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小院靜悄悄的,只有一盞孤燈亮著。
冉父坐在門檻上,呆呆地望著手中的魚形玉佩——此刻它已經不再發光。
"冉叔。"林兮輕聲喚道。
老人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迸發出希望︰"恩公!
找到熙熙了嗎?"
林兮攤開手掌,那團微弱的藍光緩緩升起,在老人面前凝聚成冉熙熙模糊的身影。
"爹..."魂魄發出最後的呼喚,"對不起..."
冉父老淚縱橫,顫抖著伸出手︰"熙熙...我的孩子..."
魂魄輕輕擁抱了老人一下,隨即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夜風中。
玉佩"啪"地一聲裂成兩半,冉父緊緊攥著碎片,跪倒在地無聲慟哭。
林兮紅著眼眶退到院外,峰塵道默默攬住她的肩。
兩人靜靜站了一會兒,直到老人的哭聲漸漸平息。
"我們走吧。"林兮低聲說。
回客棧的路上,星落島的弟子們迎面趕來。
為首的沐長老見到二人安然無恙,長舒一口氣︰"嚇死老夫了!山下突然地動山搖..."
"暫時沒事了。"林兮勉強笑笑,"深海之主被我們暫時壓制,但..."
"但危機尚未解除。"沐長老捋著胡子,"老祭司已經派人去請各派掌門,明日共商對策。"
峰塵道突然問︰"白瑾呢?"
"在教更多弟子星紋曲。"沐長老欣慰地說,"那小子有天賦,已經教會三十多人了。"
林兮點點頭,疲憊地靠在峰塵道肩上。這一天經歷了太多,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
客棧房間里,林兮泡在浴桶中,熱水暫時緩解了肌肉的酸痛。
屏風外,峰塵道正在擦拭星河劍,劍身映著燭火,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光影。
"阿塵。"她突然喚道。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林兮撥弄著水面的花瓣,"我們沒能阻止深海之主..."
屏風外沉默片刻,隨即響起腳步聲。
峰塵道繞到浴桶前,單膝跪地與她對視︰"沒有如果。"
林兮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這麼有信心?"
峰塵道捉住她的手腕,星輝手環在蒸汽中微微發亮︰"我們已經交換了信物。"他聲音低沉,"生死與共。"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林兮眼眶發熱。
她猛地掬起一捧水潑他︰"誰要跟你殉情啊!我們一定會贏!"
峰塵道被潑了滿臉水也不惱,反而低笑出聲。
他隨手扯過布巾幫她擦臉,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麼易碎品。
"對了。"林兮突然想起什麼,"我們的同心鎖被偷了...得補一個。"
峰塵道從懷中取出一物︰"不必。"
那是半塊隕鐵鎖,上面"峰塵道"三個字依然清晰。
林兮驚喜地接過︰"你什麼時候..."
"只來得及搶回一半。"峰塵道輕描淡寫地說,仿佛不是在說從深海之主手中虎口奪食的驚險一幕。
林兮珍惜地摩挲著鎖面,突然狡黠一笑︰"那我的那半就當聘禮了。"她眨眨眼,"劍尊大人什麼時候娶我過門呀?"
峰塵道眸色一暗,突然將她從水中撈起,用寬大的浴巾裹住︰"現在就可以。"
"喂!我開玩笑的...等等!床榻濕了!"
"換一間。"
燭火搖曳,半塊隕鐵鎖靜靜躺在案幾上,反射著溫柔的月光。
窗外,星墜崖的方向又亮起一道星光,仿佛在為這對有情人祝福。
晨光透過窗紗,林兮被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喚醒。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手臂卻撲了個空——身側的被褥已經涼透,顯然某人起床多時。
"又去練劍..."她嘟囔著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鎖骨間幾處曖昧的紅痕。
昨夜胡鬧的畫面浮現在腦海,她耳根一熱,趕緊扯過衣裳披上。
房門被輕輕叩響,小蝶清脆的聲音傳來︰"林姐姐,你醒了嗎?"
"進來吧。"林兮攏了攏衣襟。
小蝶端著早膳推門而入,今日她換了身鵝黃色勁裝,發髻高挽,腰間還配了把短劍——儼然一副小劍修的模樣。
見到林兮頸間的痕跡,她耳尖一紅,趕緊低頭擺碗筷。
"你哥呢?"林兮故作鎮定地問。
"和劍尊大人在後院切磋。"小蝶眼楮亮晶晶的,"師兄也在觀摩呢!"
林兮挑眉,三兩口喝完粥就要去看熱鬧。
小蝶急忙攔住她︰"等等!沐爺爺讓我給你帶話,說各派掌門午時在議事廳集合,商討封印之事。"
"知道了。"林兮系好腰帶,突然發現小蝶欲言又止,"還有事?"
小蝶扭捏地掏出一個繡囊︰"這是我娘繡的...說是給新人的賀禮..."
繡囊里是一對精致的香包,一個繡著星月,一個繡著劍紋,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出是手工制作。林兮心頭一暖,揉了揉小蝶的發髻︰"替我謝謝伯母。"
"還、還有..."小蝶臉更紅了,"沐爺爺說...既然你們已經...那個...不如趁各派掌門都在,把道侶大典辦了..."
林兮一口茶噴了出來︰"什麼?!"
"他說大戰在即,有些事耽擱不得..."小蝶越說聲音越小,"劍尊大人已經同意了..."
"峰!塵!道!"林兮咬牙切齒地沖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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