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就是想女方家里有些實力,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力到時候都能幫他一把。
但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婁家為了成分,才把婁曉娥嫁給他的話,就婁家那種人,根本就看不上許大茂,更別說把女兒嫁給他了。
許父狠狠的抽了口煙,將煙頭捻滅,看著許大茂道“大茂!既然你沒有相中的,那爸這邊倒是有一個,你看看喜不喜歡?”
許大茂身子前傾,好奇的問道“誰啊?我認識嗎?”
許父沒有直接回答,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張相片,放在桌上,推到許大茂身前道
“你先看看!”
許大茂高興的拿起桌子上的相片,剛看第一眼就愣在原地,看著許父問道
“爸!這婁家不是看不上咱們家嘛?怎麼又把女兒推過來了?”
“這婁曉娥不是他親生的?”
許父一臉無奈的說道“怎麼不是親生的!別管人家怎麼想,你就說這婁曉娥你看沒看上吧?”
這時許母听見兩人聊的話題也帶著許曉玲走了進來道
“大茂,你看這婁曉娥怎麼樣,你要是真喜歡的話,哪天媽就帶你過去跟婁曉娥見見面!”
婁曉娥他怎麼能不認識,之前婁曉娥還在軋鋼廠宣傳科待過一段時間,他還親眼看過婁曉娥上趕著跟張建軍說話來著,只是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又突然不干了?
但兩人還是說過幾句話的,許大茂還收到過婁曉娥送給科里同事們的禮物。
要說許大茂對婁曉娥一點心思沒有是不可能的。
之前張建軍說的話他是一點也沒听進去,後來還是去跟婁曉娥相親去了,但當時婁家自己也查到了些東西,就沒成!
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婁家又想起了許大茂。
許大茂不知道,許父可是一清二楚,就是是因為許母在婁家干了許多年了,知根知底,他們家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最主要的就是成分好!
要不然憑什麼能再一次找到許大茂?
雖然許大茂很想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婁家那麼些家業以後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啊。而且還是軋鋼廠的股東。
這要是能替自己說幾句話,不說升個處長,就一個副科長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個草也太香了,實在是有些拒絕不了。
許曉玲看著許大茂那副豬哥樣,就知道他這個眼里全是利益的哥哥,心里正在那里意淫呢。
許大茂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看向許父問道“爸?那之前相親為什麼連面都不見?”
“這次怎麼突然找了過來?”
隨後許父嘆了口氣,便跟許大茂將他分析的跟許大茂解釋了一遍。
許大茂听後,回想起之前張建軍跟他說過的話,雖然有一些出入,但有一些地方還是相同的。
許父雖然分析的沒有百分之百準確,但還是捋出了一些頭緒,只是他還沒有猜出婁半城的全部打算。
許大茂摸索著大下巴想了想,然後突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道“那就相親!”
他也知道婁家在賭,他許大茂何嘗沒有賭的成分,但他許大茂必須前途和錢全都要!
而他許大茂賭的就是婁家不會有事,就是出事也不會帶上他這個勤勤懇懇額的三代雇農!
雖然他在賭,但也知道自己也得努力,心想“看來還得和張建軍加深感情了!人家現在是副處長,只要稍微拉我一把,我也站起來了!”
