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另一條街道，霓虹閃爍，人影交錯。
後視鏡中，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雲傾月靠在座椅上，心跳卻仍有些紊亂。她閉了會兒眼，試圖壓下心頭的不安，耳邊是電台里低緩的音樂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
“你真的沒事？”時硯的聲音輕了些，透著擔憂。
她睜開眼，轉頭看他，“嗯。”
他點頭，沒再多問，專注地握著方向盤。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城市燈火漸次亮起，映照著前方的道路。街邊行人不多，車輛也稀疏，一切都顯得平靜而有序。
然而，下一秒，一道刺耳的剎車聲猛地撕裂了這份寧靜。
雲傾月猛地坐直身子，視線剛掃向前方，就看到一輛失控的電動車從側道沖出，幾乎貼著他們車前掠過！
時硯迅速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車子劇烈晃動了一下，勉強停在距離那輛電動車不到半米的位置。
“操！”他低聲咒罵了一聲，臉色瞬間變了。
雲傾月的心髒狂跳不止，呼吸都有些亂了節奏。
“你沒事吧？”她立刻看向他。
“我沒事。”他聲音緊繃，手還緊緊抓著方向盤，指節泛白，“但剛才那個人……”
話音未落，後視鏡里忽然閃過一抹黑影——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整個車身猛然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什麼情況？！”雲傾月驚叫。
時硯迅速回頭，眼神一冷︰“有人追尾！”
話音剛落，車子猛地往前一沖，顯然是對方並未減速，而是直接撞上了他們的車尾！
“啊！”雲傾月整個人被慣性甩向前，安全帶勒得胸口發疼。
“抓緊！”時硯大喊，同時猛打方向盤，試圖將車靠邊停下。
可就在車子剛剛穩住的一瞬間，後方又是一記猛烈撞擊！
“轟——！！”
整輛車劇烈顛簸，方向失控，猛地向右側撞去！
“小心！！”雲傾月尖叫出聲。
時硯拼盡全力控制方向，可速度太快，反應太遲，車子最終重重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車頭變形，擋風玻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車內一片狼藉，氣囊彈出，煙霧彌漫。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雲傾月才艱難地睜開眼，耳朵嗡嗡作響，胸口一陣劇痛。
她轉頭看向時硯，只見他額頭鮮血直流，眼楮微眯，嘴唇緊抿，顯然也在強忍疼痛。
“時硯……”她聲音顫抖。
“我在。”他喘息著開口，聲音沙啞，“你還好嗎？”
“我……還好。”她咬牙撐起身子，檢查自己身體狀況，確認沒有骨折或嚴重外傷後，立刻看向他，“你呢？有沒有哪里疼？別睡！看著我！”
“我沒事兒……”他說話已經有些吃力，額角的血還在不斷往下淌。
雲傾月心急如焚，立刻伸手去拉車門，卻發現車門因為撞擊卡住了，怎麼也打不開。
“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她快速環顧四周，副駕駛那邊的窗戶已經碎了一半，她果斷用胳膊肘砸了幾下，把剩下的玻璃清理干淨。
“我先出去，然後找人幫忙！”她說完，正要爬出去，卻被一只手輕輕拽住。
“等等。”時硯低聲說，眼神有些渙散，卻依舊帶著堅定，“剛才……那輛車……不是意外。”
雲傾月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後方那輛黑色轎車，車頭同樣受損，卻沒有熄火，反而緩緩啟動，似乎準備再次沖過來！
她瞳孔一縮，心跳驟然加快。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車禍，而是……
蓄意？
她來不及多想，一把將時硯往自己這邊拉，同時大聲喊︰“快趴下！”
話音剛落，那輛黑色轎車猛地提速，直沖而來！
“轟！！”
這一次，沖擊力更大，整個車身劇烈晃動，警報聲、金屬扭曲聲混雜在一起，場面混亂至極。
雲傾月只覺得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
最後一刻，她听見時硯虛弱的聲音︰
“快報警……別管我……先走……”
下一秒，一切歸于沉寂。
遠處傳來零星的尖叫聲，以及匆忙的腳步聲。
而車內，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在破碎的玻璃和濃重的汽油味中，若隱若現。
路燈忽明忽暗，照在那輛傷痕累累的車上，像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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