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搖搖頭，“你還是找個穩當點的人比較好，行了，吃完了我去洗碗。”
像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她起身就走，不像以往那樣非要追問到底。若換了別人，海棠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事，肯定得刨根問底。
但他知道今天倪永龍沒答應，心里有點失落，也有點難受，總覺得倪永龍把自己撂一邊了。
等廚房收拾完，發現海棠已經不見了。
倪永龍在外面找了好幾圈，一點影子都沒有。
“你在找海棠嗎？他好像有急事出去了，可能要好幾天，至于什麼事，剛才我也問了，他一句都沒說。”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倪永龍這模樣，葉繼歡覺得挺有意思。他們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難道鬧別扭了？
心里莫名煩躁，“要是他回來，告訴他來找我，最好弄清楚他到底去干嘛了。他前陣子受傷了，不適合長途跋涉。”
……
“我發現你還是很想把他留在這兒。”
說完，葉繼歡趕忙溜走，才不想在這兒繼續挨倪永龍的訓斥。
海棠是出去放松的，他知道不該表露太多心思，但沒忍住，結果出了這種事。
有個吊兒郎當的小伙子走進來，嘴里叼著根草。
心情很糟，懶得理會其他人，海棠直接破口大罵︰
“能不能離我遠點？再靠近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他說話軟綿綿的，完全沒有威懾力，那小子听了後反而哈哈大笑，還有幾個附和。
他們是一伙的，本來只是來溜達，沒想到撞見這麼漂亮的姑娘，正好可以玩玩。
再說，看著姑娘一個人傷心，應該沒人看見。
就算真出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更別說傳出去了。
“听听他怎麼叫我們‘老子’，一會兒咱們一起上，他是不是還得喊我們‘老子’？”
“一個人在荒郊野外這麼不小心，只能說明他本質上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听見那邊有好幾個人，海棠罵了一句，心想怎麼這麼倒霉，偏偏撞見這幫人。
倪永龍和海棠正被幾個混混糾纏，那些家伙人數不少，看起來挺凶。倪永龍心里直打鼓，他有點後悔自己一時沖動跑了出來，畢竟單憑自己這點本事，根本對付不了這麼多人。海棠一邊閃避，一邊警告那些混混別再靠近，可那幫人根本不听。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這還用問嗎？這麼多兄弟好久沒見女人了，你懂的。要不要我再明說一遍？"
那些混混說話時語氣已經很不友好，其中一個直接沖上來想抱海棠，卻被她靈巧地躲開。海棠聞到他們身上難聞的汗臭味，胃里一陣翻騰。
"再靠近我就真發火了，我朋友馬上就到！"
倪永龍本來沒走遠，如果能早點出來就好了。但一路上也沒踫到別人，那幾個混混倒是毫不擔心。
"還以為我們是小孩呢？能被嚇唬住？兄弟們，還有別人嗎？"
"那還有什麼人？老大盡管動手，我們等著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快點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混混們說著不堪入耳的話，海棠又氣又急，只能找機會趕緊脫身。她手里握著根木棍，想讓他們別再往前逼。
"又來這套威脅我們？"
雙方僵持不下，屋里的倪永龍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海棠到底在哪。
忍不住想去外面轉轉，剛好葉繼歡也跟著出來了。
"我陪你一起。"
葉繼歡跟在倪永龍身邊，他知道倪永龍平日事務繁雜，加上海棠那邊也有情況，一個人忙不過來，自己在場也許事情會不一樣。
倪永龍沒拒絕他的好意，兩人沿著林間小路往森林深處走去。
"好久沒來這片樹林了，我記得這里有口泉，水特別甜，要不要去嘗嘗？我已經很想念了。"葉繼歡咂巴著嘴說道。
這一說，倪永龍也想起那口泉水的味道，頓時更想喝了。
"我陪你一起去，到時候多打點帶回去給大家嘗嘗。"
"我看你是想留給別人喝吧。"
還想打著兄弟們的幌子，什麼事都推到他們頭上。
葉繼歡心知肚明，也沒多說什麼。
快到泉水邊時，倪永龍突然停下腳步，眉頭緊鎖。
"好像這里還有別人。"
這怎麼可能？這里平時少有人來，大家一般也不會進去，听說里面還有蛇呢。”
一般人遇到蛇都會躲得遠遠的，怎麼可能還敢進這片林子？葉繼歡覺得肯定是倪永龍想多了。
兩人慢慢走著，倪永龍又停了下來。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而且這聲音有點熟悉。”
葉繼歡正要反駁，忽然臉色一變，“好像是海棠的聲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兩人急忙趕過去。一眼就看見那幾個畜生把海棠圍在中間，甚至有人已經準備動手扒他衣服了。
“你們放開，要是讓我朋友發現，絕對饒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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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野外環境下，犧牲一個人誰會知道？”