四合院中院,易中海家為了這頓年夜飯,也是熱鬧非凡。
此時年夜飯已經做好,因為菜太多,一個桌子放不下,還特意去了傻柱家里搬了張桌子過來拼在一起。
易中海還特意去了後院把聾老太太給請了過來。將她請到了主位上,這在傻柱和秦淮如面前充分體現了尊老的思想,也是想要給他們打個樣。
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白,就是希望你們以後也要像我對待老太太一樣,這麼對待我。
別看賈張氏一天三個飽一個倒的,但易中海的這點小心思,她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但她沒有點破,畢竟一會還有個大工程等著她呢,她得留著力氣。
而且現在已經下調定量,糧食更加不好買,自己家里還需要他們接濟,所以還是盡量不要在這方面得罪人了。
看著眾人落座,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臉上堆起隨和的笑容,目光緩緩掃過圍坐在拼湊起來的兩張桌子旁的眾人。
桌上熱氣騰騰,眾人的眼楮都盯著桌子上的菜,尤其是棒梗,眼楮都快掉進那盤紅燒肉里了。
“這個…咳咳,”
易中海開口了,聲音洪亮,想壓過屋外隱約傳來的別家鞭炮聲,
“今天呢,是除夕,咱們大院兒里各家都團圓。我把老太太請過來,咱們幾家湊在一起,更熱鬧!這日子,過得就是個煙火氣,過得就是個人情味兒!”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傻柱和秦淮如臉上多停留了兩秒,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是讓他們看看自己是怎麼尊老的,這榜樣,必須立得瓷實!
“過去一年,大家都不容易,定量下調了,日子緊巴了點,但咱們鄰里鄰居的,互幫互助,這坎兒也就邁過來了!希望來年啊,風調雨順,咱們院兒里更加和睦,這尊老愛幼的傳統,更不能丟!老太太,您說是吧?”他巧妙地把話頭引向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其實耳朵可是一點也不背,易中海前面那一大段她也听的明明白白。
一看易中海笑著看她,立刻心領神會,這是要自己發言了。
她眯縫著眼,癟著嘴,慢悠悠地開口道︰“好!好!中海是個好的!這菜…聞著就香!柱子做的?”
傻柱正盯著賈張氏那蠢蠢欲動的筷子走神,被旁邊妹妹何雨水捅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大聲應和︰“哎喲老太太,您聖明!這主要啊,還得是一大爺家料備得足!我就一掄大勺的!”
易中海滿意地點點頭,要的就是這效果。他再次看向聾老太太。
老太太得了肯定,笑得更開心了,繼續發表她的“除夕感言”︰
“吃!都多吃點!日子啊,就得吃好了才過得去!像我老了,牙口不好,就指望你們這些小的有良心,記著我這老婆子一口吃的…”
這話看似絮叨,實則精準地接上了易中海拋出的“尊老”話題,易中海听得心里那叫一個舒坦,覺得這“道具”請得值!
輪到小輩了。雖說傻柱是個愣的,但場面話也會說幾句,他端起面前的搪瓷缸子,咧著嘴︰
“一大爺說得對!老太太說得更好!沒別的,就祝咱們院兒來年更紅火,祝一大爺一大媽身體好,祝老太太硬硬朗朗,祝秦…”
他瞟了一眼秦淮如,差點禿嚕嘴,趕緊拐彎,
“祝大家吃好喝好!我何雨柱別的不行,但凡需要我掄大勺的時候絕不含糊!”
話雖然有些接地氣,但在這個場合里也算是應景了。
秦淮如剛想順著這和諧的氣氛說兩句感謝一大爺一家招待、祝福老太太之類的場面話,臉上已經擺好了溫婉得體的笑容,嘴唇剛張開——
“哎呦!光說不練假把式!瞅這肉多實在!棒梗,快,奶奶給你夾一大塊肥的,你好好補補!”
賈張氏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在她看來,什麼發言什麼祝福,都是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吃到嘴里才是真的。
易中海那點小心思她門兒清,但不妨礙她先下手為強。
她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瞬間壓過了所有寒暄,話音未落,那筷子“嗖”地一下就精準地插入了那碗油光 亮的紅燒肉里,不是夾,幾乎是鏟,挑著最肥厚的一大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放進了旁邊早就端著碗等候的棒梗碗里。
動作行雲流水,快得讓人瞠目結舌。
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易中海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精心營造的“尊老愛幼道德示範現場”,被賈張氏這一筷子捅得有點變味。
王秀蘭臉上有點掛不住,但還是勉強保持著笑容,心里暗罵︰
這個賈張氏,真是一點也看不出形勢,這是在誰家不知道啊,還真以為在自己家里呢,好像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
聾老太太見狀,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嚴肅地說道︰
“賈張氏,這飯桌上得講個規矩。人家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急著吃,這像什麼話?大伙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個年夜飯,你這樣可不好。”
賈張氏聞言,眼楮一瞪,脖子一梗,扯著嗓子說道︰
“老太太,您可別冤枉我。我這不是怕菜涼了嘛,孩子們都等著吃呢。再說了,這過年不就是圖個吃好喝好,哪來那麼多規矩?您老也知道我們家不容易,孩子他爸走得早,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的,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好的,我這當奶奶的,不得緊著孩子吃啊?”
