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後的第二天，雲傾月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她靠在床頭，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你現在有空嗎？”時硯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媒體已經把我們包圍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窗外，樓下果然聚集了不少記者，閃光燈透過窗簾縫隙不斷閃爍。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後，她起身洗漱，鏡子里映出一張略顯疲憊的臉。她很少這樣，但這次不同。從慶功宴上那封匿名信開始，她就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到了工作室，時硯已經等在那里，旁邊是團隊公關負責人林薇。
“情況比預想的更復雜。”林薇將一份文件遞給她，“昨晚開始，網絡上出現大量關于你們抄襲的言論，有些賬號甚至偽造截圖，稱《真相之下》的劇本結構與一部國外懸疑片高度相似。”
雲傾月翻開文件，眉頭微皺，“這些賬號都是新注冊的？”
“沒錯。”林薇點頭，“而且ip地址分布廣泛，明顯是水軍操作。”
“有人想潑髒水。”時硯語氣平靜，卻帶著壓抑的怒意，“這不是普通的輿論攻擊，背後有人推動。”
雲傾月沒有說話，只是翻著那些截圖，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他們在劇院倉庫查閱資料的畫面，拍攝角度非常隱蔽。
她的心猛地一沉。
“這照片是從哪里來的？”她問。
“不清楚。”林薇搖頭，“但我們懷疑，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蹤你們。”
時硯臉色變了，“你是說……不是甦璃干的？”
“不像是她的風格。”雲傾月低聲說，“她喜歡正面撕，而不是躲在暗處。”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敲響，助理探頭進來，“楚總來了。”
幾人對視一眼，隨即起身迎接。
楚寒走進來時神情嚴肅，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你們得小心點。”他坐下後直接開口，“我剛剛收到消息，有幾家影視公司正在聯合施壓，要求行業協會重新審核你們的作品資格。”
“他們想抹掉我們的成績？”時硯冷笑，“可笑。”
“這不是玩笑。”楚寒聲音低沉，“你們現在太耀眼了，有些人坐不住了。”
雲傾月盯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楚寒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十年前，也有一個人拍了一部揭露行業黑幕的電影。結果呢？投資人撤資，演員被封殺，導演最後失蹤了。”
他頓了頓，把紙袋推到桌中央，“這是那位導演留下的部分筆記。也許你們會用得上。”
雲傾月接過袋子，手指微微收緊。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時硯打破沉默。
“按兵不動。”雲傾月冷靜地說，“讓他們先跳出來。”
“可是如果他們繼續造謠……”
“那就讓他們露出馬腳。”她抬起頭，眼神堅定，“越是急著打壓我們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綻。”
林薇點頭，“我會安排法律團隊收集證據，準備起訴。”
“另外。”雲傾月看向楚寒，“幫我查一下這個賬號的來源。”她將一張截圖推過去。
楚寒掃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這個賬號……和當年那個導演遇害前接到的威脅郵件來自同一個服務器。”
空氣仿佛凝固。
“看來，他們還沒死心。”時硯咬牙。
雲傾月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熙攘的記者，“讓他們來吧。”
幾天後，頒獎典禮現場。
鎂光燈閃爍，紅毯上擠滿了等待采訪的媒體。
雲傾月一身黑色禮服，長發挽起，氣場冷艷。時硯則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步伐穩健地走在她身邊。
兩人一出場便引起陣陣驚呼。
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他們的成就，鏡頭一次次對準他們。
但雲傾月的目光卻始終在後台游移。
她隱約听到角落里傳來兩個制片人的對話。
“不能再讓他們繼續擴張下去了。”
“我已經聯系了幾家電視台，下個月的宣傳資源全部繞開他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這一切早已注定。
她轉身走向洗手間，途中經過一間休息室，門虛掩著，里面傳來熟悉的低語聲。
“只要他們退出電影節評選，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她停下腳步，正要靠近，門突然打開，一位女演員走出來，看見她時愣了一下。
“雲老師？”對方勉強笑笑，“你怎麼在這兒？”
雲傾月淡淡一笑，“走錯了。”
她轉身離開，心跳卻沒有絲毫減緩。
回到後台，時硯正等著她。
“你臉色不太好。”他關切地問。
“沒事。”她搖頭，“我只是……有點累。”
“那我們早點回去吧。”
“不了。”她深吸一口氣，“今晚還有最後一輪采訪。”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問。
“剛才有個快遞員送來一封信。”他低聲說，“沒署名。”
“內容是什麼？”
“只有一句話。”他停頓了一下，緩緩念道︰
“你們已經越過界了。”
雲傾月的手指微微顫抖。
她抬頭望向遠處的舞台，燈光依舊璀璨。
但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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