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機庫的金屬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雲傾月站在一旁，雙手交叉抱胸，目光緊鎖著正在做最後檢查的機械師。時硯則蹲在地上，一邊查看無人機電池狀態，一邊與操作員低聲交流。
“一切正常。”機械師站起身，摘下手套，“飛行許可已經確認，風速、氣壓都在安全範圍內。”
雲傾月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忽然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轉頭看去，只見一名工作人員神色凝重地跑了過來。
“出問題了？”時硯也站了起來。
“飛機……出了點狀況。”那人喘了口氣，“技術人員剛剛發現主控系統有異常反饋，初步判斷是線路短路。”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能修嗎？”雲傾月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
“現在修來不及了。”工作人員搖頭，“而且這種故障存在安全隱患，貿然起飛風險太大。”
時硯皺起眉頭︰“有沒有備用飛機？”
“有一架，但還在維護中。”那人遲疑了一下，“不過如果立刻調度，大概兩小時後可以完成檢查。”
雲傾月沉默了幾秒，隨即撥通電話︰“聯系機場調度中心，申請更換飛機，並同步更新飛行計劃。”
“我這就去安排。”工作人員點頭離開。
時硯看了她一眼︰“你覺得這事兒……會不會太巧了？”
“不排除意外，但也別自己嚇自己。”她淡淡道，“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兩人走進臨時指揮棚，屏幕上顯示著原定飛機的各項參數。雲傾月盯著那些跳動的數據，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桌面。
“你擔心什麼？”時硯走到她身邊，聲音放輕。
“飛行器的安全系數低于標準值，這不是小問題。”她抬起眼，“如果今天沒查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輕輕點頭︰“所以我們要更謹慎。”
——
兩個小時後，新的飛機被推入起飛區。機身漆黑發亮，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機械師再次進行了全面檢測，確認所有系統運行正常。
“這次沒問題了。”他將檢測報告遞給雲傾月，“不過建議控制飛行時間，避免長時間高空作業。”
“明白。”她接過文件，翻閱片刻後遞還給他，“開始準備吧。”
時硯已經換上了防護服，一邊系好安全帶，一邊調試操控設備。雲傾月坐在副駕駛位置，系好安全帶後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你還好嗎？”他側頭問。
“沒事。”她睜開眼，嘴角微揚，“只是有點緊張。”
“第一次飛的時候我也這樣。”他笑著握住她的手，“但現在，我已經習慣了。”
她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里莫名安定下來。
“那我們出發吧。”
——
飛機緩緩升空，螺旋槳的轟鳴聲逐漸平穩。雲傾月透過舷窗望向下方，熟悉的海灣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瓖嵌在大地邊緣。
“高度三千米，風速穩定。”時硯匯報著數據，“準備啟動無人機。”
“確認航線是否安全。”她提醒。
“已確認。”他按下啟動鍵，無人機從機艙底部彈射而出，迅速攀升至指定高度。
屏幕上的畫面清晰無比，海面如鏡，偶爾有魚群躍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
“角度調整到俯視模式。”雲傾月指示。
“收到。”時硯快速滑動操控面板，鏡頭緩緩拉遠，整片海域盡收眼底。
“這個視角……真的太震撼了。”她低聲感嘆。
“等會兒我們再嘗試低空穿越礁石區。”他眼楮閃著光，“那里光線變化多端，拍出來的效果一定會很特別。”
她點點頭，繼續觀察監控畫面。
就在這時，耳機里傳來機械師的聲音︰“注意，氣象雷達顯示前方有輕微氣流擾動，建議避開。”
“收到。”時硯迅速調整航線，“繞過這片區域。”
雲傾月看向窗外，天空依舊晴朗，可她的心卻隱隱有些不安。剛才那場突發狀況雖然解決了，但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過去。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她忽然問。
“嗯？”時硯愣了一下，“你是說……飛機的問題？”
“不是。”她搖頭，“是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
他笑了笑︰“你太敏感了。”
“也許是吧。”她靠回座椅，望著遠處的雲層，“但我寧願小心一點。”
——
飛行任務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拍攝素材豐富而精彩。當無人機順利回收，兩人走下飛機時，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咸濕的海風。
“拍得不錯。”時硯摘下耳機，臉上滿是興奮，“尤其是那段礁石區的低空穿越，簡直絕了。”
“你控制得很穩。”雲傾月難得露出笑意，“看來你確實進步了不少。”
“都是跟你學的。”他眨眨眼，“你不是常說，攝影師要像獵人一樣精準。”
她輕笑一聲︰“那你現在就是個合格的獵人了。”
兩人並肩走向休息區，身後是剛降落的飛機和忙碌的技術人員。
“接下來呢？”他問。
“先把素材整理出來，看看哪些需要補拍。”她回答，“然後考慮如何把水下和空中視角結合起來。”
“听起來像是一個大工程。”他聳聳肩，“不過我喜歡挑戰。”
“那就一起努力吧。”她停下腳步，轉身看他，“畢竟，有些故事，不該只講一半。”
他怔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說得對。”
他們繼續向前走，海風吹起他們的衣角，陽光落在他們的肩上。此刻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仿佛命運早已注定他們會共同經歷這一切。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內，一雙眼楮正透過車窗，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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