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谷的余暉漫過石碑,將三層同心圓符文染成蜜糖色。五色彩晶突然發出嗡鳴,源初紋路、時空碎片與元初之力的交纏處,滲出縷縷乳白流光 —— 那光比晨霧更柔,卻帶著股能滲進萬物肌理的暖意,順著石碑底座往四周漫延。塵淨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流光,淡金色的鱗片竟泛起珍珠般的光澤,原本沾著的灰光殘痕徹底消散了。
“是萬靈本源。”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浮著層乳白光暈,獨眼中映出流光漫過的草地︰枯草正抽出新芽,石縫里的苔蘚舒展葉片,連空氣里飄著的源初液滴都裹上了暖光。飛輪在掌心轉得輕盈,護環上的龍形玉佩徹底亮透,“元初之力被中和後喚醒了更深層的本源,可這光芒……” 他伸手接住縷流光,指尖突然傳來酥麻的暖意,護環與流光相觸的地方竟浮現出細密的葉脈紋路,“在連接五界的所有生靈!”
阿蕎的光點融進乳白流光,引龍蠱的印記突然綻放出蒲公英似的光絮。光絮里映出的靈界景象讓她心口發顫︰生命之樹的新葉上凝著乳白露珠,可樹下的靈界子民卻蔫頭耷腦,指尖的生機光團比往常小了一半。她剛要讓光點追著光絮去看,就見流光里突然墜下顆焦黑的籽粒 —— 籽粒落地便化作只指甲蓋大的黑蟲,蟲身覆著層硬殼,正往新芽的根部鑽,“是‘枯寂蟲’!” 她急讓光點凝成光罩護住新芽,“這是萬靈本源的死敵,能吸走生靈的本源生機!”
周元趴在塵淨背上調試星象儀,屏幕上的五界星圖突然蒙上層柔光。可代表生靈能量的淡粉光點卻在成片黯淡,靈界的粉點最密,卻像被風吹過的燭火般搖搖欲墜。機關獸們剛用磁石粉拼出的萬靈陣突然閃爍,粉末凝成的小獸虛影蔫巴巴地趴在地上,連搖尾巴的力氣都沒了,“星象儀測到生靈能量在流失!” 他舉著龍鱗盾牌往陣里倒了些源初液滴,盾牌上的時空符文與乳白流光相觸,竟在地面映出張五界生靈的脈絡圖,“枯寂蟲在五界的生靈體內鑽,靈界的靈鹿快被吸成干皮了!”
雲游子將青銅酒葫蘆往草地上頓,酒液混著乳白流光漫開,映出半空隱現的蛛網 —— 那網是用極細的黑絲織成的,絲上掛著無數枯寂蟲的卵。他指尖的殘月印沾著乳白流光,往網里探了探,竟拽出根纏著黑絲的靈草 —— 草葉已黃得發脆,根須處還叮著只枯寂蟲,正把草汁往自己硬殼里吸。“是魔域的余黨。” 他捏碎枯寂蟲,指尖的黑絲卻沒斷,反而往酒葫蘆上纏,“他們用蝕元蟲的殼養枯寂蟲,想吸光萬靈本源讓五界變成死域!”
墨老拄著鎮魂木拐杖走到同心圓符文旁,杖頭 “火” 字徽記抵著乳白流光。徽記突然涌出暖光,流光里的黑絲被暖光燎到,竟蜷成了小團。老人的咳嗽聲輕了些,杖身刻著的符文浮著乳白邊︰“萬靈為脈,本源為血”。他抬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元初符文,指腹沾著的流光突然往石縫里鑽,“萬靈本源本是五界生靈的命脈,被枯寂蟲啃食後……” 他望向靈界方向的天空,那里的暖光正被層黑霧慢慢裹住,“會讓所有生靈變成空殼,最後連輪回都接不住魂魄!”
黑風谷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蟲鳴,塵淨猛地豎起耳朵,龍尾掃起道乳白光牆。光牆後,個瘦小的身影正踮腳走來 —— 那是個裹著黑絲斗篷的魔域巫醫,斗篷下露出的手枯瘦如柴,指甲縫里還嵌著黑絲,每走步,腳下就鑽出幾只枯寂蟲。她身後跟著群蔫巴巴的怪物,有的是靈鹿被黑絲纏成了傀儡,有的是冥界的魂蝶沾著黑絲,連扇翅膀都掉鱗粉,“影無痕,副統領沒成的事,我來成。” 巫醫的聲音像枯葉摩擦,斗篷下突然飛出片黑絲,“這枯寂蟲能吸盡萬靈本源,等五界沒了活物,就是魔域的天下!”
