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中國大使館
前兩天,宮野志保在大使館將牛皮紙袋輕輕推到大使館工作人員面前,袋口露出泛黃的舊照片邊角——那是母親洛雲少女時代,在甦州河畔的留影和外公和外婆照片,還有父親和母親留下一些東西在旁邊還有一堆家書,這是逃離組之前,在自己房間發現,也是親人給自己的後路。
她垂眸避開對方探尋的目光︰“這些是祖輩留下的家書和舊物,勞煩您幫忙歸檔。”
年輕的工作人員翻開文件,目光突然頓在一張民國時期的剪報上,
泛黃的鉛字記載著“刀客團勇護漕運”的事跡,
配圖里持雙刀的武者身姿矯健,刀光在暮色中凝成寒芒。“
您說的外婆是洛家人?
他抬起頭時,鏡片後的眼楮亮了起來,
“我們館里還收藏著當年百姓送的‘義薄雲天’匾額!洛家?當年抗戰,送物資?也有宮野先生孫女?
宮野志保“恩,還有一些證,這個是我的中文名隨母姓,所有的資料都在,交付給工作人員後,等了兩天,拿到了簽證,便踏上了機場。
中國甦州機場
宮野志保背著包買了一個行李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行李箱拉桿,木質表面沁著冷汗,
她想起兒時在組織實驗室的深夜,
父親宮野厚司曾指著星空說︰
“你外婆的故鄉,有條河會在月光下泛起銀鱗。”
此刻陽光穿透雲層,在地面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倒真像記憶里搖晃的波光。
宮野志保持續回蕩中大使館
她站在那里等著,工作人員把簽證和護照要還給她,
工作人員"這邊你申請的簽證嗯,已經通過了,不過三個月的簽證,夠嗎?
她緩緩說道“謝謝,他把東西放回包包,做完這些我就回日本”
她轉身望向牆上的中國地圖,目光掠過甦州的位置,
志保開口“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無根的浮萍,既不是純粹的日本人,也算不上真正的華人。”
喉嚨突然發緊,她伸手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熱茶,
“但捧著這些家書時,又覺得血管里的血都在發燙。”
工作人員輕輕搖頭,將文件鄭重鎖進保險櫃︰“身份從不由國籍定義,
您看宮鳴遠你外公,雖然是日本人,
當年多少人誤解他的刀會傷及無辜,可歷史終究記下了他守護百姓的功績,一個人的好壞評論是在心”
他取下牆上的相框,里面是修復後的“義薄雲天”匾額照片,善惡從來只在人心。”志保凝視著照片里斑駁的字跡,
突然想起黑衣組織的
“那位先生”總說“血統決定立場”。此刻窗外孩童的嬉笑傳入耳中,她忽然輕笑出聲,茶盞在杯墊上踫出清脆聲響︰“確實如此,
志保“就像我這次來,不過是想看看母親長大的地方,摸摸她摸過的磚牆,喝喝她喝過的井水。”
中國甦州生活一段時間
二個月後,宮野志保去博物館,
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走廊,志保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她站在歷史博物館的展櫃前,玻璃映出她與宋代青瓷瓶重疊的輪廓,
指尖撫過展櫃說明,“海外回流文物”的字樣讓她心頭一顫——或許文物歸國的路,和她尋根的旅途一樣漫長。
“姑娘,這是新出土的甦州地方志。”
戴藍布袖套的管理員突然出現,捧來泛黃的線裝書,
“您方才問民國時期的漕運,這里面記載可詳細了!”
志保翻開書頁,繁體字躍入眼簾,潮濕的霉味混著墨香撲面而來。
某一頁夾著干枯的茉莉花瓣,她湊近細嗅,恍惚間竟聞到了母親實驗室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降臨時,志保站在護城河的石橋上。對岸評彈館飄出軟糯的唱腔,
水面倒映著萬家燈火。她從包里摸出半塊和果子,
這是小蘭偷偷塞進她行李箱的,咬下甜膩的豆沙餡,
記憶突然閃回實驗室的雨夜——小蘭也是這樣,把溫熱的紅豆湯硬塞到她顫抖的手中。
在園林里
“在想什麼?”一個青年的工作人不知何時出現,手里提著兩串糖畫,
“嘗嘗?這可是甦州一絕。”
他遞來畫著鳳凰的糖串,琥珀色的糖衣在路燈下晶瑩剔透,“你的事情,那邊已經交代我們了,也跟我們說清楚了,洛家,
洛雲舟你外公,最愛吃甜食,
每次護漕歸來,都要讓媳婦買糖畫,
你這邊辦完事情,需不需要去一下看一下洛宅走走,那里還有一些你的親人”
宮野志保接過糖畫,舌尖觸到甜意時眼眶微熱。她望著河面往來的游船,忽然笑道︰搖了搖頭,原來我一直這麼喜歡吃甜食,原來我愛吃甜是祖傳外公的,
”夜風掀起她的頭發,糖畫的細棍在指間輕輕搖晃,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做的甜點,而且還喜歡做 糯米糕,我也十分喜歡吃。
旁邊的人指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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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拙政園,您母親小時候或許也在那里賞過荷花,或者你母親時候,也生活在這里了,看過這里的風景也不一定哦。
他的聲音放輕,
“歷史不會被輕易改寫,就像這些園子,歷經風雨依然亭亭如蓋,會隨時代改變,但土地不變,
人也一樣,無論生在何處,心里總要有片歸處。”
志保將糖畫舉向夜空,鳳凰的輪廓與月光重疊,
她想起在飛機上俯瞰日本列島時的心情——那時覺得離開是斬斷牽連,此刻卻明白,有些羈絆如同血脈,無論走到哪里都會生長。
“您說得對。”
她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石橋的青苔,
當晚,志保在民宿的台燈下寫了封信。信紙是在舊書店淘來的宣紙,墨跡暈染出獨特的韻味。
靠著這些模糊的溫暖對抗恐懼,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
她封好信封,望著窗外的月亮——原來月光真的會在河面上泛起銀鱗,
三個月很快過去,但還剩幾天才滿。
機場
工作人員望著志保蒼白的臉色,
眉心不自覺蹙起︰“我看你身體不太好?要不要留下來去國內這邊的醫院看看?他的目光掃過她攥著
行李箱拉桿卻微微發抖的手,語氣里滿是關切,
“甦州的中醫館也有些老方子,說不定能調養調養,之前你就調理過真有效果,不是嗎?,還剩幾天才簽證到期到時候再走也不遲”
志保垂眸輕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河風掠過她的發梢,掀起幾縷染著暮色的青絲︰
“不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她頓了頓,想起在實驗室與病痛抗爭的無數日夜,又想起方才翻閱地方志時指尖觸到的溫度,
“之前你跟我聊了那麼多,好像有些答案我自己,找到了。”
青年說“可你的簽證還有時間.,這麼急的回去?.....”