“你朋友能找到我們這兒嗎？”
那些人特別囂張，看到這一幕，倪永龍實在忍不了了。
直接沖上去，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解決了一個？
看到有人來了，那些人確實嚇了一跳，但看到只有兩個人，他們也不怕了。
可惜，在倪永龍的雷霆手段下，那些人都倒在地上了。
葉繼歡從來沒見過倪永龍這麼發飆的樣子，他走過去，朝那些人又踢了幾腳，看著他們在地上痛苦地掙扎，這才稍微舒服點。
倪永龍脫下外套披在海棠肩上，看到他衣服只是撕裂了點，沒被完全扒開，這才放心不少。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感覺到自己終于安全了，海棠突然大哭起來，撲到倪永龍懷里，早知道就不該出來了。
而且這麼尷尬的一幕還被倪永龍看見了，他會不會誤會自己是個輕浮的女人？
“他們欺負我，但我沒听他們的，我一直保護得很好。”
“我知道你保護得很好，別急。”
“我就在你身邊。”
倪永龍輕輕拍著海棠的肩膀，希望能讓她平靜下來。
直到半小時後，懷里的海棠哭得暈過去了，好像這件事對他打擊挺大的，畢竟哪個女生能受得了這種場面。
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剛才確實挺嚇人的，雖然只是驚嚇，但倪永龍擔心她心里會留下陰影。
教訓了那些人後，葉繼歡知道倪永龍心里還憋著怒火。
“他們肯定做了別的事，不如先把他們帶回去，好好查查，要是查出什麼，就交給正規的人處理。”
地上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
“叫我們的人過來，把這幾個人全帶走。”
到了晚上，海棠終于慢慢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楮，第一眼看到倪永龍的時候，感覺像是找到了整個世界一樣，一下子就撲進了倪永龍的懷里。
“我以後再也不會一個人亂跑了，我不該和你鬧脾氣。”
“別自責了，你做得很好，什麼都沒發生，你保護好了自己。那些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現在情緒平靜了許多，海棠突然覺得有點餓，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倪永龍就站起來去給他拿了今晚的晚飯。他擔心海棠情緒波動太大，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就給他準備了一碗肉粥。
吃完後，心中的焦慮好像減輕了不少。
“謝謝你把我帶回來。”
“不用謝了，那幾個家伙已經被我們扣住了，我想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還干過別的壞事？看樣子他們不是第一次這麼干了。我建議你別跟著我去，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做好了心理準備後，海棠覺得不管發生了什麼，自己都應該冷靜面對，而不是逃避事情帶來的後果，輕輕咬著嘴唇。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能處理好的。”
“而且上次我遇到他們的時候什麼事都沒發生，我不該擔心的。”
看他一點都不害怕，倪永龍也放心了。
“那我帶你去吧。”
兩人來到一個小房間，葉繼歡剛剛已經審問過他們一次了，他們交代出來的內容足夠讓人震驚，但現在他們還沒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這些人以前沒少干這種事，還成功過幾次呢。不過那些女孩子怕壞了名聲，一直沒說出來，這才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做了那麼多壞事。”
這是一個由初中生組成的團伙，除了欺負學生外，這些年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在擴大。甚至對一些女孩子動了歪心思，不僅欺負了她們，還留下了不少證據，就是為了威脅她們給錢。
“一群膽小鬼，我稍微嚇唬了一下，他們就全招了，真是怕得要命。在弱勢群體里，這可真讓人失望。”
推開門進去，兩人一起走到里面。那群人看到海棠那一刻，心里立刻打消了任何念頭。之前他們還想過要對這個小姑娘下手呢。
可誰知道她背後居然有這麼大的靠山，他們後悔莫及。但想到海棠是個姑娘家，或許還能求個情。
“姑娘，之前是我起了不該有的念頭，也是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但我們也沒得逞，你就讓你的朋友放過我們吧。我家還有個上了年紀的老母親，腿腳不方便，要是我不回去，她可能連飯都吃不上。”
男人一邊說著話，眼淚就掉下來了，看起來特別可憐，但其實是裝出來的假惺惺。
倪永龍一眼就識破了他的偽裝︰“老實點！”果然，帶頭說話的那個家伙蔫了，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只能擠成一堆。他們算是踢到鐵板了，本來以為挨頓教訓後會被放了，可沒料到倪永龍竟然溫柔地問旁邊的女人︰“你想怎麼收拾他們？”