影無痕的飛輪突然擲出,劈向飛在空中的黑絲。可飛輪剛踫到黑絲,轉速就慢了半拍,刃口竟纏上了好幾圈黑絲,扯得飛輪往地上墜。他皺了皺眉,玄鐵臂護環往光牆上按,虹光與乳白流光交織成道網,擋住枯寂蟲的攻勢,“你連自己的手都快被枯寂蟲吸成干柴了,還敢來撒野?” 他往巫醫那邊邁了兩步,護環上的龍形玉佩沾著乳白流光,竟在地上映出只栩栩如生的靈鹿虛影,“枯寂蟲啃不動帶著生機印記的東西!”
“可你們的生機印記撐不了多久。” 魔域巫醫扯了扯斗篷,黑絲縫里鑽出幾只枯寂蟲,蟲殼上還沾著靈鹿的絨毛,“我在枯寂蟲巢里待了半月,早就摸清了它們的脾氣。等枯寂蟲吸光生靈的生機,你們的護環、光點、盾牌……” 她枯瘦的手猛地往前探,黑絲凝成柄小叉,直刺五色彩晶,“這破晶就是萬靈本源的棺材!”
“我去靈界護靈鹿群。” 影無痕將飛輪召回,玄鐵臂護環裹著虹光與乳白流光,“阿蕎帶引龍蠱清枯寂蟲的卵,周元……” 他瞥眼正用龍息給小獸虛影暖身的塵淨,龍鱗上的乳白流光正往虛影里鑽,“帶機關獸守著石碑,用磁石粉混萬靈本源築防線!”
話音未落,魔域巫醫身後的傀儡群突然撲了上來。最前頭的幾只靈鹿傀儡晃著腦袋,角上纏的黑絲撒下片蟲卵,落在地上就化成枯寂蟲。影無痕剛用飛輪劈碎只傀儡,就見阿蕎的光點被只魂蝶傀儡纏住,黑絲正往光點里鑽,“先解決巫醫的黑絲斗篷!” 他玄鐵臂拍向地面,虹光混著乳白流光炸出片暖浪,將傀儡群逼退半步,直沖向巫醫。
魔域巫醫早有防備,黑絲小叉往地上頓。地面突然冒出無數黑絲,絲上的枯寂蟲卵裂開,鑽出片黑蟲雨,凝成個與影無痕一模一樣的黑影 —— 黑影舉著纏黑絲的飛輪,動作比之前的灰影更刁鑽。影無痕側身避過黑影的劈砍,卻被對方抓住空隙,飛輪擦著他的護環劃過,護環上的乳白流光竟被黑絲吸走了些,“你連自己的招式都防不住,還想護萬靈?” 巫醫的黑絲突然變長,纏向影無痕的腰,“嘗嘗被吸光生機的滋味!”
影無痕突然松開飛輪,任由它懸在半空自轉。玄鐵臂護環脫開手腕,虹光與乳白流光在他周身轉成個光球,將黑影裹在中間。護環上的龍形玉佩浮起,光球里浮出五界生靈的虛影,“枯寂蟲能吸生機,卻吸不了念想!” 他攥拳砸向黑影的胸口,黑影的黑皮膚應聲裂開,里面滾出數只枯寂蟲,“阿蕎,動手!”
阿蕎的光點突然炸開,引龍蠱的印記在光屑里化作數條小龍,鑽進黑影的傷口。小龍在里面啃得黑影直抽搐,枯寂蟲被啃碎後,黑影突然軟成道黑絲,被影無痕的護環吸了進去。他接住飛回的飛輪,虹光順著飛輪刃蔓延,劈向魔域巫醫的黑絲斗篷,“你那破斗篷,撐不了多久!”
