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立刻有人撇嘴道︰“拉倒吧他二大爺,組織還能管他養老?還不是得靠自己算計。就是苦了傻柱了,被當槍使,還得自己貼錢貼東西。”
“傻柱?他可精著呢!”
另一個婦女的聲音響起,帶著點不屑,
“你看他平時混不吝,心里那小算盤打得 啪響!他要不樂意,易中海能逼得動他?我看吶,他對秦淮茹那點子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前幾天都有了對象了,還用秦淮如洗衣服,這還不夠明顯?這回正好,順水推舟了!”
“哎,你們說,這賈張氏能樂意?她可是把秦淮茹當搖錢樹,看得緊著呢!能眼睜睜看著傻柱這麼獻殷勤?”
“她?她有啥不樂意的?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傻柱送吃送喝,她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偷著樂呢!只要不真把她兒媳婦撬走,有點實惠進口袋,她才不管那麼多!”
“就是苦了秦淮茹了,剛生完孩子,婆婆是那樣,院里還這麼多風言風語…”
陳靜今天也不用上學,跟著旁邊相處比較好的大媽一起過來跟大家伙聊天,說到這里她有些听不下去了,隨即開口說道
“她苦?她精著呢!夾在婆婆和傻柱中間,左右逢源,好處一點沒少拿!你看吧,傻柱這東西送過去,她能一點都不表示?那眼淚汪汪的樣子一擺,傻柱骨頭不得酥了?”
旁邊的鄰居們听陳靜這麼分析也覺得有些道理,一下子中院更加熱鬧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個分析得都頭頭是道,好像都是親歷了易中海的道德捆綁。洞察了傻柱的內心世界。看透了秦淮茹的欲拒還迎。
與中院的熱鬧不同,後院卻顯得相對寧靜。
張建軍一大早就被生物鐘叫醒,卻發現身邊已經空了。
外間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和米粥的香氣。
照例簽到領取完獎勵之後,他披上衣服起床,看到沈婉瑩已經系著圍裙,在灶台前忙碌著。早晨看到自己漂亮媳婦兒在這忙活早飯是真幸福啊。
“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兒?”張建軍走過去,從後面輕輕環住她的腰。
沈婉瑩側過頭,對他溫柔一笑︰“醒了就睡不著了。一會還得去加班,想著多做點,你白天不用做了。”從結婚之後,她總是這樣,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對張建軍好。
張建軍心里一暖,知道沈婉瑩不會讓他伸手,便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
“辛苦你了。我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去吧!”
走出房門,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緩緩拉開架勢,打了一套八極拳。動作行雲流水,意隨身動,與門外那些嘈雜的議論仿佛處在兩個世界。
一套拳打完,收勢站定,氣息勻長。
他一抬眼,才發現許大茂不知何時斜倚在他家大門邊上,眼神發直地看著剛才他打拳的方向,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連張建軍練完了都沒發現。
“喲,大茂,這麼早?看入迷了?”張建軍出聲招呼,帶著幾分戲謔。
許大茂猛地回過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趕緊站直了身子,訕笑道︰“嘿,張處長,您這拳打得可真叫一個…好看!可比我之前在天橋看的可強多了!”
他嘴上夸著,眼神卻有些飄忽,顯然心思不在這上頭。
張建軍笑了笑,遞過去一根煙︰“找我有事?”
