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賈張氏來到醫院,根本不是關心產婦,而是來搬救兵和發泄怒火的!
易中海听完賈張氏顛三倒四、充滿怨毒的控訴,知道她自然省略了自己理虧的部分,。
易中海臉都綠了!他萬萬沒想到賈張氏能蠢到這種地步,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因為跟鄰居吵架跑到醫院來鬧!
王秀蘭更是氣得渾身發抖︰“賈張氏!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淮茹在里面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居然還想著回去跟人打架?”
傻柱在一旁,听了賈張氏的話,眼楮都快噴出火來了,別說他已經對秦淮如有了些許臆想,就是一點關系沒有的陌生人,听著話都得上去給她兩耳光!
他看著賈張氏臉上那幾道血檁子,不但不同情,反而覺得解氣!
再听她那些混賬話,想到自己墊出去的那筆醫藥費,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他猛地往前一步,指著賈張氏的鼻子,再也忍不住了,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發顫︰
“賈大媽!您還是人嗎?!秦姐給你們賈家生孩子,命都快沒了!您不關心她也就算了,還跑這兒來說風涼話?您看看您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告訴您,秦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他氣得一時不知該放什麼狠話。
不得不說作為老四九城爺們,不管再生氣,必須得用敬語!
賈張氏被傻柱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隨即更加惱怒,跳著腳罵道︰
“好你個傻柱!你敢指我?你算老幾啊?我們賈家的事輪得到你管?我可告訴你啊,別想著惦記秦淮如,秦淮如就是死了,那也是我們賈家的媳婦兒!”
“你...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可沒有惦記秦姐,我就是心疼她!”
傻柱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看就要失控。
易中海見局面快要無法收拾,趕緊死死拉住傻柱,對著賈張氏厲聲喝道︰
“老嫂子!你閉嘴!還嫌不夠亂嗎?!這是醫院!要吵回去吵!現在什麼都別說,等著!”他又用力把傻柱拽到一邊輕聲道︰“柱子!冷靜點!跟她犯不著!你秦姐平時就對你不錯,咱們沖的是淮如!”
就在這時產房的門被里面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護士,易中海和傻柱同時沖到跟前,“護士怎麼樣,生了嗎?”
護士皺著眉說道“還沒呢!產房里面都能听見您們吵吵,有什麼事出去說,別在走廊里吵,影響別人休息!”說完便轉身回了產房。
見護士又走了進去,易中海和傻柱又回到窗戶邊上,傻柱的眼神里依然充斥著火藥味,賈張氏則繼續不依不饒的低聲罵著。
易中海一個頭兩個大,他精心維持的院里的“和諧”表象,總是在賈張氏這里出岔子。
而傻柱,經過這一連串的刺激,看向賈張氏的眼神帶著埋怨,心里那點因為秦淮茹而產生的那點火苗,也被這盆冷水澆滅。
又過了一會兒,產房的門,再一次打開。
護士抱著襁褓走出來,面無表情地說︰“秦淮茹家屬?生了,女孩。大人脫力,睡著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
賈張氏一听“女孩”,臉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甚至嫌棄地往後縮了縮,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
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傻柱的眼里,他決定了,以後要對秦淮如好一些,不是因為秦淮如長得多好看,也不是因為秦淮如是個寡婦,自己有機會,而是看她在賈張氏的陰影下,過得實在艱難,能幫一把是一把。
產房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移動床出來。
秦淮茹躺在上面,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如紙,頭發被汗水浸透,一綹一綹地貼在額角和臉上,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閉著眼楮躺在那里。
剛出生的女嬰被王秀蘭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皺巴巴的小臉,安靜地睡著。要是張建軍在這里肯定會想到,這個就是四合院的小白眼狼“槐花”了。
傻柱看著秦淮茹這副模樣,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悶悶的疼。
他也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有同情,有鄰居間的關心,或許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因為這段時間秦淮如的照顧,而悄然滋生的異樣情愫。
他趕忙上前,幫著護士一起推床,動作不自覺地放輕,生怕驚擾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
易中海看著這一切,臉色凝重。秦淮茹這虛弱的樣子,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易中海現在一旁也看見了傻柱的表情,心想這段時間的思想教育也是有一些成效的,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須把她和傻柱牢牢綁在一起,才能確保自己未來的養老計劃不出岔子。
要不然賈家這攤爛泥,離了外人幫襯,遲早徹底垮掉,那他這些年的投入和鋪墊就全完了。
一行人沉默地將秦淮茹推進了擁擠嘈雜的普通病房。
安頓好後,易中海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一直耷拉著臉、仿佛局外人般的賈張氏,語氣帶著威嚴,還有些厭惡︰
“老嫂子,淮茹這情況你也看到了,身子虧空得厲害!你現在趕緊回家,把家里那點白面拿出來, 點面條,再想辦法弄個雞蛋,給她做碗熱湯面端過來!這時候最需要補充營養!”