魔域巫醫見斗篷被飛輪劈出個洞,突然將黑絲小叉插進地面。黑絲順著小叉往地底鑽,黑風谷的草地瞬間冒出無數黑絲,絲上的枯寂蟲往五界方向爬。她自己則化作道黑流光,鑽進黑絲里沒了影,“我在靈界的萬靈節點等你們,有本事就來!”
“別追!” 墨老的聲音從石碑旁傳來,杖頭 “火” 字徽記亮得發暖,“枯寂蟲已經鑽進靈鹿群的血脈了,再不去靈界,鹿群就徹底沒了!”
影無痕和阿蕎趕到靈界時,靈鹿群正癱在草地上。每只鹿的皮毛都灰撲撲的,眼角的淚腺干得發裂,幾只枯寂蟲正從鹿耳往里面鑽,每鑽下,鹿就抖下片絨毛。不遠處的萬靈泉泛著黑沫,泉邊的靈草黃得像枯草,泉底的萬靈晶石蒙著層黑膜,原本乳白的光芒只剩微弱的光點,“你們總算來了。” 魔域巫醫的聲音從泉後傳來,她正往泉里倒黑絲粉末,“等我把這泉變成枯寂蟲的巢,靈界的生靈就成了養料!”
阿蕎的光點組成龍形光刃,劈向鑽鹿耳的枯寂蟲。可光刃剛踫到黑絲,刃口就淡了幾分。她指尖的引龍蠱印記亮起來,突然想起墨老說的萬靈本源本是命脈,試著讓光點散成光霧裹住靈鹿,“別用硬劈!” 她喊住要動手的影無痕,“用萬靈本源裹住枯寂蟲!”
影無痕的玄鐵臂護環貼在靈鹿的背上,虹光混著乳白流光順著鹿毛爬上去。枯寂蟲被流光裹住,竟慢慢褪去黑殼,露出里面的透明蟲身。巫醫見了,舉著黑絲小叉砸過來,“別想淨化它們!”
“枯寂蟲本就是萬靈本源里的雜質,是你把它們養成了怪物!” 影無痕的飛輪抵住黑絲小叉,虹光從護環涌進靈鹿體內,“現在該還給靈界了!” 他突然拽著飛輪往旁邊帶,巫醫的小叉砸在靈鹿旁的草地上,震得萬靈泉的黑沫濺起來。虹光與泉底的乳白光芒纏在一起,順著泉水漫開,把黑沫都染成乳白相間,“阿蕎,引它們去萬靈泉里!”
阿蕎的光點光霧裹著枯寂蟲往泉里按,透明蟲身接觸到萬靈本源,竟乖乖融了進去。靈鹿群的皮毛慢慢恢復光澤,眼角滲出淚滴,沾在草地上的絨毛竟抽出了新芽,“它們在被萬靈本源同化!” 她驚喜地看著泉里的乳白流光,“枯寂蟲能變回本源的養分!”
與此同時,周元和塵淨在人界平衡之秤旁陷入苦戰。
黃土高原上的枯寂蟲正往村民的衣領里鑽,鑽進去的蟲在皮肉下爬,讓村民的臉瞬間灰了幾分。李將軍帶著人界守護者圍成圈,鎮界符貼在村民的衣襟上,可符紙剛踫到黑絲就卷了邊,“這枯寂蟲能吸符咒的靈力!” 將軍的長刀劈向枯寂蟲,刀身被黑絲纏得沉甸甸的,“它們連鐵器都能纏!”
塵淨的龍尾掃飛群枯寂蟲,低頭見周元正用龍鱗盾牌擋著只半大的枯寂蟲。盾牌上的時空符文亮得發暖,卻也被黑絲纏得晃了晃。它剛要低頭去叼枯寂蟲,就見個村民突然栽倒 —— 枯寂蟲鑽進了他的血脈,“周元,用星象儀找蟲巢!”
周元在地上打滾躲開枯寂蟲的撲擊,聞言趕緊調出星象儀的生靈探測功能。屏幕上的黑絲分布圖里,平衡之秤地下有個極黑的點,“蟲巢在秤底的土脈里!” 他突然把龍鱗盾牌往秤盤上一扣,盾牌上的虹光混著乳白流光,“塵淨,用龍息燒土脈!”
