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國王都丸都城內,寒風卷著枯葉掠過宮牆,昔日繁華的街巷如今行人稀疏,偶有商販挑著空擔匆匆而過,臉上盡是疲憊之色。高麗王伯固的病榻前,藥爐終日不熄,苦澀的氣味彌漫在寢殿內。御醫跪在一旁,低聲向世子伊尹模稟報︰“大王氣血兩虧,需靜養數月,若再勞心國事,恐……”
伊尹模眉頭緊鎖,揮手示意御醫退下。他站在窗前,望著宮外蕭瑟的景色,心中沉重。半年來,他雖竭力推行新政,減免賦稅,鼓勵農桑,但連年征戰早已掏空了國庫。北方扶余步步緊逼,邊境村落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南方樂浪一帶,漢軍虎視眈眈,斥候頻頻越境,顯然在謀劃著什麼。
“世子,大人金閔求見。”侍從低聲稟報。
“讓他進來。”伊尹模收回思緒,轉身坐回案前。
金閔快步走入,面色凝重,手中捧著一卷竹簡︰“世子,這是各郡縣最新的稅賦統計,情況比預想的更糟。春耕時節已至,但許多農戶因壯丁被征入伍,田地荒廢,今年的收成恐怕……”
伊尹模接過竹簡,指尖微微發緊︰“還能征調多少糧食?”
“除去軍需,余糧僅夠支撐都城三個月。”金閔低聲道,“若再強行征糧,恐怕會激起民變。”
伊尹模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聲︰“民變?如今高麗內外交困,百姓易子而食,哪里還有力氣造反?”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傳令下去,再征調一批青壯入伍,加強邊境防御。至于糧食……先從貴族府庫中抽調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
金閔面露難色︰“世子,貴族們恐怕不會輕易答應……”
“告訴他們,若高麗亡了,他們的府庫還能保住嗎?”伊尹模冷冷道,“若有人抗命,以叛國罪論處!”
金閔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與此同時,丸都城外的軍營中,士兵們正加緊操練。校場上,一名年輕士兵喘著粗氣,拄著長矛對身旁的同袍抱怨︰“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演練了,再練下去,腿都要斷了。”
“少廢話!”一名老兵瞪了他一眼,“漢軍隨時可能打過來,現在不練,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
年輕士兵嘟囔道︰“可咱們連飯都吃不飽,哪有力氣打仗?”
老兵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听說南方的樂浪郡已經集結了大批漢軍,北邊扶余人也虎視眈眈。咱們高麗……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年輕士兵臉色一白,不再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矛。
平州刺史府大殿內,燭火通明。吳權高坐主位,文武大臣分列兩側。吳恆手持一份密報,朗聲道︰“據探子回報,高麗國內糧草匱乏,民心渙散,世子伊尹模雖竭力維持,但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出兵,正是天賜良機!”
徐晃抱拳道︰“末將願率軍從樂浪進攻,直逼丸都!”
樊稠亦附和道︰“高麗南部防御薄弱,我軍可速戰速決,切斷其退路。”
吳權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盧植身上︰“盧公以為如何?”
盧植沉吟道︰“高麗雖疲弱,但丸都城牆堅固,若強攻恐傷亡過重。不如先斷其糧道,圍而不攻,待其自亂。”
賈詡輕搖羽扇,淡淡道︰“盧公所言極是。不過,高麗北方尚有扶余牽制,我軍可分兵兩路,一路由徐將軍南下牽制,另一路則由主公親率,直取丸都。如此,高麗首尾難顧,必敗無疑。”
吳權眼中精光一閃,拍案道︰“好!就依文和之計。徐晃、樊稠率三萬五千人南下樂浪,盧公為監軍;我親率中軍五尉及備武軍三萬人,由本溪直搗丸都。此戰,務必一舉收復真番故土!”
眾將齊聲應諾,大殿內回蕩著鏗鏘的誓言。
丸都城內,伊尹模接到了漢軍調動的急報。他猛地站起身,竹簡從手中滑落︰“漢軍竟來得如此之快……”
一名將領匆匆闖入,單膝跪地︰“世子,漢軍已分兵兩路,南路徐晃部正向樂浪逼近,北路吳權親率大軍,不日將抵達丸都!”
伊尹模咬牙道︰“傳令各城守軍,死守待援!再派使者向扶余求援,許諾割讓北方三郡,只要他們肯出兵相助!”
將領遲疑道︰“世子,扶余人狼子野心,只怕……”
“顧不了那麼多了!”伊尹模厲聲道,“若丸都陷落,高麗就完了!”
將領不敢多言,匆匆退下執行命令。
夜色深沉,伊尹模獨自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隱約的火光。冷風吹過,他的衣袍獵獵作響。身後,一名老臣顫聲道︰“世子,天涼了,回去吧。”
伊尹模沒有回頭,只是喃喃道︰“你說,高麗……還能撐多久?”
老臣沉默良久,終是嘆息一聲,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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