賈張氏一听,三角眼立刻瞪圓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回家?我走了誰照顧她?她這剛生完,身邊離不了人!我可是她婆婆,我得在這兒守著!” 她說得冠冕堂皇,身子卻直接坐在了床邊的方凳上,屁股都沒抬一下。
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 啪響︰回家?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買菜不是錢?那可都是她的命根子!給秦淮茹吃了?還不如喂狗!再說,回去了,院里那幫賤貨指不定怎麼說她呢!
她眼珠一轉,立刻把矛頭轉向傻柱和王秀蘭︰“柱子不是閑著嗎?讓他回去做!或者他一大媽您受累跑一趟?等淮茹開了餉,一準兒還你們!我們賈家可不是那佔便宜的人!”
她說得“大義凜然”,絲毫不顧傻柱在旁邊有些扭曲的表情。
這話一出,病房里其他床位的病人和家屬都側目看來,眼神里帶著疑惑,他們可不知道賈張氏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不過不要緊,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王秀蘭氣得臉都白了,張嘴想反駁,卻被易中海用眼神制止了。
易中海心里跟明鏡似的,賈張氏這話純屬放屁。賈家佔便宜沒夠,什麼時候還過東西?“開餉了還”?
秦淮茹那點工資,能到手一半貼補家用就算賈張氏發慈悲了。他知道跟這老虔婆拉扯不清,純粹浪費口水。
他強壓下火氣,不再看賈張氏那副令人作嘔的嘴臉,轉而對著傻柱語氣沉重的說道︰
“柱子,你看…淮茹這情況…唉!你家…還有沒有點能下鍋的東西?先緊著給她弄點吃的?救命要緊啊!”
傻柱雖然混不吝,但也知道輕重。他是真擔心秦淮茹熬不過去。
可一听易中海讓他掏東西,他那點僅存的小腦子在這一刻也開始發動了。
他確實對秦淮茹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也願意幫忙,但要他把自己那點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掏出來填賈家這無底洞?
他還是肉疼!更何況,賈張氏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呢!
他立刻苦著臉,兩手一攤,便開始哭窮︰“一大爺!您這不是難為我嗎?我家您又不是不知道,光棍一個,窮得叮當響!米缸都快見底了,就剩幾片爛菜葉子!現在這光景,您上哪兒買肉買蛋去?”
“就算能買到,那我也沒錢啊!我兜里那點錢,剛才可全都給秦姐交醫藥費了,一分沒剩!”
他也有些懷疑易中海有別的心思,但又想不到這個道德高尚的一大爺能有什麼目的。
隨即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易中海,意思再明白不過︰您要是有想法,您得表示啊!別光動嘴皮子使喚我!