塵淨的淡金色龍息噴在秤底的泥土上,泥土里的黑絲突然往上涌。可村民還是在栽倒,周元突然想起影無痕說的萬靈本源,抱著星象儀爬上秤桿,把屏幕貼在秤桿的脈絡處,“用萬靈本源補土脈!” 星象儀的虹光混著乳白流光漫開,土脈里的枯寂蟲突然抽搐起來,村民的臉慢慢有了血色,“成了!”
雲游子在冥界輪回之門遇到的麻煩更棘手。
輪回之門的門軸纏著黑絲,門內的魂魄都蔫頭耷腦的,連往輪回通道里走的力氣都沒了。枯寂蟲在門楣上築了巢,每只蟲啃下黑絲,就往魂魄上纏。他的青銅酒劍劈斷只枯寂蟲,劍刃卻被黑絲纏得沉了沉,“得先毀了蟲巢的枯寂核!”
個裹著黑絲的魔域巫醫突然從門後跳出來,舉著黑絲小叉砸向雲游子的後心。他側身避過,酒劍削掉對方半邊斗篷,卻見斗篷里的黑絲往劍上纏。黑絲巫醫的小叉往門楣處一捅,竟拽出塊黑幽幽的晶石 —— 正是蟲巢的枯寂核,晶石上的黑絲正往魂魄上滲,“你倒是比真的耐打。” 雲游子的殘月印按在酒劍上,劍氣裹著冥界的輪回能量,“可惜還是巫醫那套把戲。”
他突然往輪回之門退去,故意讓黑絲巫醫追進門內。門內的輪回能量像潮水般涌來,黑絲巫醫身上的黑絲被沖得褪了色。雲游子抓住機會,酒劍化作鎖鏈纏住它的小叉,往枯寂核的方向拽,“借你的核用用!”
黑絲巫醫被拽得踉蹌,小叉尖正好扎進枯寂核。核裂開道縫,門楣處的黑絲淡了淡。雲游子趁機將殘月印按在枯寂核上,輪回能量順著印紋鑽進去,“以輪回之名,散!” 枯寂核突然炸成粉末,輪回之門的黑絲跟著褪成乳白,“總算清靜了。”
當五界的枯寂蟲都被同化,黑風谷的五色彩晶突然亮得晃眼。
地面的黑絲不再涌出來,反而順著石碑的同心圓符文往彩晶里鑽。墨老拄著鎮魂木拐杖站在石碑旁,杖頭 “火” 字徽記與彩晶的光芒融在一起,在元初符文旁拼出個乳白的萬靈符文 —— 符文里的源初紋路、時空碎片、元初之力與萬靈本源纏成個四葉花,像顆跳動的心髒。
影無痕剛踩著飛輪落地,就見道黑流光從地縫里鑽出來,直刺五色彩晶。他撲過去用玄鐵臂護環擋住,來人竟是真的魔域巫醫 —— 她的大半身子已變成黑絲,只剩顆腦袋還維持著原樣,“我要讓你們和五界生靈一起變成空殼!” 巫醫的黑絲手往彩晶上一按,黑絲順著晶面往萬靈符文里鑽。
阿蕎的光點組成光網罩住巫醫,引龍蠱的印記亮得灼眼。光網里的萬靈本源突然躁動,竟順著巫醫身上的黑絲往枯寂蟲里鑽。周元和塵淨也趕了回來,機關獸們用磁石粉混萬靈本源圍出個小五芒星陣,把巫醫困在中間,“她身上的枯寂蟲在被萬靈本源同化!”
雲游子的青銅酒葫蘆化作巨劍,劍氣劈向巫醫腳下的地面。乳白流光從地底涌出來,卻被五芒星陣引著往陣眼聚。他劍尖的殘月印閃了閃,往影無痕那邊遞了個眼神,“用界域之心的能量把枯寂蟲拽出來!”
影無痕懂了他的意思,玄鐵臂護環貼在五色彩晶上。虹光混著乳白流光順著護環爬下來,纏在巫醫身上的黑絲上。阿蕎的光點光網突然收緊,把枯寂蟲往虹光那邊擠。巫醫疼得嘶吼,卻怎麼也掙不開,“你們不能這麼做!”
“是你自己把枯寂蟲纏在身上的。” 影無痕的飛輪抵著巫醫的喉嚨,“現在,該還給萬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