聾老太太皺著眉頭,說道︰“知道你家難,但這也不是沒規矩的理由。大伙都在這,得守點禮數。”
賈張氏一听,不樂意了,心想他們家也是帶著菜來的,怎麼就自己先吃就不行了?
站起身,雙手掐著腰,說道︰“禮數禮數,天天就知道說這些。我們孤兒寡母的,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還講究什麼禮數。您老要是心疼我們,就多接濟接濟,別光在這說些沒用的。”
聾老太太被賈張氏說的一時語塞,氣的她拿起拐棍就要上去打,賈張氏連忙抬起雙手,本來還以為聾老太太真會上來打她,都想好了用什麼姿勢召喚老賈和小賈了,但被易中海等人攔了下來,好不容易才給勸回了椅子上。
棒梗可不管那麼多,肉已經到了碗里,只顧著埋頭苦干,吃得滿嘴流油。
小當看著哥哥碗里的肉,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己媽媽。
秦淮如那句到了嘴邊的吉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得要命。
她偷偷拽了一下賈張氏的衣角,低聲道︰“媽!您等會兒!”
賈張氏見他們都沒了動靜,壓根不理秦淮如,自己的筷子也沒閑著,瞄準那盤油炸花生米就下去了。
她夾菜有個特點,“扒拉”,好像不扒拉幾下就挑不到最好的那顆。
筷子在盤子里翻江倒海,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幾粒花生米還被她扒拉到了桌子上。
“嘿!我說賈大媽!”
傻柱那愣勁兒也上來了,雖說這菜是他做的,但他生氣可不是因為這個,他氣的是這賈張氏扒拉菜之前還用嘴嗦叻一下,然後再去扒拉菜,這讓別人還怎麼吃。
他眉頭一擰,聲音不小,足夠左右鄰居都听得見,
“您這是怕我給你下毒啊?這好端端的一盤花生米,您再扒拉兩下,全都掉桌子底下去了!您擱這兒選妃呢?還得個個兒臨幸一遍?這讓別人還怎麼吃?”
“您看您哪有點長輩的樣子,這年夜飯是大伙一起吃的,又不是您一家的。”
這話一出,桌上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易中海的臉色首先沉了下來。
傻柱這話雖然說的是賈張氏,但打的是他易中海的臉!這年夜飯是他組織的,賈張氏是他默許來的,傻柱這麼一嚷嚷,顯得他這桌飯請得掉價,請的人不懂規矩,連帶著他這一大爺的威信和道德模範都好像有了污點。
他心里怪傻柱愣頭青,更怪這個賈張氏上不得台面。
王秀蘭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看著桌上那幾粒被賈張氏扒拉出來的花生米,心疼菜,更心疼易中海的面子。
賈張氏被傻柱當眾這麼一嗆,那還了得?
她筷子“啪”地往碗邊一搭,三角眼一立,薄嘴唇一撇,今天晚上她就要站著把這桌菜給吃了!
隨即揚著下巴說道︰
“哎呦喂!傻柱!叫你一聲傻柱你還真愣到底了啊?我怎麼了?我給我大孫子夾點菜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這菜做出來不就是吃的嗎?怎麼吃不是吃啊?還糟踐?我看是你這廚子手藝不行,花生米炸得火候不對,我才多看看!怎麼著,吃個年夜飯還不讓人動筷子了?嫌我們吃得多啊?嫌我們吃得多別叫我們來啊啊!好像誰稀罕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