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攤的女人原本以為丈夫會來到河邊向自己認錯,求自己施于援手。沒想到自己離開以後,有人和面,有人燒火,還有人翻餅。就連烤好的餅也有人一摞一摞地擺好。丈夫不但沒有手足無措,哭天喊地,還有條不紊,心情歡樂。
她走回去說︰“呦,這都是誰家的孩子,干得倒是挺快。我們家落魄以前,吃個飯都有這麼多人伺候,洗個腳不但有人揉搓,還有人按摩,有人遞布。”
花信子扭頭看著她。
靈兒說︰“只有小孩子才需要人伺候。”
女人正要張嘴斥責,你一個窮人家的小妮子懂什麼叫尊貴。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騎馬跑過來說︰“烤燒餅的大姑爺,好了沒有?”
中年人說︰“文書老爺,您怎麼也開小人的玩笑。等這一鍋烤熟就夠了。”
“好好好,趕緊把燒餅送到城西樹林里。到那里找師爺,讓他安排人查數結賬。我得去別家再催一遍,誰要是誤了時辰,讓我吃訓斥,我砸了他的攤子。”
“送到城西。”老板發起愁來,他說,“文書老爺,您老訂燒餅時也沒說要送到城西,我這也沒個車,這麼多燒餅……”
“我不管。”文書擺著手,說完準備打馬離開。調轉方向時想到他這里十來個人,怎麼會送不了幾百個燒餅。他想說,你們每人才幾十個小餅子。
他扭頭重新觀察,才看出來這些年輕人自己一個也沒有見過。陌生的面孔已經讓他起疑,花信子和花魚兒還始終背對著他。他問︰“他們是哪里跑來的野人?不會是湖匪吧!”
趙悠然想說,我們是他的鄰居。
女人說︰“他們是我娘家的佷子佷女。我們家雖然落魄了,人口還很興旺,怕我被這個打燒餅的膿包欺負,過來看看。”
這女人是外地人,是被燒餅花錢買回來的妻子,經常跟附近的商戶吵架。每次急眼都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好在燒餅為人忠厚,倒也沒有人真拿她怎樣。
趙悠然正求之不得,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吭聲。
星海想說,我才不是你的佷子。
文書雖然不信,看著滿滿當當的布袋和草筐,知道燒餅一家三口兩個半傻子,確實拿不過去,說︰“不管他們是誰,讓他們幫你們把燒餅送過去。要快點,已經餓死幾十個娘們了。”
文書騎馬走了。
老板說︰“幾位,還得麻煩你們跑一趟。”
趙悠然再次想起老神仙的樣貌,再次想起自己的懷疑。
花魚兒和花信子剛松一口氣,听見自己還得往城西送什麼燒餅,還要面見師爺。急忙說︰“我們不去。”
趙悠然想給他們解釋,看一眼近在咫尺的一家人。只好說︰“正好,你們和桃花回去看著船,星海、三胖子,還有山花跟我和靈兒去幫老板送燒餅。”
听文書說餓死幾十個女人,山花和星海都明白過來這是要給活命軍送飯。不吭聲去抬草筐。
三胖子性格隨和,趙悠然說送燒餅,就去送燒餅。
老板也高興壞了,今天五百多個燒餅收到兩個銀幣不說,還多了一群干活的娘家佷輩。他清楚妻子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收到的銀幣,幫忙的手腳,毫無疑問是真真切切的。他說︰“傻根,快跟我們一起去送燒餅,回來買蜜餞糖吃。”
听見有蜜餞糖,傻根跳起來,三兩步走回草棚下,扛一袋燒餅就往西走。
老板說︰“錯了,錯了,先過河,再往西走。”
他的傻勁,讓趙悠然他們都笑了起來。
傻根的母親厲聲說︰“再笑,再笑讓官府把你們抓走。”
趙悠然他們趕緊閉上嘴巴。
“好了,姑奶奶你快別說了。”老板說著也扛起一袋燒餅,等趙悠然和三胖子抬起另一個草筐,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