易中海被傻柱這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看著傻柱那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滾刀肉模樣,再看看床上虛弱的秦淮茹,只覺得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和心累。他算計了大半輩子,怎麼就攤上這麼兩個…一個蠢毒,一個滑頭!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知道指望不上賈張氏,傻柱這里也得下點本錢。
對王秀蘭揮揮手︰“秀蘭,你先在這兒照看著點。”
然後對傻柱沒好氣地說︰“行了,別跟我這兒哭窮了!跟我回去拿點東西!”
易中海帶著傻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四合院時,天已經蒙蒙亮。
院門緊閉,傻柱憋著一肚子火氣,掄起拳頭“咚咚咚”地砸門,聲音整個胡同都听的清楚。
院里立刻傳來閻埠貴不滿的嚷嚷︰“誰啊?!大清早的報喪呢?!不能輕點?!街坊四鄰都睡著呢!”
傻柱正沒好氣,直接吼了回去︰“三大爺!是我!傻柱!趕緊開門!有急事!”
“吵什麼吵!等著!” 閻埠貴嘟囔著,慢吞吞地過來開門。
門一開,他看到門外的易中海和傻柱,尤其是兩人臉上那疲憊又晦氣的表情,小眼楮眨了眨,揣著明白裝糊涂道︰
“老易,柱子?這…這是從醫院回來了?秦淮茹怎麼樣了?生了吧?男孩女孩?”
他這話看似是關心,實際上就是想吃第一手的瓜。
易中海攔著想嗆聲的傻柱,嘆了口氣,臉上擠出沉重的表情︰
“生了,是個丫頭。大人情況不太好,虧空得厲害。這不,賈嫂子在醫院走不開,讓我帶柱子回來趕緊給淮茹弄點吃的補補。唉,真是…”
他刻意模糊了賈張氏的不是,只強調秦淮茹的可憐和需要幫助,順便把傻柱“幫忙”的事點了出來。
閻埠貴多精啊,立刻就從易中海的話里品出了味道。
“讓傻柱回來給弄點吃的”?賈張氏“走不開”?騙鬼呢!他已經隱約猜到了易中海的算計。
隨即意味深長地瞥了傻柱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這傻柱真不是白叫的!”
傻柱被閻埠貴看得有些不自在,梗著脖子沒說話。
閻埠貴也沒點破,呵呵干笑了兩聲︰“啊…是得補補,是得補補…那你們快忙,快忙…”
說著,閃身讓開路,看著易中海和傻柱一前一後進了中院,搖了搖頭,關上了院門。
心里暗道︰這易中海,為了那點養老心思,真是下了血本了,連傻柱這渾小子都使勁往里拽。賈家這潭渾水可不是誰都能趟的。
回到易中海家,易中海也沒多廢話,直接打開櫥櫃,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布袋,里面是差不多半斤白面,又摸了三個雞蛋出來,遞給傻柱︰
“柱子,先用這個,給淮茹做碗雞蛋疙瘩湯,軟和,好消化。等一會你出去轉轉,看能不能尋摸點肉或者雞,回來炖湯。錢…”
他頓了一下,看著傻柱。
傻柱接過東西,卻站著沒動,低著頭,腳在地上蹭著,吭哧癟肚的道︰
“一大爺…東西是有了…可…可買肉的錢…我…我剛才真全交醫藥費了,兜比臉都干淨…”
他說著,還故意把褲子口袋翻出來,果然空空如也。
易中海看著他那副無賴相,氣得差點仰倒。
他知道傻柱肯定藏了私,但這小子擺明了不想再自己掏錢。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罵人的沖動,黑著臉轉身回屋, 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張十塊錢的紙幣,沒好氣地塞到傻柱手里︰
“拿著!去買!挑有營養的買!剩下的錢,記得還我!”
最後一句,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傻柱一摸到那嶄新的大團結,臉上瞬間陰轉晴,笑得眼楮都快沒了,一把抓過錢,連連點頭︰
“誒!好 !一大爺您放心!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我這就去!”
話音未落,人已經揣好錢,拎著面粉和雞蛋,一溜煙地竄出了易中海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