許大茂接過煙,劃出一根火柴給張建軍點燃,自己也狠狠吸了一口,才壓低聲音道︰“也沒啥大事…就是…,听見中院那幫人蛐蛐了嗎?傻柱和秦寡婦那點事…還有易中海…”眼神里帶著刺激和興奮,他心想這傻柱要是真把這寡婦娶了,自己能笑話他一輩子。
因為婁半城之前叮囑過,所以許大茂沒有拉著婁曉娥在傻柱面前顯擺,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招搖。
張建軍吐出一口煙圈,神色平淡道︰“就秦淮如生孩子的事兒?听听就得了。”
他對已經知道的八卦興趣缺缺,從昨天晚上秦淮如送去醫院之後,張建軍的精神力就一直開著,就是昨天晚上賈張氏讓一幫婦女揍了,他都清清楚楚。
許大茂見張建軍反應冷淡,有些無趣,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閑篇,正好看見沈婉瑩端著小菜粥碗出來,便識趣地告辭了。
張建軍和沈婉瑩安靜地吃了早飯。
期間,中院隱隱約約的議論聲還是會隨風飄進來幾句,沈婉瑩雖然也有些感興趣,但因為自己還要上班,只能把任務交給張建軍,讓他打探好情報,等晚上回來一起跟她分享。
吃完飯,沈婉瑩收拾好碗筷,拿起自己的帆布包︰
“走吧,上班去了!”張建軍點點頭,也起身跟上。
兩人從後門走出四合院。
等張建軍兩口子走了之後,許大茂也帶著婁曉娥去了老丈人家里。
許大茂現在的想法就是,有這麼個老丈人,要是不好好利用,那些婁曉娥不是白娶了嘛,吃喝不愁,但是哥們兒的前途也很重要。
他已經很婁半城說了很多次自己的想法,只是婁半城只是答應,但等了這麼長時間連個信兒都沒有,他得多過去催一催了。
而張建軍開車將沈婉瑩送到單位後,也沒有回四合院,因為他知道暫時四合院的熱鬧也沒什麼進展,現在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隨即直接驅車開往城外,去了之前打獵的霞雲嶺公社找孫書記去了。
現在逃荒的也多,路上張建軍也遇著了幾波瘦骨嶙峋,面色蠟黃的逃荒者。
看的張建軍也很觸動,真是沒有親眼見到真的很難想象,幸好現在天氣不冷了,一個個的穿的單薄,露出來的胳膊已經是皮包骨。
有的看著瘦骨嶙峋的,但看著肚子鼓鼓的,張建軍前世也看過類似的新聞,知道這種情況是吃了觀音土造成的。
有不少人就是因為吃了這東西給活活憋死了。
現在山上的樹皮和樹根都已經被挖的差不多了,而想要去打獵的話,要是沒有像張建軍他們那樣有組織的去,是肯定不行的,要是真遇著了,誰是食物還不一定呢。
幸好四九城的周圍的救助站也收攏了不少逃荒的,但就這樣,在路上餓死的也不在少數。
一路上零零散散的人不斷,張建軍也不想過多關注這些人,不是他冷漠視而不見,而是以他現在的情況,就是真的發放糧食,也不能在明面上。
更何況這路上這麼多雙眼楮看著,你給了這個就不給那個了?所以還是輕易不要伸手,要不然自己也會身陷囹圄,他可不想暴露自己有空間的秘密。
車子後面一陣塵土飛揚,張建軍將吉普車停在了霞雲嶺公社略顯破舊的院門外。
從後座拿出準備好的網兜和布袋下了車,里面是幾瓶酒和一些城里才見得到的精細點心,還有後備箱里一袋子細糧。
孫書記聞聲走了出來,見到是張建軍,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小跑幾步出了院門道︰
“呦!建軍來了!快屋里坐!這不年不節的,怎麼帶這麼多東西過來,現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好過,你自己也得多留點啊!”
他的目光掃過張建軍手里的東西,笑意更深了幾分。
“孫書記,這到了周末左右也沒什麼事兒。想喝口好酒,就過來看看!”
說著兩人拎著東西走到了屋里。
孫書記也知道張建軍帶著這麼多東西過來肯定是有事兒,現在不說總有說的時候,也就沒再追問,將張建軍請到了堂屋。
過了一會兒,孫書記已經把之前跟張建軍一起上山的幾個相熟的人找了過來,大伙現在都做在屋里抽著煙。
而為了招待張建軍,他們把去年存的臘肉都給拿了出來。
眾人見到張建軍,也都熱情的打招呼,尤其是見到旁邊還擺著煙和酒,眼楮都亮了。
幾人在屋里開始聊天,期間還說起了這段時間周圍因為糧食所帶來的小插曲。
當時上面派下來一個干部,孫書記就想著讓他下去跟大伙一起歷練一下。
畢竟他一個公社書記有時候都得回家下地干活,你下派到公社,當然得知道老百姓是怎麼種地的吧?
