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用火山岩繪制的海圖，標記著珍珠蚌群的棲息地。"
耶跋摩王子將一卷獸皮地圖推到太平公主面前，象牙刀柄在桌面上磕出清脆聲響，"貴國船隊若按此航線，半月內必能抵達產珠海域。
圖中赤色標記處，是暗礁密布的危險區；藍色波紋標注著洋流轉向的關鍵節點。"
太平公主展開地圖，指尖拂過蜿蜒的藍色紋路︰"王子誠意可鑒。"
她示意侍女捧上鎏金錦盒，"作為回禮，這是我大唐《營造法式》的簡注本，記錄著造船的榫卯秘法。
從龍骨搭建到桅帆配比，都有詳細圖解。"盒蓋掀開的剎那，圍觀的爪哇工匠們發出陣陣驚嘆，有人甚至湊上前去，用沾著樹脂的手指輕輕觸踫書頁，在簡注本的空白處比劃著自己的疑問。
"等等！"老船工王阿水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補丁摞補丁的衣袖還沾著木屑，"光有圖紙不成！得教他們"活扣結纜法"，不然遇上風浪，纜繩一松，整艘船都得遭殃！"
他轉頭對目瞪口呆的爪哇學徒比劃，粗糙的手掌翻飛如蝶，"看好了！就像這樣，三繞兩穿，再打個水手結，越勒越緊！"學徒們紛紛掏出貝殼片，在上面刻下繩結的形狀。
武三思看著混亂的教學現場，眉頭皺成川字︰"公主，如此傾囊相授，萬一他們學會了技術，轉而去投靠波斯人..."
"將軍這是杞人憂天。"狄仁杰笑著撫須，"當年鑒真東渡，不也將佛法與技藝一並傳去？
更何況，"他指向正在演示制瓷的唐匠——陶輪飛轉間，白瓷胎體漸漸成型，"爪哇的火山土富含鐵元素，說不定能燒出別樣瓷色。
若是能結合大唐的釉料配方..."老臣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此時，陳望之抱著陶罐沖到桌前︰"公主！佔城稻種和爪哇木薯種已經分裝妥當，只是..."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當地農人想換《齊民要術》，說咱們的嫁接技術能讓香料樹增產。
他們還願意用培育了三代的"火焰椒"種子交換！"
"準了。"太平公主輕笑，孔雀羽扇輕點契約，"筆墨伺候。
不僅要給他們《齊民要術》，再附上我們在佔城改良的灌溉水渠圖紙。"
當她將牡丹紋金印按在羊皮紙上時， 耶跋摩王子突然解下腰間瓖寶石的短刀︰"此刀名為"海誓"，贈予大唐作為盟約信物。
刀鞘上的迦樓羅神鳥，會守護兩邦的友誼。"
林淵接過刀仔細端詳，刀柄上雕刻的迦樓羅神鳥栩栩如生︰"王子，我大唐也有信物。"他示意士兵抬上青銅渾天儀，"此物能觀測星象，助貴國船隊在夜間辨明方向。
每個刻度都對應著不同海域的星圖，配合《航海針經》使用，再遠的航程也不會迷失。"
喧鬧的掌聲中，一名爪哇少女怯生生地拽住林淵的衣袖︰"先生，這是我家的龍腦香樹苗..."她捧出的陶盆里，嫩綠的新芽正頂著晨露舒展，"能教我們用瓷器育苗嗎？我們試過陶罐，可總保不住水分。"
"當然。"林淵蹲下身子，從袖中掏出一本手繪圖譜，"這是燒制排水陶盆的方法，底部留三個滲水孔，再墊上碎瓦片。"
他突然想起什麼，又取出一張牛皮紙，"對了，龍腦香樹喜陰，得用遮陽網，我把編織方法也畫下來了。"
少女已興奮地用爪哇語大喊，瞬間圍過來十幾個好奇的孩童，他們的眼楮里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暮色降臨時，港口升起象征和平的青煙。唐船的甲板上，裝滿種子的陶罐整齊排列，艙室里藏著的不僅是貿易貨物，還有寫滿批注的造船圖紙、燒制窯爐的設計圖。
太平公主望著岸上歡呼的人群，對林淵笑道︰"林大人，這場交易，我們帶回的是種子，留下的可是火種。
當爪哇人學會用渾天儀觀星，當大唐的土地上長出火焰椒..."
林淵望向被晚霞染紅的海面，遠處，爪哇工匠們正圍著新搭建的陶窯熱烈討論，火光映紅了他們手中的瓷器坯體。
幾個少年舉著仿制的渾天儀模型奔跑，嘴里喊著生硬的唐語。"公主說得對。"他輕聲道，"當這些種子在大唐生根，當爪哇的陶窯燒出第一件白瓷，或許真正的海上絲綢之路，才剛剛開始。
而這條路上，將開滿文化交融的花朵。"
本章完
喜歡開局吸引狄仁杰請大家收藏︰()開局吸引狄仁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