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盯著那張照片，手指微微收緊。窗外的風依舊呼嘯，但她的心已經冷靜下來。
她把照片放在桌上，低聲對助理說︰“去查這封信的來源。”
助理點頭離開後，她坐回沙發上，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劇院檔案室的畫面。那本1986年的劇本、那份泛黃的手稿、還有那個“地下檔案組”……這些似乎並不只是抄襲風波的一部分，而是一個更大謎團的開端。
但眼下，她沒有時間深究。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時硯發來的消息︰【一切正常，發布會後續反響很好，品牌方恢復合作意向。】
她輕輕吐了口氣，回復了一個“好”。
第二天一早，她準時出現在工作室會議室，團隊成員已陸續到場。會議剛進行到一半，助理小夏匆匆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封郵件打印件。
“月姐，有個國際影視集團的人聯系我們，說想談一個跨國合拍項目。”她將文件遞過去，“他們希望盡快見面。”
雲傾月接過郵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內容。對方自稱是“星瀾影業”的亞太區代表，提出了一項為期三年的戰略合作計劃，包括一部由中美法三國聯合投資的大制作電影，並希望由她的工作室負責部分制作與演員陣容。
她眉心微蹙，抬頭看向時硯︰“你怎麼看？”
“听起來是個機會。”他接過文件翻了幾頁，“不過條款有點模糊，尤其是版權歸屬和資金分配這部分。”
楚寒正好走進來，看到兩人神情凝重，便問︰“怎麼了？”
“有人找上門來了。”雲傾月將郵件轉給他，“你看看。”
楚寒看完後沉默片刻，才開口︰“這個星瀾影業……不是一般的公司。他們在歐洲有多個制片廠，在好萊塢也有合作項目。能主動找你們，說明他們對你倆的認可度很高。”
“但他們要的條件，也夠狠。”時硯指了指合同草案中的一條，“如果按照他們的方案執行，我們工作室幾乎等于成了他們的附屬公司。”
楚寒點點頭︰“他們是在試探你們的態度。”
當天下午，三人召開了緊急會議，分析這份合作邀約的利弊。雖然項目前景誘人，資源雄厚，且能迅速打開國際市場，但對方在合同中的許多細節都明顯偏向自己，甚至保留最終決策權。
“這不是合作，是吞並。”雲傾月下了結論。
“但我們也不能直接拒絕。”楚寒提醒道，“這種級別的公司，一旦得罪，後果可能比現在更嚴重。”
“那就得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任人拿捏的。”她語氣堅定。
幾天後，他們親自前往星瀾影業駐華辦事處，參加首輪會談。
會場布置簡潔卻不失奢華，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華景象。對方代表是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名叫陳啟，看起來十分干練。
“歡迎兩位。”他起身握手，笑容親切，“我們一直很欣賞雲小姐的作品，也對時先生的潛力充滿期待。”
“感謝。”雲傾月落座，目光平靜地看向對面，“我們看了貴方的合作草案，有些地方需要進一步溝通。”
“當然，請講。”陳啟示意助理遞上茶水。
“首先是版權歸屬。”她翻開合同，“按照目前的條款，影片在全球範圍內的知識產權將歸貴方所有，而我們僅保留在中國地區的發行權。這樣的安排，對我們來說並不公平。”
“理解。”陳啟微笑，“但考慮到資金投入和海外市場拓展，我們需要一定的主導權。”
“所以，你們打算用我們的演員、我們的團隊，還要掌控全部收益？”時硯淡淡開口，“那我們在這場合作里，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氣氛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當然不會如此。”陳啟仍舊保持微笑，“我們可以重新討論條款，比如利潤分成比例，或者增加中方團隊的參與權限。”
“謝謝。”雲傾月微微一笑，卻帶著鋒芒，“不如我們換個方式談——如果我們提出的條件更高呢？”
陳啟的笑容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哦？請說。”
“我們要求全球版權共享，至少各佔百分之五十；其次，主創團隊由雙方共同組建，導演人選需經雙方認可；第三，中國市場由我們全權負責運營，貴方不得干涉。”
她說完，靜靜看著對方。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雲小姐真是爽快。”陳啟輕笑，“不過，這樣的條件……恐怕不太現實。”
“那就看誰更有誠意了。”她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我們不怕等。”
會談最終不歡而散。
離開大樓時，天色已暗。時硯一邊走一邊低聲問︰“你覺得他們會再聯系我們嗎？”
“一定會。”她語氣篤定，“他們找我們，不只是為了這部片子，而是想通過我們打入亞洲市場。我們越強硬，他們反而越有興趣。”
“可如果他們換目標呢？”
“那更好。”她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辦公樓，“至少我們沒被當成棋子。”
車子緩緩駛入夜色中，城市霓虹閃爍，車流如織。
雲傾月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流動的光影中。
她隱隱覺得，這次合作背後，藏著更深的東西。
而她，必須小心應對。
“對了。”時硯忽然開口，“楚哥剛才在會議室最後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
“哪句？”
“他說，‘有時候，合作比對抗更危險’。”
雲傾月輕輕一笑，眼神卻更加冷冽。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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