氣都不怕。"
小六子半信半疑地接過瓶子,學著杜天的樣子在鼻子下抹了一點。下一秒,他的眼楮瞪得溜圓,整個人像觸電般跳了起來。
"嗷!這、這是什麼?涼死我了!"小六子拼命扇著鼻子,眼淚鼻涕一起流。
杜天憋著笑︰"忍一忍,過會兒就好了。現在你聞聞那腐靈土的味道。"
小六子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驚訝地發現原本刺鼻的土腥味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感。
"神了!杜哥,你這藥真管用!"
杜天得意地挑了挑眉︰"那當然。來,咱們涂好藥,趕緊干活。"
兩人正忙著搬運腐靈土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雜役像夢游一樣搖搖晃晃地朝靈田深處走去,眼神空洞,嘴角還掛著詭異的微笑。
"不好!是迷魂術!"小六子臉色大變,"快躲起來!"
杜天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身穿灰袍的外門弟子站在不遠處,手中捏著一張泛著綠光的符 。那弟子嘴唇蠕動,詭異的咒語聲隨風飄來。
"那是柳青師兄,"小六子顫抖著說,"他負責挑選試藥的雜役..."
杜天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他猛地咬了下舌尖,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迷魂術!這分明是要控制他們去當小白鼠!
情急之下,杜天掏出風油精,往自己太陽穴和鼻子下狠狠抹了一把。刺骨的清涼感瞬間沖散了腦中的迷霧。他靈機一動,將風油精倒在手帕上,然後捂住小六子的口鼻。
"唔!"小六子掙扎了一下,隨即眼楮恢復了清明。
"快,幫我把這個給其他人!"杜天塞給他另一塊浸滿風油精的布。
兩人像救火隊員一樣在田間穿梭,將"解毒法寶"遞給被控制的雜役們。每當有人接觸到風油精,都會先是一陣劇烈的反應,然後迅速清醒過來。
"啊!我的眼楮!"
"這、這是什麼?"
"我...我清醒了?"
騷動很快引起了柳青的注意。這個面容清秀的外門弟子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突然恢復神智的雜役們。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杜天身上。
"你,過來。"柳青指著杜天,聲音冰冷。
杜天硬著頭皮走上前,手里還攥著那瓶風油精。
"你做了什麼?"柳青眯起眼楮,"為什麼我的迷魂術失效了?"
杜天咽了口唾沫︰"回稟師兄,小的只是用了祖傳的"清心明目露"..."
"拿來我看看。"
杜天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上了小瓶子。柳青接過風油精,謹慎地聞了聞,隨即臉色大變,連退三步。
"這、這是何等靈藥?竟能破我符 之術!"柳青震驚地看著手中的小瓶子,"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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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眼珠一轉︰"回師兄,這是家父留下的遺物,說是能解百毒..."
柳青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他盯著杜天看了許久,突然壓低聲音︰"今晚子時,後山老槐樹下等我。別告訴任何人,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杜天心頭一緊,但還是點了點頭。
柳青轉身離去,留下一群驚魂未定的雜役。小六子湊過來,聲音發抖︰"杜哥,你惹上麻煩了。柳師兄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據說他背景很深..."
杜天握緊了風油精,心中既忐忑又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便利修真系統"的威力。一瓶普通的風油精,竟然能破解修真者的法術!
"沒事,"杜天勉強笑了笑,"說不定是好事呢。"
傍晚收工後,杜天獨自坐在雜役院的角落里,研究著系統界面。今天使用風油精後,系統提示他獲得了10點經驗值,還解鎖了一個新功能——"物品鑒定"。
"鑒定當前物品。"杜天默念道。
【物品名稱】風油精修真改良版)
【品階】黃階下品
【功效】破除低級迷魂類法術,提神醒腦,短時間內增強精神力抗性
【副作用】過量使用可能導致流淚、打噴嚏
【系統評價】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良藥
杜天忍不住笑出聲。就在這時,一個陰影籠罩了他。
"杜天!"趙老四陰沉著臉站在他面前,"今天靈田那邊怎麼回事?為什麼柳師兄特意問起你?"
杜天迅速收起笑容︰"回總管,柳師兄只是問了些靈田的事..."
"放屁!"趙老四一把揪住杜天的衣領,"我警告你,別想著攀高枝!你這種廢物雜役,只配一輩子掃茅廁!"
杜天被勒得喘不過氣,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里的風油精。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
"是,是,總管教訓的是。"杜天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趙老四冷哼一聲,甩開杜天︰"明天你去清理煉丹房的廢渣!那可是要命的活計,我看你能蹦 幾天!"
看著趙老四離去的背影,杜天揉了揉發疼的脖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個狗仗人勢的總管,遲早要讓他嘗嘗現代"法寶"的厲害。
夜深人靜,杜天悄悄溜出雜役院,向後山摸去。月光被烏雲遮蔽,只有零星幾顆星星提供微弱的光亮。老槐樹的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你來了。"
柳青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嚇得杜天差點跳起來。他轉身看到柳青站在三步之外,灰袍在夜風中微微飄動。
"柳師兄。"杜天行了一禮,"不知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柳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杜天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那"清心明目露",還有多少?"
杜天心頭一緊︰"回師兄,只剩小半瓶了..."
"制作方法呢?"
"這...是家父秘方,小的只知道使用,不懂煉制..."
柳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亮了起來︰"無妨。杜天,你可知道今天你壞了誰的好事?"
杜天搖頭。
"血煞長老。"柳青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最近他在試驗一種新魔功,需要大量雜役的精血為引。迷魂術就是用來挑選試驗品的。"
杜天倒吸一口冷氣。難怪那些被控制的雜役一去不回!
"那、那柳師兄您..."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柳青苦笑,"在外門弟子中,我天賦最差,若不听從命令,下一個消失的可能就是我。"
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杜天突然意識到,柳青找他來,可能另有目的。
果然,柳青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杜天,你那靈藥能破迷魂術,說明你對解毒一道頗有研究。我想與你做個交易。"
"交易?"
"我提供保護,讓你免受趙老四之流的欺壓;你則幫我研制抵抗血煞長老魔功的解毒藥。"柳青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如何?"
杜天心跳加速。這是個機會,也是個陷阱。他根本不會什麼制藥,全靠系統作弊。但如果拒絕,柳青可能會立刻除掉他這個隱患...
"承蒙師兄看得起,小的願意一試。"杜天深深鞠躬,"不過需要些時日研究..."
柳青點點頭︰"我給你七天時間。記住,此事若泄露半句..."他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小的明白。"
柳青轉身欲走,又停住腳步︰"對了,趙老四明天會讓你去清理丹房廢渣。那里有血煞長老實驗失敗的毒渣,沾之即死。"他拋給杜天一個小布袋,"這里面有顆避毒丹,能保你一時無恙。"
杜天接過布袋,心中五味雜陳。柳青到底是真心合作,還是另有所圖?
回到簡陋的草鋪上,杜天輾轉難眠。窗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將魔宗的山門染成詭異的紅色。遠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嚎叫,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杜天摸出系統背包里的方便面和塑料梳子,苦笑了一下。誰能想到,在地球上最普通的日用品,在這里竟成了救命稻草?
"看來得好好研究下系統功能了..."杜天喃喃自語,"否則下次遇到的,可能就不只是迷魂術那麼簡單了。"
血月的光芒透過窗縫,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細長的紅線,如同一條指引向未知命運的道路。杜天盯著那道紅線,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看見無數雜役被鎖鏈束縛,走向一個巨大的血池。而在血池中央,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對著他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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