當時孫書記是以脫產干部的名義將他給送過去的,有一天下午他來到鄭鐵山家,鄭鐵山的父親就以為家里來了客人,就紛付鄭母,晚飯煮了點稀米湯,用黑面拌了點洋芋,招待他。
他吃完飯後,晚上就去找孫書記去了,批評道“還說你們社員沒糧吃,今天我到附近有一棵大楊樹的那家,就吃得很好嘛!”
第二天天還未亮,孫書記就來找鄭鐵山詢問給那小子“吃了什麼好東西”!
鄭鐵山也沒好氣的回道︰“稀米湯加黑面洋芋,哪有什麼好吃的”。
這件事傳出後,這位干部走到哪個農民家里,都只給喝點稀湯。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小子因為饑餓導致浮腫嚴重又申請調回了城里。
張建軍听完又好氣又好笑,鄭父鄭母寧願讓全家人餓著肚子給他多吃了一點,這種待客之道最後卻受到了出賣與批評!實在有些理解不了!
今年春天的時候,每人每天供應量由1斤已經減到8兩,當時使用每斤16兩的稱,8兩相當于現在的5兩,因為人口多,糧食少所以無法維持,隨即大灶便解散了。
現在的社員家里大多數都沒有存糧,然後又減到6兩,相當于現在的3.75兩。
到最後只能以米糠、野菜、榆樹皮充饑,山中野菜挖光,多數榆樹被剝皮,榆錢子成熟了之後,大多樹枝被折斷,人人面黃肌瘦,個個浮腫。
張建軍來到這個霞雲嶺公社已經算好的了,因為有的家里還能有些存糧,要麼就進山打獵,只是現在打獵的也多了,他們現在吃飯也有些捉襟見肘。
現在公社這邊也有個倉庫,說是生產隊的,存放著1萬多斤糧食,只是政策制度的原因,干部沒有權力動用。
孫書記還說,隔壁有2個干部私自動用倉庫糧食而被判刑。
眾人聊了能有差不多一個小時,菜也準備好了,期間鄭鐵山還回家特意取來了幾壇好酒,張建軍帶來的東西也被擺上桌,酒開了瓶,香氣四溢。
這頓午飯吃得賓主盡歡,桌上大多是山野干貨和公社自己種的蔬菜,少見葷腥,但就著幾片臘肉,以及他刻意引導的、關于四九城見聞的閑聊,倒也顯得極為熱鬧。
飯後,眾人散去,今天眾人特意沒有喝多,都看出來了張建軍今天過來應該是有事兒。
張建軍遞了根煙給孫書記,兩人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開始吞雲吐霧。
“孫書記,有件小事,想麻煩您幫個忙。”張建軍吐了口煙圈,語氣有些隨意。
“嗨,跟我還客氣啥?有啥事直說,能辦的我肯定辦!”孫書記早就等著張建軍開口了,沒想到吃完飯了才說。
“是這樣,我這邊有幾個遠房親戚,老家那邊實在困難,活不下去了,想來投奔我,尋個活路。”
“您也知道,城里戶口卡得死,沒個身份證明,寸步難行,連糧票都領不到。我就想著,您這邊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給落幾個名字?不用多,就掛個名,方便他們在城里走動找活干就行。保證安分守己,絕不給您惹麻煩。”張建軍說得情真意切,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對“親戚”的擔憂。
孫書記拿著煙,沉吟了片刻。
他瞥了一眼張建軍停在院里的吉普車,又回想了一下剛才飯桌上其透露出的在城里的“能量”,再掂量了一下網兜里那些實在的禮物。
幾個空名額,操作起來有些風險,但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公社戶籍管理本就有些彈性,往年為了應對上面攤派的任務,這種“虛名”也不是沒弄過。關鍵是,這張建軍是個大方懂規矩的人。
“唉,這年月,都不容易。”孫書記嘆了口氣,顯得很為難,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建軍你開口了,這個忙我老孫得幫。不沖別的,就沖老李我也得幫你!不過這事吧…得隱秘點,你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