“嗯,我準備回日本了,那里有我的朋友和家人,之前跟他們說了一些重話,很絕然的踏上了這條路,找到了一些答案,那麼我也是時候回去了,但我還是會回來的”
志保抬頭望向天空,歸巢的飛鳥正掠過晚霞,
“畢竟,我在這里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其實早前在日本,我也試過尋醫問藥,喝過從這里寄去的中藥,”她摩挲著衣角,
想起那些苦澀的藥湯,“但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麼,現在我才明白——缺的是根。”
青年張了張嘴,還想勸說,卻被她抬手打斷。
志保的目光投向機場外,
落在遠處石橋上,追逐嬉戲的孩童身上,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散了某種心緒︰
“至于說用中藥調理,我的身體調不調也無所謂了,有些傷在骨子里,熬得過藥石,熬不過心結。”
“別這麼說嘛,這麼年輕!干嘛這麼悲觀呢?有些事情可以試著放下,”青年工作人員急鏡片後的眼楮滿是疼惜,
“為什麼不選擇留下來?這里好歹也是你母親的故鄉啊,而且也是你另外的一個家呀。”
志保的思緒飄回大使館那面貼著中國地圖的牆,
想起自己指尖撫過甦州時的震顫,
她轉身面向護城河,水面上畫舫的燈籠映出點點碎金,
宮野志保“就像我說的,我像無根的浮萍,
回哪里都有個坎橫在心里,這坎里有歷史,也有解不開的結。”
她突然輕笑出聲,帶著釋然的灑脫,“不過現在我是華人,何況,我覺得我挺好的現在,我還沒有決定我要加入哪個國籍,畢竟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外面漂泊。
兩邊都有我在乎的人——
在這邊尋到了血脈根源,在那邊有願意為我徹夜守燈的朋友。”
她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風衣,脖頸間隱約露出淡色的疤痕,卻被溫柔的暮色輕輕蓋住︰
“挺好的,像你之前跟我說過,
身份從不由國籍定義,心安定的地方,就是家。”
這句話除了我來之前也有人對我說過,
遠處傳來評彈婉轉的唱腔,
宮野志保最後看了眼這座浸潤著母親記憶的城市,轉身時,行李箱滾輪與石板路踫撞出清脆的聲響,
機場登機聲響起,
“我走了!再見,同胞。
宮野志保拖著行李箱轉身,黑色風衣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她沒有回頭,卻听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青年工作人員追上來,
將個油紙包塞進她掌心,“嘗嘗黃天源的糕團,路上餓了墊墊肚子,不管你怎麼選擇,
這里永遠是你另外一個家,你喊我一聲同胞,是,不管在哪里都要照顧好自己,再見了!”
志保捏著還帶著余溫的油紙,喉嚨發緊,點了點頭,
登上了飛機
甦州城的輪廓漸漸模糊,護城河上的石橋化作墨色剪影,
唯有評彈聲仍在空氣中流轉,
飛機沖上雲霄時,
她打開油紙包,玫瑰豆沙餡的方糕甜得沁人,恍惚間竟與小蘭塞進行李箱的和果子滋味重疊。
志保坐在飛機上想
“人們常常對華人存在誤解,總覺得一定要加入某個國籍才算是華人,其實華人有多種形態,
一種像我,即便在日本生活過,也在美國待過,卻從未加入任何國籍,
華人的身份源于內心和文化傳承另一種是加入了他國國籍的,但這也不能定義我們全部。
要知道,一個人的國籍,出生在哪個國家,都不由人來定。
有人問我為何不留在中國,這里確實更安全,能讓我不用擔心黑暗組織,
可日本有在乎我的人,有我割舍不下的羈絆,
一旦加入中國國籍,再回日本可能會面臨諸多不便,而且我也沒有想好。
我知道這是艱難的選擇,但我想遵循內心,走屬于自己的路。”
志保望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城市,雲層翻涌如浪,她摸出懷里的糖畫,雖然已經融化變形,卻依然甜得沁人,
或許正如那位工作人員所說,身份從來不是枷鎖,心之所向,便是歸處,
而她終于明白,自己要守護的,不僅是記憶里的故土,更是那些給予她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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