畢竟受委屈的是海棠，要是他能消消氣，可能心里的疙瘩就能解開，不用再被陰影纏著。海棠看出倪永龍的好意，點頭答應了。
“我看他們也餓了，要不讓他們去煮湯圓吃吧。湯圓煮好後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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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倪永龍，連這些惹事的人都不明白海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明明是他們欺負了別人，可這姑娘居然這麼善良，還想著給他們飯吃。
“謝謝你姑娘！”
他們餓了好一陣子，之前都沒吃過東西，剛才還有個人還給他們看死老鼠呢。沒多久，湯圓煮好了，端上來時熱氣騰騰的，可海棠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湯圓，那我就大方點。”
“看見你們面前的湯圓了嗎？趁熱吃下去。”
湯圓雖然不至于致命，但那種燙勁上來時真不好受。倪永龍撲哧一笑，終于明白了海棠的意思，不過這種方式是不是有點太有趣了？
那些人端著碗湯圓，為了活命趕緊吞下去，有的覺得燙到喉嚨了，有人拼命摳嗓子，還有人想吐出來。倪永龍瞪著眼楮說︰“這就是懲罰方式，要是敢吐出來，會有更嚴重的懲罰，你們自己考慮清楚。”
听到倪永龍的話，這些人果然不敢動彈。他們被燙得滿臉通紅，海棠心里也解氣，她想起自己曾經吃湯圓被燙到舌頭的經歷，剛才是無意間想到的，覺得這種懲罰確實夠折騰人。
看著他們吃完一碗湯圓，海棠心中的怒氣早就消了。
“行了，我不需要再審問什麼了，如果你想繼續審問，你自己來，我就在一旁坐著。”
他們的舌頭都被燙得快廢了，這些人還不打算放過他們。有人想質疑，可一張嘴就覺得舌頭辣得不行。
倪永龍坐到對面，重新核對他們交代的情況，又問出幾個令人震驚的秘密。問完後，倪永龍全記在紙上。
“你們要是能安分點，說不定今天就不會有這種事。可惜，踫上了我，注定要倒霉。不過呢，我這人向來講道理，不會無緣無故找人麻煩。剛好你們自己送上道理來給我，下輩子希望你們能過得好點，有吃有喝。”
關在里面的時候，日子過得挺有規律，甚至比外面那些混混吃得還好。倪永龍都覺得這是好事。
那個長頭發的少年還以為倪永龍真是來做好事的，連忙連聲道謝︰“太感謝您了！只要這次放過我，我一定改邪歸正，再也不干傻事了！”
他說話的時候都想跪下來磕頭，可他完全不知道，倪永龍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在他這樣低聲下氣的情況下，倪永龍也就是想戲耍他一下罷了。
海棠早就看透了倪永龍的心思，雖然覺得他有點玩味的意思，但這些混混確實該教訓，而且得狠狠地教訓。
“你先別急著謝我，下半輩子可能得面壁思過了。”
說完後，倪永龍叫手下把這些人押出去自首，並把所有事情上報給局長。局長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才剛成年，怎麼就干出這種事？難道有人在背後指使？總覺得不太可能。”
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這些，更別說這幾個孩子了。倪永龍一開始也不信，但想起那些混混欺負海棠的樣子，就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也許世上真有那種天生就不好的人，怎麼都改不了。
察覺到倪永龍的沉默，局長明白事情應該是調查清楚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追問了。只是象征性地查了查證據，又問了當事人。開始的時候，當事人還不肯承認，想求官方網開一面。但官方自有辦法，在幾句話之間就讓他們亂了陣腳。
從官方出來後，海棠心情挺好。
“只是那些被他們傷害的女孩，確實挺可憐的，從來沒人替她們說話。”
“別難過，壞人已經受到懲罰了。至于那些女孩，也是時候為自己的軟弱付出代價了。”
要是當時有人勇敢些，後面可能就不會再有人受傷。但大家都為了自己的名聲，寧願忍氣吞聲，甘願被人利用。
幸好有倪永龍一直陪在身邊安慰她，不然她的心理陰影肯定揮之不去。
海棠特別感激︰“要不是你一直在身邊，我可能也沒那麼大的勇氣。”
永龍突然說今晚請客吃飯，已經訂好了餐廳，也沒給倪永龍拒絕的機會。結果去了一家新開的火鍋店。永龍和海棠坐下聊天，提起近況，海棠覺得自己太冒失了，永龍對她一直不錯，只是太急躁。
“我想通了，不管你怎麼想，我以後絕不會打擾你。”
“嘗嘗這家的肉丸，特別好吃。”
他用機智的話化解了尷尬。
吃完飯兩人默默回家。
“以後別一個人去工地，也不要單獨去小樹林這些地方。女生本來就弱勢，我知道你不一般。”
永龍趕緊打斷海棠，“可人多也不行，以後得當心。”
這次永龍救了她，海棠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淺笑。
“那我就跟著你，肯定沒人敢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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